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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噗嗤“笑了,说道:“小丁同志,别扯那么远好吗,那些关系都是牢不可破的,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跟咱们的关系一样,如果你非要拿这些关系出来比较的话,那就把我跟吴冠奇的关系比一比,你看我们可以跟哪种关系相比?”
“哦,那倒是。”丁一嗫嚅着说道。
“所以说,永远要分清彼此的关系,不能混淆,更不能他因为跟我的关系,影响了你们对这个人的判断,当然,在商人里面,他还算是不错的商人,尽管我跟他叫奸商,但他还是比较有良心的,但那也仅限于以前,以后我不敢保。”
“嗯,我明白了——”
彭长宜缓和了语气,说道:“下来,你告诉我另外两个问题,他干嘛去了,都说了什么?”
丁一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看到丁一这双纯净明澈的眼睛,彭长宜瞬间感到自己很猥琐,但是,为了江帆,为了江帆不钻进吴冠奇的套儿,他必须这样,就直视着丁一,说道:“我必须知道真相,因为这个人最近活动有些诡异,眼下正在进行三局联建的招标工作,之前我找过他,希望他参加,但是被他拒绝了,现在他突然冒出来要投标,而且越过我找到江帆,我必须明白他的真实用意。”
丁一点点头,她清楚,作为彭长宜,他是永远都不可能做出有损于江帆有损于她的事的,他宁愿有损于自己,也不可能对不起他们,这一点,丁一笃信无疑。她说:“他们吃完瓜我就回避了,但是涉及到是你同学,我在楼上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像你说的,他准备投标三局联建工程,请江帆多支持。江帆说这个项目他不管,长宜在抓。吴冠奇说,长宜之前给他做过工作,但是他拒绝了,再有,他跟你的关系,不好给你惹麻烦,想正当招投标,他认为无论是从企业实力还是个人实力,他夺魁的希望很大,如果真的中标了,恐怕别人不会认为他是凭实力中的标,一定会认为彭长宜给他开了后门,所以他想以其它企业的名义投标,到时在转到他的名下,江帆没同意,江帆说今后阆诸大小项目都会通过正当的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招投标的,必须在阳光下进行,因为有前车之鉴……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就这些?”彭长宜显然不满足丁一提供的信息。
“我就听到了这些。”
“吴冠奇走后,书记怎么说:”
“他没再提这事。”
彭长宜陷入了沉思,难道吴冠奇再也没有其它目的了?他不信,如果说吴冠奇只是借机跟江帆建立一种联系的话,也没有必要啊,但是江帆突然就做出让自己撤出三局联建项目的决定,难道真的是基于吴冠奇的原因,让自己避嫌吗?
丁一见彭长宜苦苦深思,就说道:“吴冠奇好像还提到了一个人,叫徐永路,这个徐永路在当天好像跟吴冠奇有过接触,我听吴冠奇跟江帆说有财大家发……”
有财大家发,这句话低俗至极的话,是大小商人在勾兑关系过程中常说的一句话,彭长宜相信江帆不会被他这句话所迷惑的,他问道:“徐永路是谁,我怎么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丁一说:“你肯定听说过,即便没见过,也该知道听说过。徐永路是阆诸目前比较有影响的房地产开发商之一,今年60多岁快七十了,他发迹于改革开放之后,从老家丰顺贩卖沙石资源起家,他以前在丰顺的老家的后面,就是万马河,他就是从挖砂石料开始,逐渐做大做强,成为丰顺乃至阆诸有名的建筑行业内的大户,不但拥有自己的沙石资源,多个搅拌站,还拥有一级资质的实验室,可谓家大业大。但是他也把自己的家挖没了,他承包了万马河几公里的河岸,他的家包括他家的耕地下面都是砂石料,他早就把他的家包括附近的几家挖没了,他给邻居们在城里买了房子,他自己则将家搬到了阆诸市区,可谓家大业大,但唯一不如意的就是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早年间招了个上门女婿,对了,这个上门女婿据说是亢州的,上门女婿给他生了个孙女,生完孙女后,女儿由于疾病就做了子宫摘除手术,再也无后了,女儿在家相夫教女,养尊处优,她跟袁茵关系很好,是袁茵太太团的成员之一,经常跟着她做些福利活动,她一直想要个儿子,但是要不成了,就想通过我关系,到福利院或者是医院领养一个男婴,不然这么大家业将来无人继承。徐永路在阆诸注册了房地产开发公司,但是他的主要业务还是在丰顺,我了解到的就是阆诸二区中心学校的教师安置楼房是他盖的,一共六栋,其它的就是一些小工程了,但是他的建筑材料供应面积却很广,好几个县市都有他跟别人合办的搅拌站……”
丁一充分发挥着自己的职业特长,给彭长宜介绍着。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参加过徐永路专题片的审播,知道一些他的情况。”
彭长宜点点头,丁一了解的应该都是面上大家能够看得到的东西,这些被宣传者,一般都会在媒体面前夸大自己艰苦创业的历程和企业发展壮大的过程,也会夸大自己取得的成就,但现在的企业规模应该是确有其事的,因为这些都是要经过镜头反映出来的,所以徐永路给他的感觉应该是事业做得很大。他一边听一边问道:“你说他的女婿是亢州的?”
“是的。”丁一看着他说:“不过是十多年前招赘的,据说开始也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给他们家打工,那个时候徐家已经成为村里的万元户了,当时徐永路在丰顺还是一个在万马河边筛沙子的小头目,到处打游击揽一下小活儿干,他这个团队有十多个人,后来搞了一个建筑材料公司,他女婿就是这个时候被他看上的,后来就一直跟着他干,他也有意招赘他,就让他负些小责任,一来二去的,就开始在他家吃家住,最后就成了他的上门女婿了……”
此时的彭长宜对丁一说的徐永路上门女婿一点都没引起他的注意,他眼下关心的是吴冠奇跟江帆的关系,但就是这个此时被他忽视的上门女婿,在以后的日子里,差点没让彭长宜在小阴沟里翻了船。他听丁一介绍完徐永路后说道:“小丁,你们还是搬回军区大院住吧。”
丁一说道:“为什么?江帆也总是这么说,我夏天还是喜欢在家里住,接地气,另外,我总感觉部队那个地方不像家,倒像是宿舍。”
彭长宜说:“你说得没错,对于我们这些在外地工作的人来说,宿舍和家的感觉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就看你怎么在心里去定位它了,你只要拿宿舍当家,就是家,反之,拿家当成宿舍就是宿舍,所以说,家和宿舍没用实质性区别,全在你内心对它的定义。”
丁一看着他,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另外,我不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正在复习功课,准备明年春天考林稚君老师学院的在职博士生。”
彭长宜会说:“这不是理由,部队大院也很清静,我看比你这里还清静呢,岂不是更有利于学习?”
丁一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科长,你不要这么睿智!好吧,我不回去的一个原因还有,就是考虑到当时是在那样一种状况下出来的,尽管目前我跟江帆重归于好了,但是……唉,有些话我想不明白也不好说,夫妻关系跟过去的恋人关系有些区别的……总之,就是如果我们俩再闹什么别扭,我就不好再跑出来了……”
“哈哈哈。”彭长宜笑了,说道:“丁一啊,你可真逗!你想得太复杂了!”
尽管彭长宜说丁一想得复杂,但是在他的心里他感到,上次他们夫妻之间的危机,在丁一的心里已经打下了烙印,她的感情确是受到了伤害,不然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想到这里他又大大咧咧第说道:“再说了,这算什么呀?房子在这儿,你不高兴了,想单独过几天,尽管往回跑,不行的话你打个电话,我去接你,我没时间让老顾去接你,娘家是你的娘家,你想什么回就什么时候回,这有什么?你还至于考虑那么遥远?连我闺女都知道我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了,你不能因为有这个担心就一直在老房子住下去,也不能因为不好意思往回跑而憋死在军区大院吧?你们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
丁一脸红了,嗫嚅着说道:“我这样想……也没什么错吧?”
“哈哈,不错,不错,一点都不错,咱们谁都没错,是我们认识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丁一撅着嘴说道:“我就是担心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