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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般的哀嚎声在李府的上空回荡着,李宝儿想要挣扎躲避那抽在身上如尖刀般划破皮肉的藤条,怎奈身上被捆的结结实实,想要躲避也是徒劳,只能在原地打滚,正好让李耀祖抽了前胸抽后背……
李黄氏不干了,发了疯的冲上来,拉住李耀祖的胳膊,“你疯了吗,你这是要打死儿子吗……”
“你给我让开,不然连你也打!”李耀祖狠狠地将夫人推到一旁。
李黄氏不甘心,爬起来跑到李宝儿身前,张开双臂护着李宝儿,“你个挨千刀的,你打啊,打死我们娘俩算了,打死我们给你和那个小贱人腾地方!”
“你说什么?”李耀祖用藤条指着夫人的鼻尖问道。
“我说什么?你少在这装糊涂,你把那个小贱人领回家来,不就是想纳她为妾吗,告诉你,只要老娘活着,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所以,你打吧,打死我就没人拦着你了!”
“不可理喻!”李耀祖狠狠的扔掉手中的藤条,“好,你护着这个小畜生是不是,来人啊,把夫人拉开,拿板子来!”
李黄氏拼命的趴在李宝儿的身上死死的抱着他,怎奈人单力薄,几下就被下人拉到了一边。
“李耀祖,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你真狠下心来打儿子啊,我的天呢,我不活了……”李黄氏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耀祖不理会夫人,见下人搬来了板凳,拿来了板子,就命人将李宝儿绑在了凳子上。李宝儿使劲的挣扎着,哭喊着,“爹,爹,你为啥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你还敢问为什么?你,你这个畜生,你干的好事还有脸问我,看我不打死你!”
“爹,那个乡下丫头养在那也是浪费,娘又不让你纳妾,还不如给儿子做侍妾……”
“你混账!”李耀祖简直气疯了,拿过板子照着李宝儿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下去。
“哎哟,娘啊,疼死我了,娘啊,快让爹别打了……”
“老爷,老爷,求求你了,你别打儿子了……”李黄氏跪在地上头碰地的哀求道。
李耀祖此刻依然是不管不顾了,抡起板子卯足了劲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在了李宝儿的屁股上,不一会功夫,李宝儿的裤子渗出了血渍,他也从一开始的鬼哭狼嚎慢慢的没了声音。
这一板子一板子虽然打在了李宝儿的身上,但是在场的人看的都是心惊肉跳,每个人都随着板子落下的那一刻,脸上就猛然抽动一下。
不知打了多少板子,李宝儿气若游丝的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李耀祖也没了力气,板子落下就再也举不起来了。杜义慌忙跑过来,凑到李宝儿的脸前瞧了一下,拉住李耀祖的手说道:“大人,别打了,少爷昏过去了。”
“咣当……”板子落到了地上,李耀祖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他摇摇晃晃的走回前厅,软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手在抖,身体也在抖。
“儿子啊,儿子,你醒醒啊,你别吓唬娘啊……”李黄氏抱着儿子的身体大哭了起来。
杜义低声对还在哆嗦的管家低声说道:“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将大少爷扶回房,去请大夫啊……”
杜义走到李耀祖身边叹了口气说道:“大人,你这是何苦呢,少爷是冲动了点,可总归没出什么大事,你把他打成这样……唉……”
“去请大夫了吗?”李耀祖唯恐让人看到自己老泪纵横,头也不抬的问道。
“已经去请了。”
“杜先生,今天这事还多亏了你,平日我不在家,你就多照顾着点芳儿,可千万别让那个畜生再欺负她。”
“放心吧,大人。”
“夫人呢?”
“夫人跟着去了大少爷的房间。”
“都是这个贱人,平时把宝儿宠坏了,平日多管教一下他,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不知道把他打坏了没有?”李耀祖即气又心疼的说道。
“大人,你就别责怪夫人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夫人确实不在家,她若在家,少爷断不敢如此行事啊。”
“唉……”李耀祖叹了口气,“杜先生,烦劳你去宝儿房间看看,大夫来了没有,看看宝儿的伤势要不要紧。”
李宝儿的哀嚎声整个李府都听得清清楚楚,李娇儿心虚的缩在被窝里胆战心惊,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自语道:“哼,挨打活该,这么点事都办不了,真是没用,害我还的想办法对付那个贱人!”
厨娘倒是乐呵呵的,心情大好的一边做着手里的针线活一边说道:“活该,使劲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芳儿反而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口,听着李宝儿一声声的惨叫,她知道那板子声是为她洗刷耻辱,本应该高兴,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已经看到了李黄氏怨毒的眼神,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
一大早,承欢挎着篮子推开了田洛秋的房门,却不见田洛秋的身影,正在纳闷的时候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传入了鼻腔,她赶忙跑到厨房,果然看到田洛秋正翻动着药罐里的草药。
“洛秋……”承欢轻声唤道。
“你来了,这么早。”田洛秋头也不回的说道,他是怕承欢看到自己尴尬的样子。
“嗯,你好点没?干嘛自己起来煎药,回屋躺着去,我来。”承欢走过来不由分说夺过筷子在药罐子里翻搅着。
“不用,我,我自己可以。”
承欢盖好药罐子,笑眯眯的扭头看着田洛秋,田洛秋却躲闪着不肯看承欢的眼睛。
承欢翻了个白眼,“真是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躲躲闪闪的,人在江湖闯荡,迫不得已才那样子的,很正常啊,我都没觉得怎么着,你自己还难为情上了。”
“哪有……”田洛秋嘴硬的说道。
“还说没有!”承欢叉着腰说道:“你看你,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没有……”田洛秋双颊抹上了一层红晕。
“洛秋……”承欢握着田洛秋的双手说道:“看着我,我理解你,真的。”
也许是承欢真诚的话语打动了田洛秋,他终于直视着承欢的眼睛报以感激的微笑。
“呵呵,这就对了嘛,你饿了吧,我娘煮了些粥,弄了几道开胃的小菜,走,回房尝尝。”
“嗯!”田洛秋重重的点点头,突然又诧异的问道:“承欢,赵大哥呢?”
“噢,他啊,今天跟大师兄押镖去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
“那你岂不无聊死了?”田洛秋坏坏的一笑。
这下轮到承欢脸红了,她轻轻打了一下田洛秋,“哼,生了一场病怎么没把你的嘴烧坏,还敢取笑我,看我不打你!”
“我的头发热,又不是嘴巴发热,当然烧不坏,赵大哥出门押镖要是再有个小姑娘在他身后德哥哥,德哥哥叫着怎么办?”
“你,你这张嘴真坏,看我不打你……”
田洛秋笑着跑了出去,承欢小脸通红的在后面追着打……
也是是病刚刚好,田洛秋的胃口大开,把承欢带来的饭菜吃了个精光。承欢惊讶的瞪大眼睛,“洛秋,你也太能吃了吧。不过也奇怪,你这么能吃怎么还这么瘦巴巴的,肉都哪去了。”承欢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了洛秋的身体。
原本挺开心的洛秋听了承欢的话,脸上变得哀伤起来,“我是吃你娘做的饭,特别的好吃,就像是我娘做的一样,有娘的味道……”
说着,田洛秋的眼圈红了。承欢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嘴说道:“你看我这张嘴,无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让你想起了伤心事,真是的……”
田洛秋拉住承欢的手,摇摇头,“没事的,一会就好。”
“那你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承欢说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
洛秋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只希望你听了之后别太惊讶,也别怪我,更不要告诉赵大哥!”
“我发誓,我不会说,也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承欢信誓旦旦的说道。
田洛秋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开始娓娓道来……
两人一个说着,一个聚精会神的听着,不知不觉从大清早一直说道太阳偏西,当田洛秋说完的时候,承欢已经泪流满面哭的淅沥哗啦。
承欢抹着脸上的泪水说道:“原来,原来你的故事这么惨,早知道我就不要听了,听的我难受极了。还有,洛秋,你一开始就把德哥哥当成了……”
还没说完,田洛秋就打断了她的话,“是的,一开始是这样的,我现在总在想为什么老天这么捉弄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巧合,原来,冥冥之中都是自由安排,赵大哥是个好人,他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情,所以你说的那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嘿嘿,就是就是,德哥哥是个大好人,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省的我夹在你们中间为难,嘻嘻……”
不光田洛秋起了个大早,南宫泽也一大早的站在湖上的凉亭中,望着湖边上的芦苇荡低吟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