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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后,宁元先让如意给林七娘检查了一下身上,倒是没有受什么伤,除了额头上撞的有些凄惨外,手上看上去惨了些外,身上其他的地方都还好好的。
而那张被她护了一路的药方,宁元也拿给太医看了,的的确确是十分温和的药,无功无过,可以说什么用处都没有,喝了跟白喝一样,绝不可能会导致一个妇人滑胎,除非那一胎她本就保不住。
宁元其实看得出来,林七娘的心里其实是很急的,她显然是想要说什么,或者求宁元点什么,但是不知是因为什么,迟迟没有开口。
这种闲事宁元既然管了,就不会拖拖沓沓,不然从一开始就不要管,汝南伯草菅人命,至少目前来看,是板上钉钉的,宁元想查他很简单,想弄他也很简单,难的是全天下可能还有无数例这样的事情正在发生。
对上林七娘的恳切目光,宁元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也是权贵,还是权贵之上,最顶峰的那一批,享受着权贵带来的便利和尊敬,甚至她想去查汝南伯,也是靠着自己的权势去做,如果她和林七娘一样只是一个贫苦的百姓,那她什么都做不了。
宁元不可能去和景元帝说什么“我们人人平等吧”“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有的是奴才有的是贵族。”这种诸如此类的话,除非她疯了。
身处于权利中心里的人,有时候最怕的不是死,而正是那句平等。
景元帝坐拥天下,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东西永远只有其二,一个是天下,一个就是皇权,在这样的封建王朝里,宁元想要主张废除权贵制度,那是痴人说梦。
对于林七娘身上发生的事,宁元除了能悲叹一声,最多就是能帮她去查,帮她报仇雪恨,可若是非要再近一步,宁元能做到的,也只有想办法尽量杜绝这样的事。
“你不必担心,大理寺的确无权插手你父亲的事。”宁元的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林七娘面色忽然紧张了起来,她叹了口气,跟着安抚。
“但是我会进宫去见父皇了,汝南伯草菅人命,即便是到了刑部,也没人能护得住他。”
林七娘心下瞬间松了口气,她起身就要跪下去,宁元不想也没办法在瞬间假模假样的扶住她,她只能微微侧身,稍避开林七娘的礼。
“长公主大恩大德,七娘无以为报,下半生就是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也会报答长公主的。”
宁元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拉拉扯扯,又很别扭,如果可以,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做救世主的角色,她做了,就意味着有人要受磨难。
况且她也只是芸芸众生里普通的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是活生生的,如果整天光想着如何去渡别人,那活的可就太累了。
宁元没有说什么举手之劳,不必你报答的话,林七娘一个孤女,又身在京城,她能去哪里,又能做什么?
“我不缺奴婢,你若是没有地方去,以后便在我府里做个医女,安心待着就是了,你若是心有不安,便和小厨房一起研究研究好吃的药膳,看住如意别让她做饭,我一样会给你发月俸。”
宁元的这番话,基本和做慈善没区别,林七娘心中感动,可即便是再羞于麻烦,她也只能应下,因为就像宁元说的,她根本无处可去,也无处可依。
“我让如意带你下去休息,本公主现在就进宫去,你可安心了。”
宁元也没拖,当下便传了车驾进宫了,顾朝还要忙的事情太多,而且太和殿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带他也没用,如意又要替林七娘周全,所以宁元进宫的时候,就只带了吉祥一个。
宁元到太和殿的时候,景元帝并不在书房,而是在用晚膳,其实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所以宁元是直接朝着饭桌去的。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今日看上去怎得格外英武不凡,简直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容光焕发。”
今日没干什么好事,所以宁元选择先夸了再说。
景元帝今天差点没被宁元气出个好歹,饭都吃不进去,此刻看见她,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他轻轻从鼻息里哼出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
“不是有要事吗?怎得现在进宫来回朕了?不忙着在外头吃花酒,惹是非了!”
宁元自顾自的走过去坐下,身边有宫人熟稔的递上碗碟,还没到桌面上,就听见景元帝一拍桌子,怒声道:“谁让你坐下吃饭了!你们倒还真向着她!”
那递碗碟的小宫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收回去跪下,哪知宁元非但没有怵他,反而回手就去拿餐具,夺过来就放在了桌子上。
“我还没用晚膳呢,我就吃。”
景元帝气的从口中发出了一声带着气音的笑,他指了指宁元,竟是没有马上说出来话,缓了好久,忽然暴起:
“宁元!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是个公主!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要干什么!现在好了,全京城都知道你和那些纨绔子弟在一起逛花楼,喝大酒,你叫朕以后怎么给你指婚,指给谁都会被人诟病!”
宁元不甚在意的嚼着口中的葱爆羊肉,满足的眯了眯眼睛,根本没把景元帝的怒气当回事。
“都是小事,您就别生气啦。”
这幅场景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景元帝一个人的独角戏,他生气都生了个寂寞,气着气着,景元帝忽然就无奈了,他双手捂脸,摩挲了一把,随后摆了摆手:
“好好好,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再有弹劾你的奏折,你自己去解决,朕管不了你,也懒的管你!”
景元帝是真的拿宁元没辙了,他气来气去,最后她也还是不会改,自己也还是拿她没办法,那他气着还有个什么劲呢?
景元帝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弹劾她的奏折堆成山,名声臭到提起令人闻风丧胆,她也还是不在乎,天生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账。
“父皇您不生气啦?”
宁元眨了眨眼,见景元帝不搭理自己,颇带着一些随意的口吻道:“儿臣想抄一个伯爵府。”
“嗯。”
景元帝本想着,她说什么敷衍就是了,若真是较真,自己岂不是要气死,原听着宁元的口吻,他甚至都没当一回事,可听仔细了,景元帝忽热就觉出不对了。
“抄谁?”
宁元笑眯了眼。“汝南伯,父皇你妃子的爹。”
“啪嗒”一声,景元帝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他似是还反应了几瞬,模样看上去倒还算镇定,可是下一秒,景元帝却顶着那一张毫无反应的脸,开始在周围找起了东西。
宁元心中顿感不妙,从椅子上起身,刚退了一步,就见景元帝忽然窜起来,扯过康六手里的拂尘就开始拍桌子大骂:
“朕先把你的公主府抄了!抄家抄家抄家,你整天满脑子都是抄别人的家,要不要朕把汝南伯的脑袋也给摘了,再诛个九族啊!”
宁元一边摆手一边略显慌张的后退,可即便如此,她嘴上却还是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父皇英明神武,儿臣确实想砍那汝南伯的脑袋来着,但是诛九族就不用了。”
景元帝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手里的拂尘随着手腕晃动的弧度上下摆弄,最后重重的敲在桌子上。
“你真是疯了,到底是谁纵的你如此天高地厚!你是不是觉得朕一定不敢罚你?你要是再敢如此猖狂,你就!”
宁元目视景元帝,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仿佛已经问出了一切。
你就?
景元帝沉默片刻,随后指着门的方向大喊:“你就给朕滚!”
好好好,好重的惩罚,差点就给宁元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