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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担忧燕莫离的伤,怕过于颠簸对他的伤口不利,所以这一路上行驶的特别慢。
“燕公子,你家是不是当官的呀?”
燕莫离笑道:“何以见得?”
“我听别人说,这做了官的人,他身上的打扮往往与众不同,公子你连身上的玉石都是一套一套的,所以我才这样猜想,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燕莫离与楚梦雪这段时间的相处,知道她聪慧,便说道:“雪儿姑娘说的没错,家父正是朝廷命官,也深得皇上器重。”
楚梦雪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深得皇上器重,看来定是得罪了某些人,所以才会有人想杀燕莫离。
“那雪儿姑娘你呢?”
楚梦雪掀起一边的窗帘,外面吵吵嚷嚷,人群涌动,看来是到了集市上。
楚梦雪放下帘子,“我家是开药铺的,我去洛山是为了给二姨娘挖笋尖,可没想到会碰到公子,更没想到会随公子去京都。”
“那竟不是耽搁了你的事。”
她轻叹了口气,微微垂下双眸,“倒也无妨,反正她们也不在乎我的死活,早回晚回都一样。”
燕莫离知道,做药铺生意的家境一向很好,可楚梦雪怎的看起来倒像个穷人家的孩子,她的二姨娘为了吃口笋就让她到那么危险的洛山,想来她在家中的地位肯定很低,也许,她和自己的一样,不受人待见。
“雪儿姑娘,你心地善良。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
楚梦雪看着他,突然间很想对他说说心里的话。
“燕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父亲有许多的小妾,而你又是最不受宠的那个孩子,甚至你的父亲有些讨厌你,几乎所有的人都欺负你,你会怎么办?”
燕莫离暗自道,她果然和自己一样。
“若是我有能力,又了无牵挂,那肯定会反抗这种不公平,当然了,若是自己没有能力,那就只能忍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牵挂?我娘亲早已不在,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楚梦雪又道:“可是,你忍心与家人大打出手吗?”
“我说的反抗,不是打架,打架容易分出输赢,可赢不了人心,你得让人对你心服口服,得让自己赢的尊重,只是这尊重的第一步,你要让她们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雪儿姑娘,以你的武功,不应该受人欺负啊?”
楚梦雪脸一红,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猜出来了。
“我娘亲临终前,让我好好活着,所以我不想和她们闹,必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如果我对她们动手的话,我爹肯定会把我赶出去,我不想没有家。”
“雪儿姑娘,有的人并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停手,退让反而会增长她们的胆子,更加变本加利,甚至还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所以,一昧的忍耐不是最好的办法,你得让她们受到教训,这样她们才会有所收敛。”
这些从燕莫离的口中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感到尴尬,因为他又何尝不是忍辱偷生,面对众皇兄的刁难,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忍受,他之所以不敢反抗,是因为心有牵挂,他不能连累了自己的母妃。
楚梦雪见燕莫离低头不语,似在想什么事情正出神。
或许他的话是对的,人活着固然重要,可是让人欺凌一辈子,自己真的情愿吗?楚梦雪猛然甩了甩头,想把这些烦心的念头给甩出去,既然出来了,就该好好玩一玩,又何必自寻烦恼,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以后的事将来再说就是了。
想到这,楚梦雪的心思又豁然开朗起来。
“燕公子,你说京都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燕莫离回过神,他见楚梦雪正一脸灿烂的望着自己,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只是我身上有伤,陪不了你,不过我可以找人陪你去,吃的住的都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吃喝玩乐便行。”
平常,楚家有什么宴席,或去哪里玩,总不会带上楚梦雪,所以楚梦雪这次单独来京都,心里既好奇又兴奋。
突然,只听到苏子大喊了一声,“公子小心。”
一直行驶的马车戛然而止,燕莫离倒好,平常习惯了颠簸,他只微微侧躺着,一只手紧紧抓着窗口,而楚梦雪一个跄裂,头撞到轿子的木头上,她疼的直捂着头,还没站稳,马车又突然狂奔了起来,楚梦雪身体不受控制的直往燕莫离身上扑去。
她的手肘撞在燕莫离的伤口上,疼得他忍不住哼了几声。
“燕公子,对,对不起。”
燕莫离只好腾出一只手,将她紧紧抱住,免得她又乱撞。马车这么狂奔,定是出了什么事。
“苏子,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后面有一大批的杀手,你们可要坐好了。”
楚梦雪是第一次坐马车,原以为马车肯定比骑马舒服,却没想到,马车上更颠,倒让她的头上撞了好大一个包来。
楚梦雪本想起来,可燕莫离的手却紧紧挽着她的细腰。
“雪儿姑娘,你别乱动,这躺着比坐着安全。”
他的话语刚落,便有两支箭直射到过来,入木三分。
楚梦雪看着上面那微微抖动的箭,吓得脸色都变了,若是刚才自己坐着的话,那自己的小命已经呜呼了。
她只好趴在燕莫离身上,丝毫不敢动弹,这几天的经历简直比说书的还要精彩,燕莫离的父亲难道是坏官?所以才会有人要杀他,可是好官也有坏人想杀的吧。
楚梦雪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燕公子,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要杀你们?”
燕莫离的额头上已冒出豆大的汗珠,再这样下去,自己非疼死不可。
“雪儿姑娘,你的手抓到我的伤口了。”
楚梦雪微微抬起头,果然,自己的手紧紧抓住燕莫离的伤口处,他的衣裳已被鲜血浸湿,兴许是过于紧张,她的手心有些粘乎都未曾察觉。
楚梦雪的手刚松开,马车又一个大颠簸,不受控制的她直滚到凳子下的木板上。
“唉呀,痛死我了。”楚梦雪的脑袋又撞在凳脚上,她忍不住喊了起来。
眼瞅着从窗外有支箭直射向燕莫离,楚梦雪伸手抓住他的衣裳用力往下拖,燕莫离整个人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而那支箭叮的一声,已射入燕莫离刚刚坐的位置上。
楚梦雪胸口异常疼痛,这燕莫离落下来的力道也太重了,只是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先逃命要紧。
“燕公子,怎么这支箭与旁的不同,箭头上怎么泛着绿光?”
燕莫离抬头看去,果然如此,刚才若不是楚梦雪将他拉下去,只怕这支毒箭已射入自己体内了。
“雪儿姑娘,这支箭头涂了毒,可要千万小心了。”
燕莫离又冲外面喊道:“苏子,你怎样了,没事吧?”
苏子侧过身子,快速去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车厢后,他微微愣了一下,便又甩起长鞭狠狠打在马背上。
“苏子,箭上有毒,你可千万小心了。”
苏子紧绷着身体,两道浓浓的眉毛皱成一块,看来这伙人比冷煞门的人还要狠毒,冷煞门的至少不会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到底是谁非要对公子置于死地?
“公子,我没事,你们可要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