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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上面是今颐的确诊信息。
症状描述:发热、贫血、显著的出血倾向或骨关节疼痛等
诊断:据症状和外周血细胞数量及血涂片细胞特征确诊
治疗建议:化学、放射﹑靶向、免疫治疗及干细胞移植等
疾病治愈:本病很难治愈
……
“本病为流行病学,我国白血病发病率为2.76/10万,由于白血病由于分型不同、个体差异、加之治疗方法不同等因素,使就诊后生存期长短悬殊很大……一般患病者只能存活21个月至45个月。”
慕安然捏着资料,发颤地用手机搜索相关病理资料,看到生命周期时忍不住又呜咽几声,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丁点声音。
这几天,今颐一直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哄着,而霍彦朗也一直没怎么睡。她知道,不仅自己心里难受,霍彦朗也想尽可能地陪陪今颐和她。他放心不下她,现在,他也是看今颐睡着了,而他真的特别累,才会闭上眼睛眯这一小会儿,她不敢把他吵起来。
可是看到今颐的确诊情况,就像是一记大锤子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头上,让她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慕安然小心地喘着气,眼睛通红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些字,深呼吸之间,身边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慕安然别过眼,通红的眼睛立马对上了霍彦朗睡眼惺忪的眸,霍彦朗的眼睛一瞬清醒,迸射出幽厉的光。
霍彦朗的视线,一下子就停在了慕安然手上的资料上。
“医生拿来的?”他低沉着声问。
慕安然哽着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怔忪间,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接过去了。
霍彦朗也不耽搁,立即打开来看。看了几眼之后,整个眉头深深皱起,拧成一道川型。
紧接着,慕安然红着眼睛像小兔子一样看着霍彦朗。
霍彦朗闭上了眼睛,手里紧攥着这份资料,看起来就像他没有醒过一样,但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慕安然怎能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看似沉默的身影,寥落的样子,毫无动静,却喉结轻微上下涌动。
他现在是所有人的依靠,他不能倒下,所以哪怕心情很糟糕,也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
就在慕安然被他这样的沉默差些惹哭的时候,霍彦朗又睁开了眼睛,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
慕安然原本还好,她很坚强,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虽然只是猜测,还未确诊,但揭斯底里那么多次,她背着今颐的时候哭过这么多次,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现在真的把这件事情摆在面前,倒不会接受不了。
只是她还是很难受啊,想到今颐要保不住了,她眼眶就不自觉泛红。而霍彦朗这个动作,这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直接把她的所有懦弱都释放出来了!
对不起!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她很想坚强,可霍彦朗这样一个拥抱,就这样轻易地把她的所有努力瓦解掉,她整个心防分崩离析,于是停在霍彦朗的怀里低声抽噎。
听到她细得像蚊子一样的哭声,霍彦朗的手僵了僵,然后很快拢成一个护着她的姿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霍彦朗抱得紧,慕安然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清香味,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有多难过,现在就哭得有多沉默。
为了不吵醒今颐,不让今颐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慕安然一直忍着,于是再大的痛苦都化成了无声的颤抖。
霍彦朗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把她拉出怀里,然后深情地凝视着她,紧接着修长的手伸出来,略带霸道地揩了揩她的眼泪,慕安然发红的眼睛对上他的,结果当着她的面,他闭上了眼睛,深沉地吻了下来。
舌尖探入口腔,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一次又一次温柔的舔舐,就好像要把她的苦涩舔尽似的。他这样好,慕安然心里颤了颤,又觉得鼻尖一阵发酸,眼泪源源不断滚落下来。
有些砸到了他的鼻尖,有些落到他的唇上,剩下的,她止不住的眼泪落了几滴在他的衣领上。
慕安然窸窸窣窣地哭着,霍彦朗则一点点轻轻吻着她,然后喉结深深滚动几下,把她松开,紧紧拥在怀里。
床上,今颐小脸通红,似乎又有要发烧的征兆。
“安然,我们不能倒下,听见了,嗯?”
慕安然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漆黑的眼睛像是一团滚动的热水,幽静,深渊,沉稳,仿佛要将人吞噬进去。
她点点头:“嗯。”
“今颐的病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并不是绝症,现在哪怕是癌症,也有一线生机,何况如今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只要有任何机会,哪怕倾家荡产,我们也会给她最好的治疗,所以还没到最后关头,不能轻言放弃。”
霍彦朗的大手紧紧包裹着慕安然的小手,沉沉地说:“只要我们不放手,谁都夺不走她。”
慕安然听见他这叩沉人心的话,眼泪一下子又不争气地涌出来。
“霍彦朗。”
“嗯?”
“我相信你,所以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
慕安然的眼泪终于止住,霍彦朗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抬起吻了一下。
一个湿热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像是一个无声的契约。
慕安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霍彦朗站起身,然后走出去。
霍彦朗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医生让人送完资料之后,一直等在这里。看到霍彦朗走进来,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说道:“霍先生。”
霍彦朗脸上的表情并不好,也没有了对待慕安然时的温柔,只有冷静和复杂两种情绪交织在眼底,眉头紧锁,泄露出阴鸷的气息。
他很难过,主治医师看得出来,但这样的男人纵然遇到了这么大的变故,依然可以这么冷静,他很钦佩。
“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除了化疗之外,还有什么治法,哪怕是骨髓配对也可以。我此时站在这里,只想表达一个立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活她,明白吗?”沉厉的双眼微微一眯,几乎是一字一句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