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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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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奶奶看了一眼沉默的女婿,很是失望的跟着岑爸往外走。

    “郑老七,今天你不把小华留下来,我就跳南河去!”郑母抱着孩子冲着郑老七歇斯底里的喊。

    岑奶奶扭头一脸讽刺的对她说:“别的老妹子,不至于,离了谁都一样过。没准儿过两天还能给你找个新儿媳妇儿!”

    “妈,我错了!”没等她们走出院子,郑老七“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别把小华带走!”

    见岑爸和岑奶奶停来了又赶紧道歉:“妈,老哥,我不该动手,我混蛋,我以后肯定帮小华好好带孩子!”

    岑爸犹豫了一下,还想往外走,岑奶奶拉住他,回头对跪在地上的郑老七道:“按理说你们没离婚,我们娘家人不能越过闺女做主,但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们要不吱声,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就得让你打死,”不理连连道歉的郑老七,继续说:“至于还能不能继续过,我们都看小华的意思。”

    “小华,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郑老七一脸悔恨,赶紧对着岑老姑道歉,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你也知道我多稀罕咱家俩孩子,才三天就死了一个,我是心疼啊!”

    岑奶奶看向只顾着小声抽泣的闺女,对着亲家母道:“我先给她带回去,等她想好了咱们再说吧!”

    “小华,你别走,你看看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不心疼吗?”郑母赶紧把怀里的哭的沙哑的小婴儿递到岑老姑跟前。

    郑老七也连忙爬起来拉住岑老姑:“媳妇儿啊,我错了,你别走,咱闺女也离不开你,你看看她,这么小你能忍心吗?”

    看着面前哭的有些发紫的小婴儿的脸,岑老姑“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伸手抱住了孩子,郑老七也趁机把岑老姑连带着孩子一起打横抱回了屋。

    事情也落了幕,岑奶奶觉得两人终究还要在一起过日子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让他们家以后有个忌惮就可以了,不能闹的太僵。

    可岑爸却觉得有些便宜了郑老七,却碍于岑奶奶的面子就没有继续闹,臭着脸带着一帮哥们儿走了。

    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人群缓缓散去,都得回家做饭了。

    郑母躬着腰送岑奶奶出了大门,还在道歉,岑奶奶拍了拍郑母,感叹了句“儿女都是孽啊!”让她回去吧,就一脸疲惫的扶着岑小鱼往家走。

    岑小鱼扶着有些蹒跚的岑奶奶,不禁有些担心。

    来到这里不到半个月,慈祥的岑奶奶润物无声的关怀让岑小鱼很快的融入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已经把岑奶奶当成自己的亲奶奶一样了,真要出什么事情,岑小鱼觉得自己一定接受不了。

    小心的扶着岑奶奶回了家,岑奶奶坐在炕沿上发呆,背着光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灰败。

    岑小鱼默默的靠着岑奶奶,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刘二爷家的刘永志跑来告诉岑奶奶说岑爸在他家吃了。

    岑奶奶才缓过神,长出一口气,拍了拍岑小鱼脑袋道:“鱼啊,饿了吧,奶马上做饭。”

    食不知味的吃了午饭,岑奶奶便拿着针线笸箩,坐在门口眯着眼给岑小鱼做鞋,让岑小鱼自己去玩,不用陪她。

    岑小鱼不放心她,不敢走远,就进园子摘菇娘去了。

    拔了个菇娘放嘴里吱吱的咬着,摘了两个黄瓜在手上,想了一下“放起来”,就消失了。

    这些天岑小鱼私藏了不少东西,丛老师给买的面包火腿肠虾条、大人们给买的糖、东家给的鹅蛋、西家给的柿子。

    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都还保持放起来时的样子。

    岑小鱼又摘了一根黄瓜从园子里钻了出来,进屋洗了洗,掰了一半给岑奶奶。

    岑奶奶虽然只掉了一颗前磨牙,但是吃硬的东西时还是很小心。

    两人坐在门前啃黄瓜,一只燕子“扑棱棱”的飞进屋,又飞了出去。

    “鱼啊,你想你妈了不?”岑奶奶小心的问小鱼。

    这话不太好回答,想是肯定没想,毕竟跟杨妈只相处了一天,真的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如果按本心说出来的话,好像很没心没肺的样子,但要说想了又怕岑奶奶难过,于是就什么也没说。

    好在岑奶奶也没想要岑小鱼回答,她叹了口气道:“鱼啊,你也别怨你妈,当妈的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呢?反正离先锋也不远,你想她了就让你爸送你去看她。”

    哎,岑奶奶还不知道杨妈去大庆了!

    岑小鱼也只是点点头。

    也许是岑老姑的事情让岑奶奶有了些感慨,对着岑小鱼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

    岑小鱼不禁想起上辈子总是唠唠叨叨的老妈,上学担心学习,毕业担心工作,工作担心找不着对象,那时候觉得很烦,现在却有些想她了。

    对着岑奶奶也多了份耐心。

    过了两天岑奶奶情绪才恢复正常,但是身体有些不如从前。

    七月一号建党节,放两天假,天气很好,岑爸的几个哥儿们约他去南河玩,看他们带着孩子,岑爸也把岑小鱼带着了。

    南河离岑奶奶家约一公里左右,自西向东缓缓流淌。

    流过保卫三队前面这段河水,宽的地方有10米左右,窄的地方只有三四米,河水清澈见底。

    河岸南面地势较高是一片荒地,岑爷爷每天骑着马蹚过河,去那里放马。北面地势平缓,有很大一片沙滩。

    放下水桶,嘱咐岑小鱼不要往深水区走,叫较大的孩子看着较小的孩子,大人们就光着膀子拿着网去深水区兜鱼去了,还有人蹚着河水,间或弯腰捞起一个嘎拉(河蚌)装进手里的塑料袋里。

    孩子们脱吧脱吧,穿着小裤衩光着脚丫子就跑水里去扑腾了。

    岑小鱼光着脚丫,在水边没过脚丫的地方来回踩着水玩儿,还随手捡了两个小泥螺。

    上午的河水还有些凉,另外两个女孩都没下水,而是在岸边挖坑引水玩儿。

    刘永志堂兄弟三人,孙红影、孙红岩姐俩,李敏、李鹏姐俩,再加上岑小鱼,一共八个孩子,把离岸边不到两米的区域闹腾的像是开了锅。

    岑小鱼偶然踩到一只藏在沙子下面的嘎拉,就开启了探索模式,从西向东一点一点用脚试探着,还真被她摸出四五个五六厘米长的嘎拉。

    把嘎拉放到沙滩上的水桶里,大人们已经扯着网上了岸。

    孩子们也都“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兴奋的看着网里乱蹦的大大小小的的鱼流口水,好像已经吃到嘴里了。

    网里鲫鱼居多,大的有成人巴掌大,小的也有岑小鱼手掌大,还有泥鳅,老头鱼,还有几个菱角,挑挑捡捡的扔进桶里,换了两个人继续去拉网。

    另一个桶里也装了小半桶嘎拉。

    过了兴奋劲儿,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又跑到水里。

    岑小鱼拎了个小棍儿,继续扒拉水边沙子下藏着的嘎拉。

    突然看见清澈的水下有一丛黑色的水草,四片看上去10多厘米长手指宽肥厚平滑的叶子随着水流微微摆动。

    岑小鱼用小棍儿往根部一插,向岸边一挑,就把其中一片叶子挑上了沙滩。她正要继续挑剩下的几片叶子,余光却看见岸上的叶子动了。

    岑小鱼十分好奇的走进,发现这并不是水的叶子,而是一种黑色的虫子,刚刚在水下看着细长,现在在沙滩上缩成五厘米左右,两头尖中间圆滚滚的样子。

    用小棍儿捅了捅,把看着虫子伸长又缩短,感觉还挺好玩,果然在这呆久了,干什么都能找到乐趣了吗?

    “小鱼干啥呢?”稍微大一点刘永志看岑小鱼一个人撅着屁股在岸边捅咕半天都没动,就过来看看她在干啥。

    看到她正在捅咕的虫子就嘱咐她别让虫子咬着,就转身又要下河。

    岑小鱼忙回头问他:“这是啥虫子啊,咋还咬人呢?”

    “这是水吗亮,吸血的。”

    岑小鱼终于反应过来,这就是水蛭啊!赶紧扔了小棍儿离站的离河边远了一点,又告诉刘永志刚才发现水蛭的地方还有好几条呢,让他们别往那边去,也不知道水中有多少水蛭!

    刘永志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儿,就下河继续扑腾了。

    上辈子岑小鱼知道水蛭这种生物还是看“狂蟒之灾”这个系列的电影,并且一直以为这玩意只在湿热的雨林才有,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水蛭这么常见。自己真的是太没见识了!

    一想到这种吸血的东西还会钻到皮肤里,岑小鱼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也不敢光脚下水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岑爷爷骑着马从南甸子往家走,远远的看到岑小鱼她们,就骑着马走过来。

    把岑小鱼抱到马上,跟岑爸打了声招呼也上了马,骑着往家走。

    岑小鱼一直觉得骑马是属于有钱人的运动,工薪阶层的岑小鱼接触不到那个圈子,也不知道哪里有马场,只在电视里见过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身帅气的骑马装的骑手英姿飒爽的身影。也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天骑着马飞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