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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助男在仆人们的簇拥下,到街上玩。一个云游四方的阴阳师见到助男,停住了脚步,指着助男脖子上的痣说:“有这颗痣的人,带着前世的怨念和记忆,是谁制造了这么大的杀孽?”
虽然阴阳师在日本地位极高,但是仆人们仍然把这个疯言疯语的阴阳师暴打了一顿。
不能与普通人为敌的阴阳师擦了擦嘴角的血,打听到孩子是“万人斩”岩岛的儿子,问清楚了岩岛家的位置,便沿路找去了。
当他看到墙上挂的一颗颗人头正在被乌鸦啄食的时候,忽然“哈哈”大笑:“报应就要到了!”说完就扬长而去。
这件事情很快让岩岛知道了,他皱着眉,握着武士刀,直勾勾地盯着年历,默算着:“还有一个月就是助男的生日了,还有一个月!”
阴阳师所说的报应并没有出现,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月,助男的七岁生日来到了。
宴席异常盛大,当助男拿着武士刀表演了一段精妙剑道,随手斩杀了一个仆人宣告成人之后,整个宴席到达了高峰,大家都纷纷庆祝岩岛有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岩岛喝得大醉,回房休息时,已经是午夜。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熟睡,岩岛忽然酒意全无,拿起武士刀,从床底拖出一个麻袋,悄声来到了后院门口,摸出一串钥匙。
院子里,又传出了“咚……咚……”的声音。
岩岛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凶狠的神色,打开门锁,慢慢地解着盘在门上的锈迹斑斑的锁链。
“吱呀……”门被推开,月色下,后院满是大树的中央地带,一个人正围着一个树桩慢慢地绕着圈走着。走几步,他就会拿起手中的木槌,敲打着树桩。
他的脚上,锁着沉重的脚镣,破破烂烂的衣服几乎遮不住瘦得只剩下皮的身体,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活骷髅,在惨白的月色下转圈。
“大人,今天的尸体和人皮呢?”活骷髅侧着耳朵听了听,抬起头向岩岛这边“望”着。透过沾满头油、汗水、泥土的乱蓬蓬长发,眼眶里的两个黑漆漆的窟窿里面,眼球早已被挖掉,“完成最后一次,大人的儿子就可以真的变成人了……青历,青历还好吗?”
“青历自然很好。”岩岛冷冰冰说道,顺手把麻袋划开,扔到活骷髅身前。
从麻袋里滚出一个臃肿肥胖的女人,每一层脂肪堆积的肉褶里都夹着厚厚的泥灰,赤裸的身体上沾满了屎尿的臭味。那个女人看到活骷髅,张嘴想喊,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的舌头,早就被齐根割掉,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是声带的位置。
而她的双手双脚,软瘫瘫地根本举不起来,手筋脚筋早就被挑断了。
活骷髅摸了摸大白猪一样的女人:“大人,这次是活的?”
“临时找不到人,只好拿养在家里面供武士们观赏的‘猪人’凑数。”岩岛大拇指顶开了刀把。
女人眼中滚着泪花,留在满是泥垢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白黑交错的印痕。
活骷髅仔细地摸着女人的每一寸身体,手慢慢哆嗦着,忽然说道:“大人,时间不多了,请动手吧。”
“不,这次我想你动手。”岩岛把腰间别着的一把半弯刮刀扔了过去。弯刀扎在女人肚子上,伤口里没有淌出鲜血,流出的都是淡黄色的脂肪。
活骷髅犹豫了一下,循着声音摸到刮刀,又摸到女人的额头,刮刀的刀尖在额头上划开一条口子。
女人睁圆了双眼,看着刮刀一点点刺入额头,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进了耳朵里。
“大人,我这个样子,青历还会爱我吗?”活骷髅一边割着皮一边问道。
月光下,满是大树的花园里,一个瞎了眼睛、瘦得如同骷髅的男人,正在一点点活剥被挑了脚筋、割了舌头、挖掉声带、胖得如同肥猪的女人!
岩岛悄悄走近,武士刀已经拽出一半:“松石,最后一次弄完,我会让你好好洗个澡,再休养一段时间,反正你是‘人形师’,雕刻一双眼睛放到眼眶里,你就又能看到东西了。”
“大人说得对。”松石仔细地剥着人皮,成堆成堆的脂肪油淌在草地上,堆积成蜡烛油的形状。半个多时辰后,一张油亮亮的人皮捧在松岛手里,一具夹杂着烂肉、脓血、油脂的躯体仍在微微颤动。
“开始吧。”岩岛背过身。虽然这个场景经历了无数次,但是即使是杀人魔岩岛,也不敢多看。
松石吃力地把剥了皮的女人拖到木桩上,用木槌狠狠地砸着。肉浆蓬飞,碎血四溅!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木槌敲击碎肉时的“咕唧咕唧”声不绝于耳,连岩岛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松石咬着牙,用力地砸着,从他空洞洞的眼眶里,流出了两行血泪!
女人被砸成了一大摊肉酱,松石捧着肉酱,把木桩涂满,将人皮粘了上去,又从腰间摸出一柄刻刀,熟练地雕刻着。
院子里的树,忽然发出了“呜呜”的悲鸣,每一棵树身上,都长出了一张狰狞的人脸,痛苦地张着嘴……
“大人,这次的人偶做好了。”松石捧着人皮裹着的木质人偶,活脱脱岩岛儿子助男的模样,“别忘了把人头挂在墙上,任由乌鸦吞食,带走煞气。还有……”
岩岛冷森森地打断:“松石,这段话你重复了七年了,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听吧。”
“应该是吧,你很快就会放了我,让我和青历见面,对吗?”松石平静地说道。
“对的!”岩岛挥起武士刀,刀光一闪,人头落地,血如喷泉!
松石的身体,倒向木桩,双手紧紧抱着那摊肉酱,两股鲜血,交融在一起,渗进了木桩根部。
“为了保住助男的秘密,我只能这么做了。”岩岛拎起肥胖的人头,踹着松岛的尸体,“我实现了诺言,你和青历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院门关上,阴风呜咽的后院里,松石的人头滚落在草间,忽然张嘴低声说着:“青历,等着我。”
木桩下,松石的无头尸体,突然动了!两只枯瘦如柴的手在草地上摸索着,抠进泥土里,一点一点向人头的位置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