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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叔埋头洗着衣服,全然不知道老叫花子已经不在厨房,此刻他已经摸进了方谦的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老叫花子拨开搭在脸上的头发,半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显现出来,原来他是洛秋的师父。
洛秋为何白日将方谦杀死?这是师父和他重新商量好的方案,觉得如果夜里进府必定会引起方谦的反抗,不如当街将他无声无息的杀死更显得自然。于是,师父扮作老叫花,故意在方谦的轿子上扶了一把,其实暗地里已经将轿子的挡板弄得松动。
他们可以肯定的是方谦身穿官府,无轿无侍从的走到街上会很尴尬,他必然会走人少的地方,这样就会给洛秋创造机会。果然,一切都像他们预想的一样,方谦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杀死,而师父也丝毫没引起大内侍卫的注意,顺利的进入了方府。
老叫花镇定的在书桌上翻找着,很快,那张奏折的草稿就出现在他面前,他急忙拿起来揣在怀里,又将记录账目的一叠纸张塞进了肩头挂着的破袋子里,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却无遗漏,这才走到门前,打开一条门缝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海叔放下手中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慢慢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兴许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老叫花子也该吃完了,这太阳也偏西了,少爷也该回来吃午饭了,老叫花子再不走,被少爷撞上了就不好交代了。
走进厨房,海叔就禁不住笑了起来,老叫花子正捧着碗伸着个舌头用力的舔着。海叔笑道:“哎呀,这碗被你舔的,都不用刷了,行了行了,拿几个馒头赶紧走吧。”
“嗯……”老叫花子放下碗,砸吧了一下嘴,“很多年没吃上这么可口热乎的饭了,今天能吃上,还多亏了老哥的善心,谢谢了,谢谢了……”
海叔又拿出几个馒头塞到老叫花子的手里,催促道:“别啰嗦了,快些走吧,一会我家少爷回来就不好了。”
送老叫花子出了门,老叫花子捧着馒头还一个劲的鞠躬致谢,直到海叔关上大门,老叫花子才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说道:“饱餐一顿,身子也不冷了,这家人真好,赶明儿再来,说不定还能讨一顿热乎的饭菜。”
老叫花子走下台阶,四下看了一下,“吃饱喝足,找个有日头的地方美美的睡一觉……”
说着,老叫花子走到离方府不远的地方靠着墙躺了下来。他这一躺,惹得身边的商贩急了眼,上前踢了他一脚,“嘿,老叫花子,快滚开,这不是你睡觉的地方,耽误我做生意!”
老叫花子欠起身眯着眼说道:“你做你的生意,我睡我的觉,谁碍着谁了?”
“你碍着我了,你脏兮兮的躺在这,谁还敢光顾我的生意,快走,再不走我就打你!”
“凶什么凶,看我老了,欺负我,唉,虽说老叫花子命不值钱,但是也不能无端端的被你打,我还想多活两年,再吃几顿像今天那样的饭菜呢。”说着,老叫花子目光投向了方府,嘴还不住的砸吧着。
“嗤……”商贩嗤笑道,“还没睡着呢就开始做梦,再不快滚,我让你西北风都喝不上!”
“走就走,凶巴巴的吓唬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老叫花子还是爬了起来,拍拍屁股拄着拐棍走开了。
老叫花子走后不久,两个轿夫抬着小轿回到方府,落下轿子敲了敲门,海叔打开大门一看,立刻高兴的问道:“少爷回来了?”
轿夫被问的一愣,“海叔,大人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没有啊。”海叔一头雾水的看着轿夫。
“啊……这怎么可能,大人是走回来的,我们俩人去修理轿子了,这按道理大人早就该回府了,对了,他早早就离开了户部,说是身子不舒服,要回来歇歇……”
这一说,海叔急了,跑下台阶左右张望着,“这是去哪了,这时候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左右也是看不见个人影,海叔返回去问道:“少爷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噢,他说他头疼得很,想必是受了风寒吧。”
“怎么会,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看着也挺高兴的样子,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呢?到现在还没回来,能去哪呢?”
商贩们看着门前的三个人,搞不清什么状况,只知道轿子回来了人没回来。几个商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轿夫劝道:“海叔,别急,大人不会出什么事的,兴许是路上碰上了熟人,一起去喝酒了也说不准啊。”
“喝酒?开什么玩笑,少爷一身官服怎么会出入酒楼饭馆的!”
“那一起去了熟人家也说不准啊,你也说大人穿着官服呢,能出什么事,就算是病倒了,也会有好心人给送回来啊,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肯定是被别人拉着吃酒去了……”
海叔最后一次张望了一下街道,依然寻不着方谦的踪迹,这才垂头丧气的说道:“兴许真的是被谁拉去喝酒了,唉,回去吧,再等等,兴许过一会就回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方谦已经身体冰凉的躺在离家不远的弄堂里,弄堂两侧来来回回那么多行人,谁都没有扭头看向这条不起眼的弄堂。
入夜,一个叫花子走进弄堂,模模糊糊看见地上躺着个人,以为是和自己一样的叫花子,躲在这弄堂里避避风寒,他也没想打搅,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躺了下来。
直到夜里,海叔依然没有等到方谦回府,再也沉不住气了,叫醒两个已经酣睡的轿夫,三人提着灯笼满大街的找了起来。
周围埋伏的大内侍卫见状,也赶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一个人去王府禀报一声。
南宫泽听着大内侍卫的禀报,吃惊的站起身来,“你说什么?方谦至今未归?”
“回王爷,方大人的确是自早上出门至今未归,他府上的海叔还有两个轿夫已经出门寻找了,卑职觉得事态严重,所以特来禀告。”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他在京中并无亲朋,他又甚少与同僚来往,能去哪?难道是出事了?”
南宫泽心头一惊,“快,立刻撒人满城寻找,对,知会崔崇文,让他也派些人手,务必将方谦找到,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待是漫长的,南宫泽一直待在书房满脸愁云的徘徊着,直到天已放亮,依然没有人带回方谦的消息。
方谦躺着的弄堂里,歪歪斜斜走进来一个男人,男人打着哈欠嘟囔着,“妈的,手气真臭,一晚上都没赢钱,倒把银子输的干干净净,哎哟,这尿说来就来……”
赌徒迫不及待的跑了几步,解开裤带褪下裤子尿了起来,尿液在冬日里冒着热气,赌徒浑身舒畅的晃了晃脑袋,“真舒服……”
不经意的瞥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身边还躺着个人,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嘿,还有人睡在着,大冷的天,不怕冻死啊……”
说到这,赌徒不出声了,他惊讶的发现,身边躺着的这个人竟然穿着一身官服,心中的惊恐把他的尿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来不及提裤子,赌徒哆哆嗦嗦的蹲下身子推了一把方谦,“哎,大人,醒醒,你怎么睡这了?”
推了好几下,方谦依然一动不动,赌徒心头又一惊,伸手试探的放在了方谦的鼻子底下,立刻惊叫一声,拖着裤子跑出弄堂,“不好了,死人了,有人死在弄堂里了……”
弄堂两侧为了个水泄不通,崔崇文苦着脸看着衙役将方谦的尸体抬到了担架上,恼怒的低声骂道:“真是走背字,这一阵是怎么了?接连发生命案,如今还死了个六品主事,唉,我这官路算是到头了,皇上那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什么!”南宫泽听了大内侍卫的回报,庞然大怒,“死了,死了……你看清了,是方谦吗?”
“是,卑职看的清清楚楚,的确是方谦,他就死在离家不远的弄堂里,身上并没有伤口,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尸体在哪?”
“被崔大人带回衙门了!”
“走,去京畿府!”
一脸阴沉的看着直挺挺躺在停尸间的方谦,南宫泽的怒气可想而知。眼看着就能把户部这滩浑水给撇清了,如今这个搅动浑水的人却一动不动的躺在这,这一年多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南宫泽懊恼的摇摇头,忽然他叫来大内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大内侍卫频频点头,最后转身离去。
“少爷啊……”门外传来了海叔的哭喊声。
南宫泽皱眉问道:“外面是谁在哭喊?”
“是方大人家中的老仆人,他得知方大人的死就赶了过来。”崔崇文躬身小心翼翼的答道。
“嗯,先别让他进来,让仵作好好检查一番,本王要知道方谦的确切死因!”
“是是是,仵作已经在外面候着呢!”
大内侍卫去了哪里,原来他们按照南宫泽的吩咐去了方府,此刻正在书房和卧房里翻找着什么。书架,书桌,床上,橱柜里能放东西的地方全都找遍了,除了书籍及字画,还有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以外,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番翻找下来,大内侍卫们泄了气,扔掉手上的书垂头丧气的说道:“走吧,去回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