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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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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22日,是邵氏集团创始人邵华振诞辰100周年,邵氏家族在港市八宝禅寺进行祖先祭奠仪式,虽然是私人仪式,山下还是有不少记者伺机窥探,不仅因为邵氏在T国财势雄厚,也因为这个家族几十年来各种传闻、新闻不断,一举一动都能成为八卦的焦点。

    佛堂前,邵华振的灵位摆在中间,两侧高僧念经祈福,子孙双手合一在胸前。

    中间第一排是邵华振的子女:从左到右依次是长子邵鸿、次子邵潇、女儿邵渝、三子邵沐(二房)、邵沐妻子蒋晴;

    第二排是孙辈,从左到右依次是邵励凡(邵鸿长女),邵励恒(邵沐长子),汪湘琪(邵励恒妻子),邵励霄(邵沐次子),邵励博(邵沐三子),邵励霆(邵潇长子);

    第四排是曾孙辈:邵琮(邵励凡长子)、时璟(邵励凡次子)、邵震(邵励恒长子)、邵霏(邵励恒长女)。

    九次经文念毕,八宝禅寺主持叙说逝者生平,善事,请佛祖保佑家族延绵、子孙安康。

    按照长幼辈分,子孙依次上前接过小和尚的燃香,为逝者上香祭拜。

    一场祭拜结束,已过午时,家族众人又在禅寺用过斋菜,各自驱车散去。

    山脚下邵励凡和邵琮、时璟扶邵鸿上车时,被拄着拐杖的邵潇拦住,邵励凡示意几个人在车上等。

    邵励凡道:“二叔有什么事?”

    邵潇:“现在想见你一面,说上一句话,真是不容易。”

    邵励凡笑道:“二叔哪里话,我一直忙公司的事,不能像小时候,放学就等在大门口等二叔带好吃的、好玩的给我。”

    邵潇脸色稍缓,但还是哼声道:“你记得二叔怎么对你就行,咱们才是一家人,现在你爷爷不在了,你争气当了邵氏的主席,咱们一家人都指望你了。”

    邵潇看向邵沐一行人的脸上满是憎恶之色,那些人有注意到的,竟没什么反应:“邵沐他们算什么?没有名分的外室子而已,你爷爷走了几年了,你现在在邵氏只手遮天,这帮子碍眼的你什么时候清走?”

    邵励凡:“他们也是爷爷的子孙,爷爷临终的时候您也在,我答应善待他们。”

    邵潇当然不信,他看了邵励凡四十几年,他老子身上的冷血狠辣被邵励凡继承了十成十,温情脉脉从不是邵励凡的风格,又道:“每年和他们一起祭祖也就罢了,集团呢,为什么还不把他们从董事局踢走?嘉业银行还有成树贸易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回来?”

    邵励凡看邵潇不停的咄咄逼人,耐心的安抚着,直到邵励霆下山。

    邵励凡:“阿霆,大家今天不到4点就出发,又是扫墓又是诵经祈福,二叔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方便,你早些送二叔回老宅休息。”

    邵励霆看到邵潇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邵潇年轻时就刻板严肃,断腿后情绪难控,更添刻薄凶狠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邵励霆伸手扶着邵潇,朝邵励凡点点头,邵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邵励凡驱车离去,推开邵励霆将拐杖猛的敲在地上,朝邵励霆骂道:“你这个废物。”

    邵励霆好像没听到般,慢慢整理了下衣服,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又挥手招来邵潇的司机:“送他回老宅。”

    邵潇看邵励霆没跟他说一句话,眼里根本没把他当老子,喊道:“你去哪?”

    邵励霆没理他,要不是邵励霆很快走远,邵潇恨不得打他一拐杖,只能愤愤上车。

    邵家的祖坟在港市城东,结束祭祖后,邵励霆驱车一路向西,途中买了一束香水百合,2个多小时后,邵励霆抱着花走进城西公墓。

    一处墓碑前,邵励霆将鲜花轻轻放下,墓碑很简陋,没有照片,只有寥寥数语:梁凤凤之墓,生于1955年10月16日,卒于1985年12月22日。

    梁凤凤这个名字很普通,他的母亲,亚洲小姐冠军,20岁与邵家的次子邵潇举行世纪婚礼,24岁在剑桥法律系最高荣誉毕业,30岁生下他后撒手人寰,也叫梁凤凤。

    除了几个知情的人,所有人都以为梁凤凤,邵潇的亡妻,埋在邵氏家族的墓地里。可是这个外界看来飞上枝头的幸运女孩,豪门十年,被子嗣传承、勾心斗角硬生生抹掉一身朝气、傲骨和健康,7次流产,30岁拼着命生下邵励霆后,跪在邵华振的面前请求一纸离婚协议,无果,几个月后因疯癫意外坠楼。

    她的名字还刻在邵氏家族的族谱里,邵华振可怜这个儿媳,也因为她勾起对故人的愧疚,做主将梁凤凤的遗体被葬在城西,一东一西,死后,她终于能远离那个牵绊她半生的牢笼。

    邵励霆站在墓前,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任何波动,同之前二十几年一直做的那样,静静的,凭吊他的生母。邵励霆只在一些旧日的影像还有照片中见过她的模样,进入邵家前,娇憨可爱,张扬自信,进入邵家不久眉眼便尽是哀愁忧郁,可不知为什么,他相信她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即使隔着冰冷的坟墓,即使她在里面早已成枯骨,但每次到这里来,他都能感觉到一些温暖。

    天边的夕阳渐渐落下,山上的晚风渐渐吹得又急又冷,邵励霆终于挪了挪微麻的双腿,慢慢走下山。

    几天后,邵家老宅

    在邵鸿父女和邵励霆相继搬出后,邵家老宅只剩邵潇一个人。管家十分为难的拿着话筒,向电话那头的邵励霆道:“霆少爷,老爷身体不舒服,希望您回来一趟。”

    邵励霆:“身体不舒服就找医生,我回去有什么用。”

    管家回头看了看好好坐在沙发上的邵潇:“可是,可是老爷想见见您,您还是回来一趟吧。”

    管家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忙音,道:“老爷,霆少爷把电话挂了。”

    邵潇怒道:“这个逆子!”

    邵励霆收回电话,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友人坐在他身边道:“新欢呀?”

    邵励霆道:“哪来的新欢。”

    江易:“你不是跟景家小姐约了几次了,怎么,还没拿下?”这些豪门小姐矜贵,确实要费些力气,友人跟邵励霆认识多年,就没见他追过女人,长了这么副皮相,又有权有势,基本一勾手就手到擒来了。

    江易拍拍邵励霆的肩:“大家族的小姐有的是比较矜持,听说景韵词风评很好,一直在国内读书,毕业就到家族企业,经历非常干净,是个听话的乖乖女,费些心思也是值得的。”

    见邵励霆又喝了一杯,江易脑中灵光一现:“你不会,不会还想着以前那个吧,你们都分了…分了有两年多了吧?”

    邵励霆将空杯丢在桌子上,玻璃杯迅速滑到另一头,差一点就掉到地上。

    邵励霆被人说中心事,不怒也不回避,看着江易:“像吗?”

    看邵励霆这样反应,江易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年跟个和尚似的,难得相个亲就像去刑场。

    江易:“像,你现在特别像。”

    邵励霆喝了不少,按了按发干的眼睛,江易想到什么,慌忙拿出手机翻了翻拿给邵励霆看:“你那个小女友好像在跟韩国的一个男明星谈恋爱,你要是心里放不下她,就赶紧追回来。”

    邵励霆本来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了些,接过手机,就看到九张动图,前几张是在一个地下停车场,男人女人相拥。后面比较清晰的是在马路上,女人挽着男人。

    江易看到邵励霆手上的青筋都出来了,连忙用力把手机抽出来:“你俩分了这么久,人家交新男朋友也正常。”

    邵励霆知道江易激自己,微握了一下手,冷静下来,又倒了杯酒慢慢饮尽,道:“今天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江易看着邵励霆的背影,了然的笑笑,邵励霆竟真败在那个女人手上。邵励霆和苏晓交往的时候,江易见过几次苏晓,艳丽动人,聪明有心机,但不讨人厌,他们私下玩笑过,苏晓就像个蜘蛛精,把霆少缠的死死的。

    邵励霆对感情的事不怎么上心,那些要费时间追的从不招惹,当然只要他看上的没有拿不下的。

    追到手后有时几天换一个,有时几个月换一个,但是身边的女人同时间只会有一个,在他们这个圈子还算是洁身自好。

    苏晓跟邵励霆交往的时候还没什么名气,赤城直接,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让不少人欣赏,所以俩人分了之后,邵励霆还没明说前,他们私下里已经顺手按下不少趁机打压苏晓的。

    苏晓在邵励霆身边五年,不少人大跌眼镜,甚至以为就是苏晓了,没想到俩人突然分手,苏晓不久就远走他国,邵励霆身边也一直没人,他们心中有过猜想,但是以他们对邵励霆的了解,如果对苏晓还有情,怎么可能放苏晓离开。

    现在看来,苏晓的确是个蜘蛛精,邵励霆这辈子怕是都要困在那个盘丝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