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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兮很想再见师父一面,可是想到上清寺那些无辜的师姐,有可能死于穆寒清之手,她便没敢在动这个念头。
可是这一切的谜团,到最后都是要由师父来解开的,所有事情的起因,好像都是从师父身上开始。
要怎样才能见到师父,又不被穆寒清发现呢?
她必须要想出一个两全之法,方能躲过穆寒清沉重的怒气。
带着这些疑惑,灵兮苦闷了一天,辗转到夜里也没能想到一个好办法出来。
翌日。
云家送来拜贴,说是云母生辰,希望灵兮与叶景依都能参加。
灵兮拿着请帖去书房见穆寒清,她将拜贴放在穆寒清面前,柔声道:“殿下,今日是我姑母生辰,云家送来的请帖,希望我与大姐前去赴宴。”
穆寒清将那请帖拿起来看了一眼,淡声对千城说:“去取两份贺礼给云家送过去!”
对于这个结果,灵兮并不意外,因为不意外,所以也不会有期待!
灵兮淡然的表情,让穆寒清有些反感,他正欲开口,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媚的叫声。
“殿下,您在书房么?”门外传来叶景依的声音。
千城看了穆寒清一眼,穆寒清对他点了点头,千城便走过来打开门,让叶景依走了进来。
“景依见过殿下与王妃!”叶景依虚伪的给灵兮行礼。
灵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未回应。
穆寒清饶有兴致的看了灵兮一眼,又淡淡的看向叶景依问:“你找我何事?”
“殿下,今日是我姑母生辰,景依想去给姑母贺寿,殿下您能允我去一趟么?”叶景依柔柔的问着,眼神却不时的看向灵兮。
穆寒清也淡淡的扫了灵兮一眼,淡声道:“既然如此,这么巧?你们都想去云家?”
“哟。王妃也要去啊?”叶景依云一副惊讶不已的样子捂住嘴。
灵兮道:“云家发了请柬过来,我也正在同王爷商议此事。”
“现在王妃身份尊贵,旸表哥的请帖便只送给王妃了,哎!”叶景依将云旸的名字咬得极重。
穆寒清眸色凉凉的看着叶灵兮,灵兮却依旧淡然,她说:“请柬是姑父寄来的,请的也是你我二人,你却总是要将旸表哥扯上来作甚?”
“那我不是没看到么?这些日子,旸表哥来都只来看你,我以为……”叶景依捂着唇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说:“啊呀都怪我,总是胡思乱想。”
灵兮气得快站不住,可碍于穆寒清那看好戏的样子,她又不便发作,只淡声说:“你消息不是挺灵通的么,这会儿却不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妃说笑了,我哪……”
“叶侧妃,我何时与人开过玩笑?”灵兮打断叶景依的话,并将“叶侧妃”这三个字咬得极重。
穆寒清看向灵兮的眼神灿若星辰,一旁的叶景依见得这个眼神,更是气得心痛。
灵兮不想叫穆寒清看了笑话,便福了福礼说:“殿下,灵兮先告退。”
“不想去了?”穆寒清问。
灵兮反唇相讥:“殿下会让我去么?”
“不就是去见老情人么?允你去便是,免得你又说我在算计你!”昨日的事情,灵兮虽然没说,但是穆寒清却知道,她定是有事隐瞒着,故而说话都带着刺。
嘁!
叶景依毫不掩饰的嘲笑。
灵兮深深的看了穆寒清一眼,并未说话,便要退出书房。
叶景依嫌不够似的,在灵兮身后追问:“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既然殿下这样体谅我的心情,我若不去,岂不是辜负了殿下的好心!”灵兮头也不回的说。
小东西!
穆寒清在心里暗骂灵兮,原本想要气她一下,没想到反而被她气了一通,小坏蛋。
噗!
灵兮与香芹走出去之后,香芹忍不住便笑开了,一想起穆寒青那憋屈的样子,她便大呼痛快。
灵兮本来心里头有气,可见香芹笑得扶墙,灵兮自己也忍不住被气笑了,想到穆寒青有可能吃瘪,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穆寒青原本想出来找灵兮算账,可一见她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心里的不服气和愤怒都烟消云散,便只想看她的盛世欢颜。
“小混蛋,便让你得意一回。”穆寒清咬着牙退了回去。
香芹笑够了之后,才扶着灵兮朝得月阁走。
“小姐,您真要去啊?”香芹问灵兮。
灵兮轻轻的用手指勾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点头道:“旸表哥待我如亲妹妹,原本就该去,我若不去,只怕那叶景依又有诸多话可以诟病于我,索性便大大方方的去,让她说个痛快。”
哎!
香芹忍不住感叹,这世间,只怕也只有她家这傻小姐,才会觉得云旸表少爷待她如亲妹妹。
云府。
像云家这样的商业巨贾,云夫人的生辰,自然是门庭若市,灵兮到时,云旸便站在门口迎客,她静静的站在这头的大树下,大雪压着枝头,远远看上去,像堆砌如云的梨花。
云旸回过头来时,便看见身着橙色七重纱襦裙,乳白色狐裘大披风的灵兮淡淡的站在白雪之中,那迎风而立的模样,就像一朵伫立在寒风中的虞美人。
“灵兮!”云旸连忙迎上去。
见云旸迎上来,灵兮也笑脸相对,福了福身子对云旸说:“旸表哥今日辛苦了!”
“你身子骨弱,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云旸关切的问。
灵兮苦笑道:“我在这里等大小姐,届时与她一起去给姑母拜寿!”
说起叶景依,云旸也素无好感,但是他也十分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若是叶家两姐妹没有一起出现在她面前,只怕灵兮去了也讨不到她一点好处。
“景依为何不与你同行?”云旸心疼灵兮,说起叶景依却更是没有任何好感。
吁!
有人勒紧缰绳,马儿受惊,扬蹄嘶鸣。
“哟,表哥倒是心疼灵兮得紧,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哥才是灵兮的丈夫,王爷不过是路人而已?”嘶鸣声中,叶景依坐在枣红色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灵兮。
与她同骑的,是一脸寒霜的穆寒清。
他穿着的不是早些时候的衣衫,而是一件深紫色的银线绣暗纹王爷蟒袍,与身着浅紫色的叶景依搂在一起,相得益彰,如同刻意搭配过一样。
叶景依安坐在他怀里,娇笑着说:“王爷,您说是不是?”
“殿下!”灵兮福了福身子,淡漠的行礼。
云旸也拱手见礼:“七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穆寒清轻轻的一扯缰绳,并未理会灵兮与云旸,大摇大摆的从两人面前走过。
灵兮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揪着衣衫,眼角不受控制的晶莹着眼泪,可她却倔强的仰着头,不许自己掉泪。
见灵兮被穆寒清如此冷落,云旸的手也紧握成拳,他痛恨穆寒清娶了灵兮却不知珍惜,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若是他当初足够勇敢,与母亲争取一番,或许现在他与灵兮已经成为盛京人人赞颂的伉俪,可偏偏,他的一念之差让穆寒清将灵兮娶走了。
自小到大,云旸唯一遗憾的,却无法弥补的,就是这件事!
“表哥,我们也走吧!”灵兮的话,打断了云旸的思绪。
他看了已经恢复平静的灵兮一眼,更加觉得心痛莫名,也不知她要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错待,才能练就如今的平静无波。
她越是平静,他越是心痛到无以复加。
云旸走在灵兮的左边,为了避嫌,他与灵兮隔开了一人的距离,可在穆寒清看来,依旧那么扎眼。
他多么希望,云旸有多远就滚多远!
穆寒清选择与叶景依同行,却不告知,是在气灵兮当着叶景依的面承认,承认她来云家,其实只是为了见云旸。
可真正到了云家,他却舍不得领着叶景依走在前面,而枉顾灵兮。
他知道,那样会让全盛京的人都等着看灵兮的笑话,他就在这样的矛盾中,反复煎熬着,煎熬了灵兮,也灼伤了他自己。
灵兮却不知他是何意?
她站在台阶下,冷冷的看着与叶景依手臂交缠的穆寒清,他们不动,她也不动。
穆寒清无疑是这场盛宴中身份最尊贵的人,他堵在门口,所有来往的人皆跪地请安,看着跪在周围黑压压的人群,灵兮忍住心中那口浊气,提着裙摆朝大厅走去。
与穆寒清错身而过时,灵兮的手腕被穆寒清抓住,他说:“怎么,你还想独自前往?”
你让我独自前来,不就是想让我独自前往么?
这句话在灵兮心里辗转了几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灵兮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殿下,那些百姓还跪着呢?”
“都起来吧!”穆寒清清冷的开口,然后放开手,改握住灵兮的纤腰,与她一同朝大厅走去。
作为妾室,叶景依即便有再多不快,也只能生生的忍着,可她那怨恨的眼神,却像淬满了毒液的利箭,随时都有可能插入灵兮的心脏。
“七王爷到贺!”
大厅门口小厮唱喏了一声,大厅上瞬间便安静下来。
随之而来的,却是震耳匮乏的唱喏:“七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七王爷大驾光临,草民蓬荜生辉,不胜感激,王爷王妃里面请!”云父走上前来,拱手将穆寒清迎进去。
看着灵兮站在穆寒清身边享有这份殊荣,叶景依咬牙切齿,要十分努力,方能将自己的眼泪忍住,不让别人看了笑话。
“灵兮见过姑父!”不管在别人看来,她身份是如何尊贵,可在她自己看来,她依旧是她,从未改变。
云父似没想到灵兮都已经变成了七王妃,依旧能安之若素的与他请小辈之礼,一时间有些怔忡。
倒是云叶氏,微笑着迎上来,握着灵兮的手说:“你这孩子,姑母听你表哥说,你身子骨不好,怎地也还要跑一趟?”
嘴上如是说,但是心里她还是很高兴灵兮能给足他们面子。
“今日是姑母生辰,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比,只是灵兮没什么好东西孝敬姑母,姑母不要责怪灵兮才好!”灵兮虚以委蛇的与云叶氏客套。
云叶氏拍着她的手嗔怪:“就你这孩子嘴巧!”
“姑母,您见着灵兮妹妹便将人家忘记了么?”叶景依看不惯灵兮抢了她的光环,连忙跑上来将灵兮挤兑下去。
穆寒清轻轻的托住灵兮,不悦的横了叶景依一眼。
可叶景依却丝毫不惧,她赖在云叶氏身边自顾自说,一点都没发现云叶氏脸色变得难看。
少时,云叶氏确实对叶景依千般放纵万般疼爱,从最开始她也想过去叶家提亲,将叶景依配给云旸,可她也熟知叶景依的性子跋扈,思来想去,最后也作罢。
如今见到叶景依不顾尊卑,强行挤兑叶灵兮,她更是没了好脸色,想着这样鲁莽不知廉耻的女子,所幸当初没有婚配给云旸。
“景依啊,在叶家你虽是大小姐,可你现在既已嫁到七王府,那灵兮便是七王府的王妃,作为妾室,你万万不该如此待她,若是在后堂,姑母便由着你了,可这是在厅堂,你这般作为,别人会笑话大哥,觉得他家教不严。”
云叶氏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语气虽轻,却足够叶景依难堪,她愣了一下,方才忍住怒意福了福身子说:“姑母教导得对,景依记住了。”
而后,她灰头土脸的退下来。
心里却将云叶氏骂了个遍:“你这老虔婆,捧高踩低的本事不小,若不是她先一步嫁给七王爷,只怕今日你连请都不会请她来,老贱人,你给我等着!”
灵兮故作不知,淡淡的站在穆寒清身边。
“依柳郡主前来贺寿!”
随着门房的叫喝,所有人都将眼光看向门口,那些同为生意场上的朋友,不由得窃窃私语:“这云家无怪生意越做越大,先有七皇子,后有依柳郡主,这么多达官贵人捧场,真是无上荣光。”
云父云母虽然很怕依柳纠缠自己的儿子,可一想到不管云旸与依柳郡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至少此刻平阳侯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心里又忍不住得意。
知道依柳要来,灵兮下意识的看了叶景依一眼,可叶景依低垂着头,灵兮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以至于错过了叶景依眼里的阴狠。
依柳一如既往的纠缠着云旸,她不顾男女有别,拖着云旸的手臂,逼着他与她一同来到大厅。
一见到灵兮,云旸下意识的甩开了依柳的手。
依柳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看向灵兮时,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怨恨。
但是碍于穆寒清在场,她也不敢放肆,只得跺了跺脚,不依的走过去给穆寒清行礼道:“寒清哥哥你也来了?”
嗯!
穆寒清淡淡的回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依柳郡主。
依柳郡主已经习惯了穆寒清待她的冷漠,走到云家父母面前,乖巧的说:“祝云伯母寿比南山,青春永驻。”
“郡主客气了,请坐!”云叶氏微笑着请依柳就坐。
依柳见叶景依低垂着头,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站在灵兮与穆寒清身后,心里不由得生出一抹同情。
也忘了母亲的教诲,走到叶景依面前,扯着她的袖子说:“你也来了?”
“郡主?”叶景依那含在眼角一直不曾掉落的眼泪,终于在见到依柳的那一刻坠落。
哎!
依柳拍了拍她的肩膀,思忖了片刻之后,又挽着她的手说:“我与你去后院散散心吧!”
说着,便拉着叶景依走了。
灵兮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穆寒清正想说话,云父与云叶氏却迎上来,与他们夫妻二人寒暄起来。
入席之后,穆寒清一直被云父与云家另外两位少爷招呼着喝酒,灵兮坐在他身边,却是百无聊赖。
在别桌招呼客人的云旸见状,走过来对灵兮说:“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去寻云彩吧,她前几天还嚷嚷着要见你。”
云彩是云旸的幺妹,平素被豢养在家中,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可她偏生又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时常羡慕灵兮的自由自在,加之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与云旸感情深厚,对灵兮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灵兮也极是喜欢这个小表妹,她笑着说:“那感情好,我也觉得无聊。”
待敬酒的人走了一波后,灵兮轻轻的扯了扯穆寒清的衣袖说:“殿下,我想去后院寻我表妹云彩……”
“去吧,待这里结束后,我去接你!”穆寒清凑到灵兮耳边说。
他带着醇香的酒气的呼吸在灵兮耳畔环绕着,酥酥麻麻的,让灵兮瞬间便羞红了脸。
“好!”她恬淡的笑了一下,乖巧的应诺。
云旸见两人窃窃私语,只觉得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异常沉重。
灵兮离席之后,为了避嫌,云旸也一直陪同在穆寒清桌边,原本坐在另外一边的依柳见状,拉着叶景依走过来,让她坐在穆寒清身边,而她自己紧挨着云旸坐下。
后院,淮香阁。
十二岁的云彩独坐在窗前,恹恹的看着窗外的雪景发呆。
她虽然未及开笄,但是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耳朵上方挽着两个圆圆的发髻,各用五彩的缎带绑着,发髻上插着一圈小小的珍珠小簪子,将发髻围了一个圆圈。
每一粒珍珠都是粉色的,而且十分圆润,体现了她在家中的地位,定十分受宠。
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五官,与云家兄弟并不怎么像,但是那双眼睛,却很像云旸,只是她的眼神清透柔和,云旸的犀利沉稳。
她身穿对襟小红袄子,下身是一条白色的绣花襦裙,俏皮中带着些许端庄。
“云彩?”灵兮撩开珠帘,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听见灵兮的声音,云彩顾不得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从凳子上一跃而下,奔到灵兮面前,围着灵兮转圈。
“灵兮姐姐,你怎么有空来了,大哥他总是骗我说,我不方便过府去看你,还说你身子骨不好,不能再来找我玩,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无聊死了!”
原本还端庄的小淑女,见到灵兮便得意忘形,自顾哒哒哒的说个不停。
灵兮感染了她鲜活的生命力,也笑得十分开心,可还是忍不住端起大人的架子说:“你看你,一得意便忘了形,若是叫姑母看见,又要数落你了!”
“今日母亲才没空来数落我呢!”云彩高兴的说。
“好好好,到时候要是被数落了,可别哭鼻子!”灵兮点了点云彩的鼻头,笑得一脸宠溺。
云彩将头搁在灵兮肩头,语重心长的说:“灵兮姐姐,能再见你真好,每每我与大哥提起你,他总是愁眉不展,总说你日子过得不如意,很是心疼你……”
云彩的话没说完,就被灵兮打断,她笑着说:“你的丹青,可学得像样了些?”
“大哥与我说,上次他将我的画贴出去卖,卖了五个铜板呢?”
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彩压根就不知五个铜板到底是什么价值,只觉得自己的画有人欣赏,有人买,她便觉得十分快活。
灵兮努力的憋着笑,附和道:“那还真是……挺好的!”
“我拿给你看!”说起自己的画作卖成了钱,云彩便兴致勃勃,提着裙摆走到梳妆台前,取了匣子里面的银票给灵兮献宝:“你看,这就是我赚的第一笔钱。”
灵兮拿着银票看了一眼,不由得哭笑不得,心道这旸表哥真是,竟没想到还有这样恶劣的一面。
“小傻瓜,这哪里才是五个铜板,这明明就是五十两银子!”虽然不知这银票到底是不是出自于她的画作,但是既然云旸要讨好云彩,她自然也不会戳穿。
云彩歪着头说:“那五个铜板与五十两银子有差别么?”
“嗯,五个铜板还不够你喝一杯茶,但是五十两银子,却足够你买下一座别致的小院。”灵兮不知,自己的解释,她能否接受。
令灵兮没想到的是,听了她的话,云彩竟将所有的银票都放在灵兮手中,真诚的说:“那七殿下待你不好,你得有些体己的钱傍身,母亲说了,女孩子就得有体己钱,这里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会更加努力卖画,争取攒更多的钱给你。”
看着云彩纯洁的笑容,灵兮感动得眼含热泪。
“云彩,谢谢你!”她将银票放回到云彩的盒子里,柔声说:“七殿下待我很好,我不需要这些银子,你先帮我攒着,将来我若是真落难了,你再救济我一番好不好?”
“如此也好,我多给你攒些。”云彩信了灵兮的话,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放进盒子里。
看她的举动,灵兮感动得揽住她瘦小的肩膀说:“云彩,你是这天底下对灵兮姐姐最好的人!”
云彩笑脸相对,自豪的说:“那是自然!”
两人聊着聊着,不觉中灵兮竟觉得有些困顿……
再看云彩,竟一头朝地上倒下去。
“小心……”灵兮扑上去想扶云彩一把,可她自己也觉得头晕目眩,竟比云彩先倒下,倒是给云彩做了肉垫。
晕倒前,灵兮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她被人下药了!
待灵兮再醒来时,已是月初中天。
她艰难的扭动身体,睁开眼时,却看到自己被绑着手脚,周围点燃了许多蜡烛。
她惊愕而又艰难的坐起身来,却见云彩被反绑在椅子上,口中被塞了布条,依旧在昏迷之中。
而她自己,身处的地方,全是蜡烛包围着,灵兮看了一下,发现那些蜡烛摆放得十分奇怪,细看之下,像是一个繁复的花纹。
“云彩,云彩……”灵兮喊了两声,没听到云彩的回复,却听见外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魏公子,这里面藏着两个大美人,一个是云旸的妹妹,一个是穆寒清的妻子,却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子睡了她们,那叶灵兮虽然不是个雏儿,但那模样却是一等一的好,云旸的妹妹,嘿嘿,那可是鲜得滴水!”
外面的人声音猥琐,但却不难听出他是故意压低了嗓子。
灵兮感觉很熟悉,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何处听过。
“真的?”那被叫做魏公子的人有些兴奋,又有些惧怕,他说:“且不说穆寒清了,就算是云旸,我都未必惹得起,我若真将那两个女人睡了,我这小命只怕也没了。”
哼!
那人轻蔑的说:“魏公子难道忘记云旸抢夺美人的仇,穆寒清当众羞辱的痛了么?”
“那也没我的小命重要!”被叫住魏公子的人,不就是魏嘉贤的儿子魏逢春么?
哼!
那人再次轻蔑的哼了一声,淡声道:“我既能从云家将两人偷出来,就有办法将此事欺瞒过去,你只需快些,做完了一切,便离开此处,皆是谁知道是你干的?”
这……
魏逢春犹豫了……
他思量了许久之后,忽然下了决心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云旸与穆寒清欺辱于我,我又何必给他们面子,老子睡了他们的女人和妹妹,死了也值了!”
听到这里,灵兮只觉得手脚冰冷,她将手伸到蜡烛上,想要用蜡烛烧断绳索,可她手烫伤了,绳索却完全没有动静。
反倒是屋顶上的铜铃哗啦啦作响,那人大叫一声:“不好,叶灵兮醒过来了!”
听到那人的惊呼声,灵兮连忙假装沉睡,并将自己的手放在离蜡烛不远处。
那人进的屋里,不正是黑袍人么?
黑袍人进门查看,发现灵兮只是不小心将手伸到蜡烛处,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说:“我道是叶灵兮这样厉害呢,原来是不小心动了蜡烛。”
跟在他身后的那位魏公子,虽然还是那般脑满肠肥,可早已不复当初的锦衣玉食,穿着一身单薄的粗布麻衣,一脸的脏污,竟成了街头乞丐的模样。
原来,二皇子被灵兮与穆寒清拉下马之后,魏嘉贤也连同一起被拉去砍了头,那日魏逢春夜宿在姘头家中,侥幸躲过了官兵。
他虽然活了下来,可素来不学无术的他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在街头乞讨,只是没想到,他最后竟会出现在这里。
“娘的,老子已经许久没碰过女人了,这两个女人都是人间绝色,睡了她们,即便是死,老子也值了,还能帮我父亲报仇,值了!”魏逢春挽着衣袖,一脸猥琐的说。
黑袍人笑了一声,拍了拍魏逢春的肩膀说:“那魏公子便好好享受吧!”
言落,黑袍人离开了房间。
魏逢春伸手掐了云彩粉嫩的脸颊一把,他手上的污垢便留在云彩的脸上。
看到云彩脸上留下与自己一样的脏污,魏逢春笑得很是变态,他揪着云彩的头发说:“小贱人,你家不是很有钱么,最后你不也要被我这个乞丐睡哈哈哈!”
“你若敢动她,即便没有旸表哥,我也能叫你挫骨扬灰!”灵兮清冷的开口,并小心翼翼的坐起来。
魏逢春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往门口跑去,可跑了一半,他便折返回来,小心翼翼的越过蜡烛,走到灵兮面前蹲下,邪肆的笑着说:“叶灵兮啊叶灵兮,你都已经变成老子砧板上的肉了,还惦记着威胁我么?”
“魏公子,你若是放了我们,我与王爷说明情况,你便是救了我的功臣,我可以与王爷求情,让他救你于危难,并让你去一个富饶的地方,做一个小官,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嘿嘿嘿!
魏逢春用他的脏手握住灵兮的下巴,恨恨的说:“小贱人,你以为老子那么好骗,那穆寒清最是无情,老子要是落在他的手里,还能讨了好去?”
“你今日若真的辱了我姐妹二人,只怕你会生不如死。”灵兮冷静的看着魏逢春。
魏逢春恨恨的甩了灵兮一个耳光,狰狞着脸说:“臭娘们,老子先舒坦一回,然后再杀了你们,待穆寒清找来时,老子早就逃之夭夭了,你大概不知道吧,这世间乞丐之多,老子轻易便能躲过。”
灵兮知道,魏逢春所言非虚,要不然他为何能在盛京躲藏如此之久,而不被人发现?
“穆寒清,你在哪里?”灵兮在心里默默的喊着穆寒清的名字,眼里有深深的绝望。
与此同时。
发现灵兮不见的穆寒清,忽然捂着胸口,停在寻找灵兮的路上。
“主上,您怎么了?”千城忧心的问。
“她在求助,她在叫我的名字!”穆寒清猩红的双眸中,全是担忧之色。
千城不敢多言,只安静的跟在穆寒清身后,穆寒清厉声叫到:“叶灵兮,再喊,你再给我一些信息,我便能找到你了,你听话,继续喊我的名字。”
可是,那之后,他再也感应不到灵兮。
同时焦急寻找人的,还有云家的所有家丁护院。
原来在酒席散尽之后,穆寒清便命千城去后院接灵兮一道回府,可千城一走到后院,便闻见浓浓的迷药味,他暗叫一声不妙,便急忙冲上了云彩的香闺。
在云彩的闺房外,他看见倒地不起的香芹与云家奴婢,吓得连忙去请穆寒清。
能从穆寒清眼皮底下劫走灵兮,而不被穆寒清与千城发现,这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这个事实却摆在他们面前。
穆寒清慌了神,不管不顾的召集了他所有的人去寻找。
竟忘记了云家小姐也被劫走。
就在他们毫无头绪的时候,竟与也在焦急寻找的云旸撞上。
“殿下,可找到她们?”云旸问。
穆寒清原本并不想理会云旸,可一听到“她们”,他立刻便折回来,揪着云旸的衣领问:“你说她们?你妹妹也被劫走了?”
“是的,殿下!”云旸虽有不快,但是念在大家都着急,他也没太计较。
穆寒清眸色一凛,对云旸说:“身边可有你妹妹贴身用的东西?”
“有!”云旸不知穆寒清有何用,但是还是将云彩给他绣的荷包拿出来说:“不知这个可行不可行?”
“千城,搜寻云家小姐!”穆寒清将荷包丢给千城,千城拿着荷包便飞身离开。
到了隐蔽之处,他将荷包放在手心,那荷包便像有了生命一样在千城手中旋转着,千城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荷包上,大喝一声“去”,那荷包便朝城外飞去。
千城连忙跟上,穆寒清见千城飞身而起,也连忙跟了上去,云旸见他们朝城外跑,也连忙跟了上去。
另一端。
魏逢春不管不顾的撕扯着灵兮的衣衫,灵兮痛不欲生,但是自己手脚被缚,又根本不是魏逢春的对手,只能被他压在身下,任凭他那双脏手扯着自己的衣襟往两边分开。
“穆寒清,救我!”灵兮悲痛欲绝的喊着穆寒清的名字。
魏逢春嘿嘿的奸笑着说:“小美人,留些力气,待会儿叫!”
“救命啊!”灵兮奋不顾身的大叫着,希望有人能出现救自己一命。
哈哈哈哈!
魏逢春狂放的笑着,大手一用力,便将灵兮的衣衫撕开了两层。
好在灵兮今日穿的纱衣多层,魏逢春撕开了一层还有一层,不由得火大的甩了灵兮一耳光。怒骂道:“小贱人,穿这么复杂,也免不了被老子干!”
“魏逢春,你不得好死!”灵兮愤恨的看着他,若是眼神能杀人,灵兮此刻的眼神定千刀万剐了魏逢春。
哈哈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魏逢春专心的撕扯着灵兮的衣衫,没注意到身后云彩竟已经醒过来。
云彩见一个猥琐的乞丐趴在灵兮身上撕扯她的衣衫,虽然不懂那具体是要做什么,但是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艰难的站起来,连人带椅子朝魏逢春撞去。
“叫你欺负我灵兮姐姐,我让我大哥千刀万剐了你!”
云彩毕竟年幼,奋力的一撞,竟未能撞倒魏逢春,不过也将他后背撞疼了,他呲牙转过身来,狰狞着站起身来,连人带椅子将云彩朝墙上砸去。
“不要……”灵兮呲目欲裂的大喊一声,受不住的血气的翻滚,一口血吐在回过头的魏逢春脸上。
魏逢春冷冷的看了灵兮一眼,淡定的伸手撸了一把脸,狞笑着说:“叶灵兮,你若乖乖让爷痛快了,爷便不杀了她。”
魏逢春指着被他砸在墙上又落下来的云彩,用云彩要挟魏逢春。
灵兮见云彩被砸得头破血流,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心痛欲绝的呼喊道:“云彩,你应姐姐一声好不好?”
可是,云彩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魏逢春见状,也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他走出蜡烛的圈子,将云彩提起来,用手探了一下,然后将云彩丢弃在角落,冷声说:“真他娘的晦气,竟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灵兮悲痛难当的大叫着,只觉得胸口郁结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冲破自己的身体出来,可却好像被什么压制着,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灵兮的愤怒,让屋顶的铜铃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魏逢春咬了咬牙,走过来又狠狠的甩了灵兮一耳光,厉声道:“反正都死了一个,老子今天怎么着也要尝一尝女人的滋味,要不连你一块儿死了,以老子现在的身份,哪里还能寻得你这样极品的美人?”
魏逢春走过来,又去撕扯灵兮的衣衫。
灵兮怨恨的看着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魏逢春,你杀了我的云彩妹妹,我要生生世世诅咒你,让你永远都沦为妓馆里最下贱的小倌儿,生生世世,永不翻身!”
啪啪!
魏逢春怒极了,反手又是两耳光,直接将灵兮打得眼冒金星。
“贱人,老子先干你,再将你弄哑了卖到妓院去,老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千人骑还是老子万人压!”
魏逢春发狠的撕扯着,总算将灵兮的衣衫扯开,露出了灵兮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胸脯。
啧啧啧!
魏逢春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淫笑着说:“想不到,你这贱人,嫁给穆寒清这么久,竟还如同雏儿一般,老子真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