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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别整那个了,她还不回咬呢”岑爸连忙拦着老太太。拉着她,招呼着岑小鱼往土胚房走。
这是三间破旧的土胚房,很有些年头了,可能由于每年都会往墙体上抹一层碎麦秆拌黄泥,使得房子前脸臃肿不堪,木质的窗框有些发黑,窗台下面的墙体有些开裂,漏出里面的垡头,房顶铺着被雨水浸的有些发黑的茅草。
正门在中间,有些发白腐朽的木头,磨得纹路都淡了,上面几个像膏药一样凌乱的钉着的小木板,应该是起到固定的作用。门是敞开的,一根麻绳一端系在门把手上,一端系在门后墙中漏出的木头柱子上的一颗钉子上。
进了门视线瞬间暗了下来,右手边是灶台,灶台上方是悬挂的碗柜,旁边一口大水缸,水缸边上是一口压水井,再往后就是敞开的东屋的门,再往后堆着一些木头和树枝。
左手边靠门堆了一小堆柴火,和东屋门对着的是紧闭的西屋门,两个门上都贴了一面小镜子。
头上是裸露的低矮的房梁,房梁上还有燕子筑巢,能隐约看见几只小燕子在巢中好奇的转着头。
这是妥妥的危房,住在这里真的担心风大一点房子就会倒掉。
三人进了东屋,岑爸把编织袋放在门口靠着炕的一个小炉子上,夏天这个炉子应该是不用的,岑小鱼费劲的爬上炕沿,坐在那打量着这个房间。
炕靠着南面的窗户从东墙到西墙搭了一整铺,靠东墙同样像岑小鱼家一样放着两口看不出颜色的箱子,两块木板一头担在箱子上,一头插入南面的墙体,做成简易的被垛架,上面整齐的放着叠好的被子,用青布单盖住。
靠北墙的箱子上斜着放着一台电视机,右侧带两个旋钮的那种。柜子上还有一只藤编的暖瓶,一个有些掉漆的绿茶缸和一个白色瓷质小酒壶和两个形状类似高脚杯的小酒盅。
地上靠着北墙放了一个掉了漆的脸盆架,一个白色搪瓷盆座在里边,盆里还有小半盆用过的水,放香皂的地方放着一块变成不规则形状的黄色物体,应该是肥皂,架子上搭着一块像纱布一样的,应该是毛巾。
北墙上开了个小门,门关着,里边应该是个小屋子。
墙壁和棚顶上糊着白纸,但是由于年头多了,烟熏火燎的已经变成暗黄色了。
老太太进屋在洗脸盆里洗了洗手,擦干手拿绿茶缸倒了半杯水给岑小鱼:“鱼啊喝点水。”
岑小鱼接过茶缸道了声谢,茶缸里的水是温的,也许是暖壶不保温了吧。
老太太看岑小鱼老老实实捧着茶缸子坐在那里,皱了皱眉头问岑爸“小鱼这是咋了,蔫吧的呢?”
岑爸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了“我跟她妈离婚了。”说着耷拉下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太太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颓丧的岑爸,又看了看老实坐在那的岑小鱼。咀嚼的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屋里死一样沉静了半天,老太太还是问道“你又打小丽了。”并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岑爸的头垂的更低了。
老太太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安慰自己,“离了也好,本来也是你高攀人家,你还管不住自己那狗脾气,老跟小丽对着干,鸡毛蒜皮点小事儿都能打起来,就是以后苦了咱们小鱼。”说着摸了摸岑小鱼脑袋,眼圈泛了红。
岑小鱼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完全无法带入父母离异的小孩身份中,只能更加沉默,更让老太太认为她是被父母离异打击到了弱小心灵,一把把岑小鱼搂过来,轻轻的拍着岑小鱼后背。
老太太穿的十分破旧,但是衣服洗的十分干净,身上是阳光晾晒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老太太偷偷又抹了把眼泪,又拍拍岑小鱼,从炕沿上下地“晌午了,我先去做饭。”
岑爸呆了一会,起身去外屋帮老太太烧火,岑小鱼松了口气,还好原身还小,本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只要不发疯,没人会怀疑她换了芯子。
趁着两人做饭的时间,岑小鱼整理了一下目前获得的信息,根据岑爸和刘二爷聊天可以知道今年应该是90年,原主86年出生,目前还没过生日,周岁四岁,看原主家中放开的挂历可以知道,现在是6月份,几号不清楚。原主也叫岑小鱼,爸爸岑忠义,妈妈叫小丽,具体姓名暂时还不知道。
原主父母因家庭暴力离婚,从邻居口中得知两人硬碰硬,应该都有动手,这真是相当刺激,让岑小鱼不禁佩服原身妈妈。
父亲是一名初二数学老师,可能还带思想品德课,母亲目前不知道是什么职业。
父女俩净身出户,以后有很大可能要和爷爷奶奶生活在这座危房中,也不知道岑爸有没有兄弟姐妹。
奶奶说岑爸高攀原身妈妈,在加上原身妈妈临走时说房子是她父亲买的,可想而知原身爷爷奶奶家有多贫穷!
哎,岑小鱼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儿,能干点什么改善生活吗?
自己去赚钱?会被卖了吧!
督促岑爸去赚钱?一个老师让他赚什么钱?现在也没有补课班!彩票股市上辈子都没接触过。炒房?呵这家里能拿出钱来买房?
这是一个落后的农村,当老师的岑爸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岑小鱼都担心会不会出现家里断粮吃不饱饭的情况。
正胡思乱想的岑小鱼闻到一股诱人的米饭香味,她喝了口水,把茶缸子放在炕上,转过身趴着下了炕沿(奶奶家的炕有些高),噔噔的来到外屋。看到老太太从锅里端出一盆红白相间的米饭,看着应该是麦米和大米掺着蒸的。
闻着空气中的米香味,岑小鱼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岑爸和老太太都看向岑小鱼的肚子,弄得岑小鱼很不好意思,还没等脸红,老太太马上放好饭盆,一边拿出锅里蒸饭用的帘子,一边说道“鱼啊,马上就好饭了,奶炒个韭菜鸡蛋,扒拉两下就出锅了,你先进屋。”
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的岑爸说“等我叔回来一起吃吧,我再去小铺买瓶酒。”
老太太说“那也行,咱俩等你叔,先给小鱼盛出来让她先吃,小孩崽儿不抗饿。”
“嗯呢”岑爸又往灶坑里添了一把柴火。
“行了,不用添了,你买酒去吧,再给小鱼带几块糖,被垛下边有钱,你自己去拿。”老太太接过岑爸手里的烧火棍,靠墙角立着,又用铲子扒拉两下韭菜鸡蛋,打开灶台上方的碗柜,拿出一个小搪瓷盆,把菜盛了出来。
岑爸起身直接往外走“我有钱,你那点钱自己留着花吧。”
岑小鱼十分好奇,岑爸和老太太嘴里的“叔”,应该就是原身的爷爷,叫“叔”难道是因为不是岑爸的亲爸爸?可是刚刚碰到刘二爷的时候岑爸明明提到的是“爹”,而刘二爷对岑爸说的也是“你爹”。
仗着年纪小岑小鱼跟老太太卖萌“奶,为啥我爸叫我爷‘叔’啊?”
老太太抿嘴一乐“我跟你爷后到一起的,你大爷和二大爷(这里的大爷指的是伯伯,念轻生)还有你大姑是我带来的,你二姑是你爷带来的,你三姑四姑你爸你老姑下生之后都是你大姑带大的,老听你大姑和你大爷他们叫‘叔’,他也跟着叫,后来也改不过来了,后来你二姑也跟着他们一起叫‘叔’了。”
岑小鱼“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其实内心很无语,完全没想到是这种原因!而且好大一家子啊,哥仨姐五个一共八个孩子,男孩女孩分开排行,其他孩子都没跟两个老人一起生活,应该都结婚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住在一个村子。
开了个头,再继续聊天也不是那么难了。
老太太盛了一大碗韭菜炒鸡蛋,又盛了一小碗二米饭,放里屋炕上,又把洗脸盆里的水换成干净的,招呼岑小鱼先进屋洗洗手准备吃饭。又去小后屋搬出一张刷着绿漆的小炕桌放炕上,让洗完手的岑小鱼上炕吃饭。老太太自己又进了趟园子,拔了一把小葱和小白菜,洗干净装盆里连着一碗大酱放桌上。
岑小鱼磨蹭了一会看着老太太屋里屋外忙乎,看锅台上放着的碗筷,就要去拿到屋里,老太太看到连忙把碗接了过来“小祖宗,这活你可干不了,筷子你拿吧。”
没等岑小鱼抑郁,外边响起一阵踢踏声,和马儿喷气时上下嘴唇打出的突突响声,岑小鱼知道肯定是岑爷爷回来了。
刚和老太太放好碗筷,一个身材壮硕的老人穿踩着黑色橡胶靴子走了进来。
他面容和蔼,抬头纹很深,头发基本掉光了,剩下锃亮的头皮,还能看出年轻时候英俊的眉眼,嘴巴上面和下巴冒出的胡茬透出花白的颜色,一点也不像岑爸说的那样喝醉了就骂人的样子。
看到岑小鱼还开心的笑了“小鱼跟谁来的,等会爷洗洗手骑马带你去小铺买糖啊,还有火腿肠。”
岑小鱼答了声“跟我爸来的。”就又跟着老太太屁股后头看看能干点什么。
老太太一边跟岑爷爷说岑爸去小铺了,不用他去,一边把岑爷爷换下来的靴子扔到外面一面念叨“靴子上都是泥,别往屋里穿。”
岑爷爷也没管老太太念叨,洗完手就把地上乱晃的岑小鱼抱到炕上,这时岑爸也拎着一瓶白酒回来,正好都坐炕上一起吃。
岑爸和岑爷爷用小酒盅盛着白酒,也不唠嗑,提起杯就滋滋的喝,就着韭菜炒鸡蛋和大葱蘸大酱,两人也喝的津津有味。
喝了两盅,岑爷爷看着自己拿着筷子吃饭的岑小鱼,用筷子头蘸了点酒盅里的酒,就抹到岑小鱼嘴里,高度数辛辣的酒味在口腔里炸开,让岑小鱼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