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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蕴含大量信息的一幕,让在场除了秦慕阳和秦夫人以外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惨白着脸。秦书瑶更是惊惧地猛烈摇着秦夫人的手臂,连连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秦慕阳回头看着杨锦心,她的眼睛里也透着丝丝惊慌,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合着,眼看就要脱口而出的问题,终是被她咽下了。
“累了吧,我送你去休息。”秦慕阳英俊的脸带着温和的浅笑,仿佛刚刚那阎罗般的人跟他毫无关系。
他牵起杨锦心的手,又回头跟秦夫人打招呼,“妈,我们先回房了,您也早点休息。”
杨锦心也只好向秦夫人行了礼,被秦慕阳牵着上了楼。
这个房间,杨锦心那天来过,但是,今天全换了装饰,猛地一进来,让杨锦心傻了眼。
房间内,高高的仿古灯盏上,燃烧着两只儿臂粗的红烛。明亮的火光下,一架宽大的雕花铁床,上面圆顶粉白的纱幔帐子垂下来,床上铺着的大红绣牡丹的床套上一溜络子垂在床脚,床边的梳妆台完全就跟现代的差不多。
房间的阳台上这会儿窗帘打开,阳台外新烧上去的铁护栏上都雕了花。坠地的窗帘一水儿鹅黄锦缎外罩粉白轻纱,纱上点缀几只栩栩如生的紫色蝴蝶,窗帘下方几根锦线络子上垂着小小的铃铛,窗外的风吹动窗帘惹得铃铛清脆作响。
阳台上安着贵妃榻沙发,抬手就是白色小圆茶几,上面一副白瓷镶金边的茶具,就连阳台最角落摆着的茉莉盆栽,都一模一样。
没错,除了粉色被套被取代成大红色,这里所有的装饰都与她在大杂院的房间,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那梳妆台换成了名贵的红木家具,还有那座巨大的落地大座钟,然后,就是那些点缀在粉白纱帐的大红的福结。
“喜欢吗?”
秦慕阳轻轻从背后拥紧了她,充满磁性的嗓音温柔地响在耳边。
杨锦心呆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直沉在谷底的心脏,却又止不住地一阵绞疼,疼得她几乎直不起腰,那个被霍冬来一点一点布置起来的房间,就又这么出现在她眼前。
而秦慕阳,却并不知道她的异常神情是为什么,又拥住她,将她带到了梳妆台前,献宝似的从一只盒子里拿出一只白玉发夹出来。
“你看,还认得出么?”
秦慕阳捏着那只夹子,修长的指间发出莹润的光。
“那天你落在我车上,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会再亲手还给你。锦心……”秦慕阳弯下腰,从镜子里看着她水汽盎然的大眼睛,温柔的黑眸里盛满深情的笑意,却又让人觉得他分外的认真与坚定。
就听他深情款款的声音,一字一句重重砸在她心上。
“我会一直一直爱你,不管再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我都会一直爱你!”
杨锦心一直看着他指间那只白玉夹子,耳内环绕着秦慕阳的声音,眼泪漱漱地往下掉,心里闷闷的痛着,仿佛冰火相煎,竟忍不住低低哽咽出声。
“傻丫头,哭什么!”
秦慕阳低笑出声,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着她脸颊的泪水。杨锦心的泪水却越掉越凶,秦慕阳一阵心慌,弯腰将她扳过来,就捧住她的脸。
微凉的唇,急切贴上了她的眉眼,就这浅浅的一吻就让他有些忍不住了,唇边是细腻的肌肤和着咸咸的泪水,秦慕阳的唇在脸颊上流连忘返,终是让杨锦心止了泪。
理智最终战胜了欲望,秦慕阳恋恋不舍地收回了唇舌,他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重重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杨锦心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生怕惊扰了他。
杨锦心只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轻轻柔柔拂过自己的唇角,“你一哭,我的心就要碎了,怎么办?”
两人就这么厮磨了半晌,秦慕阳终于放开了她,又略顿了一下,将她打横抱起,杨锦心心里一抖,闭上了眼。
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她被安置坐下,然后,那一直环绕着自己的强大气息远离开来。
杨锦心长睫扇动,慢慢睁开了眼,心里有些小小的不可思议,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急切地将自己按倒在床上。
秦慕阳确实走开了,他远远地站在房间的另一端,正脱着身上的马夹长袍,很快就露出了一身强劲有力的肌肉,小麦色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虽然这并不是杨锦心第一次看见他光裸着身体,但是,仍然让她红了脸,她低下头,唇角勾起一丝苦笑。
等杨锦心再抬头时,秦慕阳已经换上了一身纯白中衣,他朝她浅浅一笑,拖着圆凳坐到了她面前,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眷恋,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一纤一毫都刻进脑子里。
杨锦心只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深深的眼波里,这是她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的神情,深情中夹杂着困惑和深深的不舍。
她止不住一阵狂乱的心跳,微垂了眼帘,红唇轻启:“你……怎么了?”
秦慕阳伸手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手里,一根一根地捋着她纤细圆润的手指,仿佛把玩着珍宝一般。
轻柔的声音响起来,“锦心,我真的很爱你,如果,我说如果,我比霍冬先认识你,你……会爱我吗?像爱他那样的爱我!”
秦慕阳轻轻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在等她的回答,杨锦心抬起眼,视线又飞快地从他脸上掠过,有些别扭的偏了偏头。
声音略带着生硬说道:“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是都坐在这了吗?”
秦慕阳有些自嘲的一笑,转了话题,“我已经吩咐了刘嫂每天给你熬养胃粥,那是一个老中医给的食疗方子,他说坚持食用,胃就能慢慢养好,你以后记得认真吃,别嫌腻。”
“以后尽量别挑食,刘嫂熬的鸡汤要按时喝,你太瘦了,要胖一点才健康。”
“我跟亨利说好了,万一生病了,就由他给你瞧病,身体一有不舒服就赶紧去瞧,你放心,他不会开中药。”
“要时刻注意天气变化,天冷了要及时加衣服,我跟姚记的老师傅打了招呼,每个月给你做四套衣服,你喜欢什么花色样式就跟他说。”
“还有,你之前不是申请了金陵大学吗?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你什么时候想去了,随时就去。”
“我让人在中央银行给你存了一笔钱,你去找林经理,就能取出来……如果国内不太平,你就出国去,我让人给你办了几本护照,你选你喜欢的地方……想去读书也可以,我已经让人往那几个国家最发的银行存了钱,你去就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秦慕阳慢条斯理地说着,一点一点事无巨细。
杨锦心慢慢抬起头来,心里剧烈翻搅着,他的话她都听出来了,他强硬地将她纳进门,这新鲜度连一个晚上都没有熬过去,他已经为她想好了后路,安排得这么好,不知道的,还真当他有多爱她,对她有多好。
杨锦心冷冷一笑,看向秦慕阳的眼内染着薄怒,就听她冷清的声音,打断了秦慕阳的温声细语。
“四少安排得这么好,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你不用这样事无巨细,我会好好生活,不劳你费心。”
秦慕阳看着她冷淡的眼,苦水蓬勃而出,那苦涩拧成一缕缕银线,细细密密缠绕着他的心脏,那钻心的疼痛终是化作了一记暖暖的笑,浮现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内。
“锦心,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吗?”
杨锦心不明白地看着他,到底为什么,她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忧愁与苦涩,哦,还有与他的气质极为不符的深切渴望和点点不安。
“好,你说!”
许是被他的眼神打动,杨锦心脱口而出。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秦慕阳随之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炫目灿烂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如果……你有了身孕……请一定要将他生下来!”
杨锦心没想到他要求的,竟然是这件事,这让她的脸刷的一下,燃烧起来,她不自然地撇开了眼,眼睛慌乱地乱转,声音也慌乱起来。
“当……当……当然……如果……真的有了,那……那也是……我的骨肉……”
说到最后,杨锦心的声音已经低的几乎听不见了。
秦慕阳终于放下一刻心,他早就要知道,他的锦心,是个善良的女孩。
他一点一点地凑近,等杨锦心反应过来时,他双手撑在床沿上,将她牢牢困在了怀里。
杨锦心忍不住拿手去推他,却被他的大手,趁机将手腕捏在手里,他轻轻地一个用力,便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细细地看着她,她的眼内依然是他熟悉的惊惧,他突然只想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秦慕阳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轻轻从她脸上滑过,细细描绘着她美丽的眼,小巧的鼻,饱满的唇……他一遍一遍地描绘着,所有这让他恋恋不忘的一切,都要深深地刻进他的脑海里,至死不忘……
夜深了,燃烧的红烛跳动着啪啪的火花,那妙曼轻纱终是缓缓落下,帐外落了一地的大红衣服,纱帐内红浪翻滚,时不时发出声声让人耳热心跳的粗喘低吟。
春宵正好,夜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