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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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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鼎在疗伤中,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生机果的气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当睁眼看见被姚窈衣袍遮住,露出一角的玉盒时,内心是一阵激扬。

    不过,下一刻却是突然发现那背对着他的人,不时发出咀嚼声时,也是****般的慌乱。

    语无伦次的道:“生...机果,你···吃了!”

    萧鼎一阵头大,又很惊恐。

    姚窈是正吃在兴头上,但只是一小个,看着露出的果核,就有些心痛的吧唧了下嘴,明显的意犹未尽之态。

    闻身后的声响,又使劲咬了一大口,带着因为自己情绪被打破的不满,嚼着果肉回头看着萧鼎。

    听着咀嚼声,和看着回头的姚窈嘴角的汁水,萧鼎呆滞,痛心疾首,语不成声。

    “你······你······”

    姚窈就张嘴,露出洁白整齐上下咬合的一对牙,轻摇着脑袋。真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

    此时,差不多两刻钟了。

    近北收了功法醒来,正好看见姚窈调皮的朝着萧鼎嘟嚷着嘴。

    见近北醒来,姚窈再来了两大口,把手里剩下的果肉全都咬在嘴里。然后,潇洒的往后一抛果核。从身侧随手拿起昨天包青苍果的手帕,站起身走到近北面前又蹲下,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打开,就递给近北。

    近北看了眼被打开的玉盒里装着晶莹剔透的生机果,就转移视线到还鼓着腮帮子,眼睛笑成月牙,仿佛在邀功说着“看我多厉害”的少女。

    萧鼎看见生机果,真是喜从悲来。

    “啊?哈哈···”

    就笑了两声就停了,是明白过来自己关心则乱,凭他对天地灵物的敏感,刚才若是认真感应,还是就能发现生机果的气息的。

    “你怎么误导我呢?”萧鼎有些被挫败的问。

    觉得这问题有些无理,姚窈是头也不回含糊不清的道:“谁让这东西太香,引我饿了。”

    同时姚窈内心忍不住的悲哀,“害得人家含泪吃了最后一枚青苍果,可惜了,这么好的青苍果次次都是用来充饥牺牲掉了”。

    “饿!”

    萧鼎无语凝噎,卒。

    见眼前的人儿变化多端的神情,近北嘴角有隐隐的笑意,只是隐在明明灭灭中,他自己都未能察觉。

    “给他吧,窈窈。凭这颗生机果,让萧鼎把整个丹阁的青苍果摘给你,他都愿意。”近北含笑的道。

    “呃!”姚窈有些局促了,也许是因为近北竟然知道了她的小纠结。

    还是听了近北的话,有些不舍的把玉盒递给了萧鼎。

    接过生机果,萧鼎迅速的盖好玉盒,又小心翼翼的放好。

    然后,又拍了拍揣了玉盒的胸口,郑重的看着近北,又郑重的看着姚窈。

    “二位这又一份人情我记住了。”

    近北并未理萧鼎,这东西虽然珍贵,却是知道萧鼎不是为自己私欲,就也不想接下萧鼎的承诺。

    姚窈也是不在意萧鼎若有其事的郑重,只是好奇这名为生机果的东西为什么会引得那么多的重视。争夺这果子的红烈虎与萧鼎自然的不用多说,近北还有那带着牡丹花香的女子也是对此显得很看重。

    如同御剑时为姚窈解说各种妖兽时那样,近北悠悠然的开口道:“生机果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灵物,也非常的稀有。其功效是增寿,如果服用了成熟的生机果那么将增加八十年的寿命。在境界高的一般修士手中,八十年也如同白驹过隙,但是对寿命无多的修士来说,增加八十年的时间,无异于有重生的机会。”

    说到这,近北倒是看了眼萧鼎,见其神色正常,又继续道:“成熟的生机果在丹阁手中,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丹阁通过丹术加以其他灵物配合炼制后,成生机丹,那么将能增寿一百多年。”

    “丹阁有一位值得尊重的老人已经走到了时间的尽头。虽然这些年集全阁之力,一直在寻找生机果或者其他的延长寿命的灵物,但是收效甚微。天地灵物靠争,但是更要看机缘。”

    话音悠悠的落下,姚窈听得很认真,“难怪萧鼎会不顾性命的争夺这生机果,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近北对萧鼎道:“有机会我们去拜访前辈?”

    对近北的询问,萧鼎微笑道:“师祖常对弟子们说《道录》上“勾微见微知著”的年轻一代代表人物,勾微子近北不能得一面逢,实在有些闹心。如果你去丹阁见他,他会极其高兴的。“

    萧鼎热情的回复着,近北倒还是冷清的模样。

    “嗯,会去的。”

    然后又看着姚窈,道:“玉盒是掩盖大多数异宝的气息,没有特殊能力,别人很难用神识知道盒中之物的情况。这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能减少灵物的灵气逸散。”

    关于这些修士的常识,姚窈是一无所知的。哪怕自己父亲在凡世还算的上是一位高手,但因为太多的事,姚窈并没有问过父亲这些。从前姚桑祁更是巴不得她一无所知就好,更不会主动的告诉姚窈。

    在三人的交谈之中,天上最后的一抹余晖不知不觉的落下,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

    近北站起身,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神情与状态已经比昏迷前好了许多。

    近北捏指控制着勾微剑对萧鼎道:“得赶快回去,现在状态不好,夜晚的尽林也比白日危险,城中中毒的百姓也不能再拖。”

    闻言,姚窈点了点头,有些轻车熟路的跳上勾微剑。

    萧鼎见此也是口念法决,手心浮起的火焰在下一刻化作长剑悬空,随即往前一踏,‘咻’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近北身影一闪,也已在勾微剑上,看着黑暗中的景色,对身后的人道:“站稳,我们要赶速回城。”

    ‘唰’一声,姚窈感受到呼呼的夜风在耳边使劲的刮,然后,身体好像流星般飞出去。

    自己的双手又不知何时紧紧的抱着那清冷的白衣。

    已在空中飞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了,姚窈想今日在城主府里自己没说错,望城四月的气候还是有些凉,特别是在晚上,特别是还在飞的晚上。

    感受到那手臂轻轻的颤抖,近北控制着勾微剑慢慢的从剑尖支撑出一个防护罩。

    姚窈感觉风小了,没有那么冷,但是双手却是如同变冷一样还紧了紧...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姚窈终于看见了望城的灯火。

    玄宇站在了白日出现的地方,凝眸望着东方一片漆黑的夜空。终于,夜空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看着眼前御空而来的人,衣袍破烂,面容憔悴,玄宇惊呼。

    “萧鼎,你被近北殴打了。”

    “啧啧啧,你肯定是因为不听‘微微’的,完全没有一点丹道医德,所以惨遭暴揍,对不对,对不对···”玄宇追着落下的萧鼎道。

    “我以前就跟诸位道友告诫过:“不要对近北微微倔强,要乖!当时就你不在意,你看看,现在吃亏了了吧!真真是,不听星辰言,吃亏微微间······”

    萧鼎是还在远处就看见玄宇,有些无奈的皱眉。

    到屋顶时,一挽手,一缕火焰又回到手心慢慢的消失,就站在哪里站定,丝毫听不见耳边的聒噪一般。

    姚窈两人并未落后萧鼎多远,对那屋顶的言语还是清晰可闻的。所以,姚窈告诉自己不要笑,更不能笑。

    除非······是真的忍不住,太好笑···

    “近北···微微!”

    “哈哈哈······”

    姚窈在心里默念这四个字,嘴角越张越大。同时已经非常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停不住的颤抖。

    听见玄宇那样贱贱的言语,感受着背后人的颤动,近北忍不住脚下一踏,加快了速度,一瞬间就到玄宇所在的上空。

    近北和姚窈悠然的落下,但勾微剑并未如萧鼎的火焰那样被收起。一道寒光刺目,勾微剑就如流光般,向还在教育萧鼎的玄宇袭去。

    玄宇感受到近北时就已经开始溜了,只是那神神叨叨的话音不停。

    “萧鼎记住了,我告诉你反面教材···天器金烈子,次次找微虐。”

    勾微剑追着玄宇绕屋子一圈,玄宇又到众人面前,身形还未稳住,就深深的看着近北道:“嗯?你受伤了。”

    玄宇停住,勾微剑也骤停,只是剑气仍旧带起几丝头发。

    玄宇却是不觉一般,还是盯着近北。

    近北上前,勾微自动回到他的手中,毫不在意的道:“无碍,几日就好。”

    萧鼎看着近北:“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萧鼎定不留余力的治疗。”

    看着出现在走廊上的姚桑祁和莫昊,近北扯开了话题。

    对萧鼎道:“先去看中毒的百姓。”

    一刻钟后,众人走到了城主府府衙的后面。

    就见到一座巍峨高山,其山如同利剑一般直插云霄,气势不凡。隐隐约约之间,有大气象。

    但其山脚的宽阔地域上却是躺满了陷入沉睡的人。

    城主府虽然是在城中心,但占地面积却是极大的。

    毕竟城主府掌管着望城的大小事务,和为了确保十数万人的安危,就实行着府与军的合一。

    这城主府的后面的山林,就隐藏着一个容纳万人的军营,以此确保城中的安宁。

    玄宇看着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聚灵阵说:“这些中毒的人在阵中就算是也无法醒来,但也可以为他们调养身体。”

    萧鼎看着玄宇:“可如果不彻底的解毒,在凡世你的聚灵阵汇集的灵气根本抵抗不了尸毒毒性的狠烈,何况这是凡体。”

    听到萧鼎的话,玄宇知道这人在借机泄愤,就恶狠狠的回道:“非要拆我台,如果我聚灵阵能解决,还用得到你吗?”

    看玄宇吃瘪,萧鼎开怀的一笑。

    然后就不与其争论,看着姚桑祁道:“尸毒易解,丹阁《毒录》记载了其解法。但尸毒最厉害之处在于吞噬生机。对死尸而言,毒性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活人中这死人毒,毒性会在夜晚一次一次的爆发。就算身体强壮者,也只需两夜就能让人生机全无。现在,就算为他们解毒后其中能活过五年的人也将是寥寥无几。”

    姚桑祁闻声,放眼望去,看着满地躺着的百姓和士兵,面目悲戚。

    想着能救多少是多少,姚桑祁对萧鼎弯腰道:“还请公子告知解毒之法,鄙人代百姓谢过公子。”

    姚窈看着父亲躬下的腰,看着那灰白的头发木木的垂在半空,内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一种无力感,是命是自己的,却生死无关己。

    又转头看着满地的人,从小到大不离父亲嘴边的那声声百姓,现在躺在地上死一般的寂静。

    姚窈突然觉得有些理解姚桑祁了,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叫他“老···了”

    然后,姚窈就眼睛有些红红的看着萧鼎。

    喃喃道:“这几千人,在几年内都要死去,难道没有任何办法吗?”

    萧鼎扶起姚桑祁时,姚桑祁顺势紧紧的抓住他的手道:“六千七百四十一人,其中稚童四百八十五,孕妇一百二十三。”

    萧鼎感受到手臂上的抓痛,听着这带凄厉的声音,看着躺在地上,塞满他的眼、填满他的心的百姓们。

    眼神有些迷茫,更浮现挣扎。

    在片刻后,萧鼎下定决心一般,双眼瞬间清明,煞是耀人。

    “城主,先为百姓们解毒,其他的我们在想办法。”

    姚桑祁闻言抬起头,他看见那透亮的眼,不自觉的放开了手,点了点头。

    他能感受到这个虽然仪容不堪,衣袍破烂的年轻人心里的正气。

    “艾草,玄参,地骨皮,决明子,越多越好。”

    听到萧鼎说的药方,姚桑祁暗暗的默念牢记,再一抱拳就利落的转身往后走去。

    招来城主府军营的将军,让他拿着城主令速速置办相应的药材后,姚桑祁漫无目的的看着夜空,咬牙切齿的道:“越浒,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到了吗?”

    越浒垂首大声回道:“城主放心,在搜查完东城中的任何一个角落,保证已经没有遗漏一个中毒的百姓后,薛兄弟就到安平大街埋伏好了。城主府我也安排了重兵把守,今晚定将这些恶魔大卸八块,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姚桑祁眉目间皆是摄人的威严,对神情激扬的越浒道:“莫公子说今晚那些恶魔必来,不然百姓们毒一解他们便得不偿失。我们在东城区和城主府置重兵,其他三个城区也不能有所疏漏,不然望城危矣。”

    “其他城区也已经听从你的命令,在今早间就开始作防备了,定能万无一失。”

    不过想起昨日上万的军民合力也挡不住那二十道身影,越浒看着姚桑祁又道:“城主,让我从西区再调些人来,确保你和小姐的安全。”

    姚桑祁怒道:“何故如此,大丈夫为民应是无畏生死,何况我已是戴罪之人。”

    “此次百姓受苦,望城遭劫,是我姚桑祁无能,未尽好城主之责......”姚桑祁的声音越发的悲痛。

    “今晚你时刻注意姚窈,而我要让这帮宵小知道望城姚桑祁的刀还没有老。”

    听着这威严的声音,越浒的眼睛燃起雄雄战意,嘭的跪地“愿跟随城主左右,肝脑涂地,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