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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羽是在一片黑暗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她伸出手指,摆在眼前,依旧看不见。
周围空寂极了,仿佛在一个无人的旷野,沈星羽一下子就害怕了起来,到底是被关起来了,还是她的眼睛瞎了……
“啪嗒——”
随着一声脆响,屋顶的灯骤然亮起。
沈星羽下意识的猛地闭上了眼睛,还未睁开眼,就听见耳畔传来略带戏谑的笑声:“醒了?”
沈星羽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奢华的屋顶,还有那带着神秘色紫色的沙曼窗帘,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动了动,这才发觉自己此时是躺在床上的,挣扎着坐了起来。
就看见一个穿着休闲家居服的男人,手里端着水杯,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醒了就喝点水吧,你看起来不是很好。”男人将手中的水杯往她面前送了送。
沈星羽怔忪了片刻,才怯生生的伸出手,从男人手中接过水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水是温的,恰到好处的温度,流淌进了干涸的喉管里,就好像连胃都得到了滋润。
“谢谢你,任先生。”沈星羽的声音说出口了,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的沙哑。
“不用谢,只是顺手之劳而已。”任岳伦的声音淡淡的,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盯着沈星羽的一举一动。
沈星羽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又喝了两口水,才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面上去,却不想,刚准备动作,就被一直温热的手,握住了手腕。
男人掌心的炙热仿佛要将她的手腕给灼伤。
她下意识的猛地想要收回手腕,却不想男人的手愈发的收紧,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你身体不好,还乱动什么,杯子给我,我给你放桌子上去。”
沈星羽的心跳骤然一跳,脸上露出几抹僵硬。
权衡再三,才将手中的杯子重新递回给男人,这时候,任岳伦才松开了她的手腕。
看着男人端着杯子转身的背影,沈星羽摩挲着手腕,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手心炙热的温度。
这个男人和唐靳禹完全的不同。
他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谢谢你,任先生,我看天都黑了,我也要回去了,不然我朋友该着急了。”沈星羽对着他虚弱的笑了笑,也不等他的回应,直接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穿鞋子。
任岳伦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那躲躲闪闪的眼神。
薄唇微抿。
双手环胸,整个人斜靠在门框上,一句话都没说,明明没什么表情,却从到外都透露着一股痞气。
直到沈星羽穿好了鞋,整理好了衣服,准备走出房门的时候,男人才淡淡的开口:“这里是沪市。”
沈星羽脚步顿住,诧异的抬眸看向他:“什么意思?”
“这里是沪市,而且是郊区,周围不会有出租车出没,你准备怎么回去?”
沈星羽僵住,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起来:“我……我打电话找我朋友来接我。”
说着,便低头从包里翻出手机。
“你干什么?”却不想,手机刚拿出来就被男人一把抓在了手里,高高的举起,她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来,伸手去够手机:“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要么在这住一夜,要么自己走回去,你自己选。”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的恶劣。
从这里走回去……
别说她不认识路了,就算她认识路,这深更半夜的,她也不敢一个人独自往酒店走啊。
“任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星羽咬咬牙,看向任岳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愤愤,手指颤抖着,她想要从男人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可男人的态度却表明了不想将手机还给她了。
任岳伦挑眉:“你身体这么差,观察一晚上再走。”
沈星羽气结,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说起来,除了因为任蕊和他打过交道外,她也确实没有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了。
“我……我明天还要参加咖啡博览会,我不能迟到的。”
咖啡博览会?
任岳伦这才想到,沈星羽来沪市是带着任务来的。
脸色顿时有些不愉,声音也有些冷:“明天早上几点?”
“什么?”
“明天早上几点必须到场,我明天送你去。”任岳伦的语气毋庸置疑,伸手就将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而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子,则是渐渐的朝着沈星羽逼近。
沈星羽脸色僵硬,干笑一声:“不,不用了吧,你把我送回酒店就行,我到时候直接从酒店出发。”
任岳伦脸色顿时阴鸷下来。
炙热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白皙细腻的脖子,指尖嫩滑的触觉让他的身子猛地一紧。
眼神也变得愈发的幽暗起来。
声音异样的暗哑:“既然来了我的地盘,你自然是需要听我的,是走是留,得看我的意思。”
“任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本来也不熟不是么?”沈星羽感受到男人指尖的热度,浑身颤抖着,怯生生的看着他。
这样的任岳伦是她从未看到过的。
只一眼,就仿佛其中有着无数的恐怖。
“不熟?”男人仿佛听到了可笑之极的事情,冷冷的笑了一声,声音危险:“我的女儿叫我爸爸,叫你妈妈,你却告诉我我们不熟?你忘记前几天你是怎么跟我在游乐园里笑的开心的了。”
“可是,那是为了陪蕊儿不是么?而且我只是蕊儿的干妈,并不是她的亲生妈妈,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要是想做蕊儿真正的妈妈也可以,我随时可以娶你。”
任岳伦的语气平平淡淡的,说着婚姻大事,却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精要的事情一般。
沈星羽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不停的摇着头,往后退着,想要离开男人的身边,去到别的,没有男人气息的地方去。
“你疯了么?我已经结婚了,我根本不可能做蕊儿的妈妈。”
“你都快被害死了,你居然还要跟伤害你的男人在一起?”
任岳伦蹙着眉头,不解的看着沈星羽。
唐靳禹明明将原本身体健康的沈星羽变成了如今这样孱弱不堪。
甚至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寿命,而这个女人不仅用心的照顾着唐靳禹,更是任劳任怨。
他怀疑沈星羽的脑子有病。
都这样了,居然还想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是,我要和他在一起,我爱他。”沈星羽郑重的点头,此时她才不管心底是怎么想的,只想从任岳伦的身边逃离开来。
“唔——”
男人沉吟一声:“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你想要做什么?”沈星羽心底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个男人明明说话语气都很平和,却偏偏给她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就好像现在,她整个人都心慌的难受。
任岳伦耸耸肩膀:“我并不像做什么,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博览会。”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的往床上一扔,带着几分慵懒的道:“放心吧,我虽然很想要蕊儿有个妈妈,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抿唇笑了笑,男人的脸上又恢复了惯来的冷清:“对了,至于我要对唐靳禹做些什么,安啦,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不过可以帮你考验考验他的真心。”
说着,便转身懒洋洋的离开了房间。
还十分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沈星羽身上的力气,随着房门咔哒一声关闭的声音,整个人都颓然虚脱的跪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她茫然的睁大了双眼,唇瓣微张,低低的喘了两声。
他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做些什么么?
沈星羽茫然的睁大了双眼,双目无焦距的环顾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最后,落在床铺上的手机上。
她连忙扑过去,伸手颤抖着抓着手机,刚触碰到手机,就感觉手机在震动。
手忙脚乱的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安抚人心的声音:“星羽?”
沈星羽咽了口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靳禹。”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怎么在颤抖?”
“没事,做了个噩梦,刚刚惊醒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那你现在是睡了么?”
“恩,有点困,我想要睡了。”
“好,你睡吧。”
沈星羽和唐靳禹寒暄了没两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谢思思的电话,告诉她一下自己的情况,只是谢思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而此时坐在谢思思面前的男人则是抿直了唇线,面色沉沉,声音冷凝的命令道:“接电话。”
谢思思猛地颤抖了一下。
连忙伸手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电话,接通后,还十分体贴的按了免提。
很快,那边传来沈星羽紧张的声音:“思思姐……”带着几分哭腔:“我今晚回不去了。”
谢思思一惊:“怎么回事啊,星羽,你在哪里啊?”
这会儿她几乎忘记了面前还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
“我下午的时候肚子疼的晕过去了,被京市的任先生看见了,我现在……”
听到肚子疼三个字。
在场的两男一女忍不住的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凝重。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接你。”
“不用了,我这边还在治疗,明天早上我会直接去会馆的,你到时候帮我把邀请函带上就行了。”
唐靳禹原本紧张的脸色瞬间的变得更加的阴沉起来。
尤其是在听见了不用了三个字的时候。
“星羽,真的不要我们去接你么?”谢思思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星羽不疑有他,声音比起刚刚更多了几分落寞:“任先生今天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不太敢对他多提要求。”
谢思思的心里猛地一个咯噔,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面沉如水的唐靳禹。
果不其然,男人的脸上隐隐的露出的,是满满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