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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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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府的红梅忽然开了,沈岁禾特意热了一壶酒,在花园边的小楼赏梅。

    窗外的风卷着凌冽的寒气扑了满脸,沈岁禾低头拿酒,余光便瞧见有人从窗户跳了进来,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李星楼把黑色披风脱下来放在一边,把手上带的肉放在桌子上,笑道:“东街老伯的卤牛肉,从他带回老家的年货里抢来的。”说着打开纸包,片得厚度适中的牛肉摊开在眼前。

    沈岁禾慵懒靠在椅背上,也笑说道:“小年了,还以为今年吃不到这一口了。”

    “红墙里那位,没喊你回去?”李星楼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下午晚些再回去,他那几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沈岁禾轻蔑一笑道。

    “噗嗤,普天之下也就你敢这样说皇子。”李星楼笑道,那几位皇子的母亲怎么也说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也就沈岁禾看他们像在看脏东西。

    “听闻苏大小姐和你在城楼相遇后就病了,躺了好几天了。”沈岁禾吃着牛肉笑说道。

    李星楼闻言把手里的酒放下,叹了一口气道:“那西门薛统领的嘴啊……嗨,我还没到家他已经把话传出去了,不知苏鸢怎么在家盘算把我弄死呢。”

    李星楼回想起那日她的表情,冷静中带着决绝,恨里夹杂着狠意。

    “哦?她还扬言要弄死你?堂堂李小少爷怎么怕起一个小姑娘来了?”沈岁禾听出李星楼语气里的无奈,笑问道。

    “那苏鸢,可不是普通小姑娘。”李星楼回想起苏鸢那张小脸,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酒。

    “听闻苏老爷正准备给她找门亲事呢,估计年后就要开始招亲了,李小少爷不去凑凑热闹?”沈岁禾把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暗示道。

    “计划或许行不通了。”李星楼也放下了酒,看着他说道。

    “嗯?”沈岁禾皱起眉头,满脸不解。

    “苏鸢知道了。”李星楼认真道。

    “知道了什么?”沈岁禾脸色一变。

    “我们的计划,关于苏府的所有计划。”李星楼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告诉沈岁禾,毕竟他们是兄弟、搭档……也是同谋。

    “你说的?不可能……那是谁?谁能知道我们的事,她怎么会!你别逗我,李星楼!”沈岁禾忽然站起身来,有些无措。

    这件事他们谋划了那么多年,苏鸢轻而易举就知道了一切。

    “我没逗你,在冯府,她喝醉了我才知道,不然我与苏鸢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她何必骂我那么久,总之计划需要改改了。”李星楼自己已经消化了这件事,此刻显得比沈岁禾冷静多了。

    沈岁禾深深叹了一口气,呆坐回椅子上,自己谋划这么多年,就差临门一脚就能开始自己的计划,结果轻而易举被一个小姑娘识破,不得不重新开始。

    “她知道多少?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沈岁禾收起自己那懒懒散散的姿态,努力保持冷静。

    “一概不知,那日在城门我就是想问她这件事,但她不肯说……”李星楼也皱起眉头,自己和沈岁禾这几年搞过不少小动作,苏鸢不知知道了多少,她若是想对付他们,不是难事。

    回想起她那日颤抖的声音,和那句“你不怕你自己吗?”,他就觉得郁闷,这种郁闷围绕他好几天了。

    “下午我就要去宫里了,苏鸢只能交给你了,在我回来前,打听一下她知道了多少……真是意外惊喜啊。”沈岁禾调整好心情,苦笑道。

    “好,莫再和那位起了冲突……再像去年一般罚跪两天,你的腿就不能要了。”李星楼最后忍不住嘱咐道,沈岁禾向来喜欢和宫里那位顶嘴,每年都少不了皮肉之苦,从小各种缘由被罚跪,长久以来,膝盖就落下了病。

    沈岁禾却转身去看梅花,说道:“不必担心我,别忘了帮我去南山寺送些香火钱,问师太安。”

    “好,新年快乐,小王爷。”李星楼起身说道。

    “但愿。”沈岁禾摆摆手,示意李星楼收起祝福的话。

    李星楼闻言,拿起披风,又从窗户跳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苏府。

    苏一指挥着下人们挂着春联,长平长安早就能活蹦乱跳了,跟在苏一身后帮忙。

    苏鸢扶着玉卿卿在花园散步,白术一步不离的跟在苏鸢身后。

    “这孩子是睡觉也跟着你吗?”玉卿卿看着身后紧张兮兮的白术,忽然问道。

    “咳,劝了好几天才不跟着。”苏鸢尴尬道,好几次自己半夜被梦惊醒,一睁眼又被站在床前的白术吓到。

    “这么担心你的安危,也是难得。”玉卿卿笑道。

    “是啊,许是她从小习武的原因,正义感强……哈哈哈。”苏鸢尬笑道,自己说完都觉得心虚。

    “你父亲这几日天天想着怎么给你招亲,你怎么想?”玉卿卿忽然问道,用手虚扶着那个日渐变大的肚子。

    “只要不是李家就可以。”苏鸢苦笑道。

    “唉,你这孩子,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啊,怎么能因为赌气轻易决定呢,只要不是李家就好,但万一是别家让你讨厌的孩子呢……”玉卿卿苦口婆心劝道。

    “玉夫人,我觉得好难,外面那么多人多苏府虎视眈眈,我们却没办法,只能被推着向前走……”苏鸢说道。

    “觉得眼前的事情难,不妨慢慢来解决,倒是你和你父亲,两个人就因为自己那个倔脾气……不如你去服个软,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我这几天也在说你父亲,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你的婚事!”玉卿卿握着苏鸢的手说道。

    “人言可畏,不信任更可畏。”苏鸢想起自己那个固执的爹,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半分感激半分怨。

    玉卿卿闻言,忽然落泪,把苏鸢吓了一跳:“您这是怎么了?莫哭啊,大夫说对孩子不好……”苏鸢赶忙拿出手帕给玉卿卿擦眼泪。

    “唉,得了孕以来总是多愁善感,你这孩子,唉,说话太心酸惹人心疼……”玉卿卿个子比苏鸢高一些,伸手摸了摸苏鸢的头。

    “我与我父亲这么多年就是这样,玉夫人您甭操心了,好好养身体,至于婚事……我自有办法,刚刚那几句无非是些任性之言,您说的道理我都懂的。”苏鸢赶忙安慰道。

    “好,你比我聪明,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玉卿卿闻言才稍微宽心,说道。

    “苏一贴好对联没,我们去看看吧。”苏鸢笑道,扶着玉卿卿去前厅看下人们忙活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