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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靳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沙哑着声音道:“那我们回去吧。”
沈星羽虚弱的点了点头。
跟着他往阶梯下面走。
这里是京市很有名的玉葫芦山,这边的墓地都是风水宝地,能埋葬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
容雅兰这辈子都没有过过什么好的日子,却不想死了,反倒弄了个风水宝地的大别墅住着,沈星羽冰冷的手指捏着唐靳禹的手腕,声音飘渺的道:“靳禹……你能帮我在我妈旁边买一块墓地么?”
“瞎说,你还这么年轻,买什么墓地。”唐靳禹不喜欢听沈星羽说这些丧气的话,蹙着眉头就斥责道。
沈星羽对着他勾了勾唇:“现在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去世,轮到我死的时候,恐怕就买不到了,我想要和我妈妈在一起,哪怕死了,也想和她在一起。”
唐靳禹抿了抿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星羽的生命每天都在倒计时。
她既然有这个想法,他就不能不重视,喊来了谢思杨,就将这件事给交代了下去。
谢思杨满脸凝重的走了回去,谢思思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小声的问道:“哥,刚刚唐总喊你过去说什么了?他不会站在这里还想和你谈工作吧。”
谢思思满脸的不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为沈星羽感觉到不值。
谢思杨伸手拽住谢思思蠢蠢欲动的手,声音有些严肃:“他让我在容女士的身边再买一个墓,想来,可能是为夫人准备的。”
“不会吧。”谢思思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因为太过于惊讶会尖叫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沈星羽的身体不好,却没想到,竟然已经不好到这种程度了。
“她的身体……”
“思思,没有两年了,不要太过于伤心。”谢思杨圈住她的肩膀,神色淡淡的道。
谢思思却还是止不住的落下了眼泪。
不管怎么说,哪怕是萍水相逢,听见这样的噩耗,她也会忍不住的为她感觉到难受。
“这恐怕是夫人自己要求的。”谢思杨的声音有些飘渺,飘渺中又带着几分冷漠,冷漠的谢思思浑身都止不住的冷了。
唐靳禹抱着沈星羽幽幽的往玉葫芦山下走去。
玉葫芦山地势平缓,山清水秀的,再加上这里的风水好,环境也很清幽,十分适合做墓地。
下面一点是一期的工程,而容雅兰在的地方是二期的工程。
从二期下去的时候,要从整个一期中央的纵贯线穿过,刚进一期的园子,沈星羽远远的就看见林羽宸那挺拔清隽的身影,站在一块墓碑的面前,眉眼疏淡,指尖夹着香烟,时不时的抽一口。
神色淡然,周身却充满了落寞。
“这是你姐姐么?”
林羽宸的思绪还沉寂在当年,耳畔就传来一声柔柔的声音。
瞬间将林羽宸的思维给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向身边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的纤细女人,眼中一时间不由得闪过恍惚。
就好像曾几何时他见过这样的画面,只是抱着她的男人不是这一个罢了。
恍惚也不过一瞬间,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点点头:“恩,我姐姐,林羽潼。”
沈星羽看了眼墓碑上清丽非常的女人,突然有些茫然,她甚至有种在看着自己墓碑的感觉,实在是,这个女人和她实在是太像了。
站在旁边的唐靳禹也吓了一跳。
“你姐姐和星羽长得……很像。”
“恩,我第一次看见星羽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她的死亡是不是我的一场梦。”
唐靳禹疑惑的看了眼林羽宸,抿唇没有在说话。
不过也弄明白了,这个男人对沈星羽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的奇怪了。
沈星羽伸手将自己胸前的百花取下来,放在了墓碑前:“因为不知道,所有没有带花,借花献佛了,林姐姐,希望你在底下能多照顾照顾我妈妈,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看见你,她会开心的。”
在上面的墓地的时候。
唐靳禹就给容雅兰周围的墓碑都融了冥币,做了睦邻。
可是没想到沈星羽会想这朵白话,给了林羽潼。
林羽宸的眸色瞬间的起了变化,他定定的看着那朵白花,静默了好半晌,才幽幽的开口:“谢谢你,我姐姐肯定会很开心的。”
“是我们麻烦林姐姐了。”
林羽宸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太冷了,我再留下来陪陪我姐姐,这么多年了,我也是第一次来看她。”
“好,那我们先走了。”
沈星羽没说话,唐靳禹已经开口答应了。
下了山。
上了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到了雪海居。
一进家门,福妈就忙着进厨房煲汤,沈星羽直接被唐靳禹抱着上了二楼的房间,衣服都没脱就将她裹进了被子里。
玉葫芦山周围没什么高楼大厦,空旷的很,又有山风吹着。
温度比外面都低,在殡仪馆的时候,沈星羽的手指就冻僵了,去了玉葫芦山,也就冷的更加厉害了。
“我让福妈先给你煮点姜汁红糖水上来,暖一暖。”
“不用了。”
沈星羽下一秒就拒绝了:“我冷的不是身子,是心,再多的姜汁水都暖不起来,别瞎折腾了。”
唐靳禹不习惯沈星羽这个样子。
好似自从那天说了要离婚之后,沈星羽就变得清冷了许多,就连说话都直来直去,不再拐弯抹角了。
他喜欢这样直白的沈星羽,因为更加的真实。
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沈星羽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他又没来由的感觉到心疼。
“那等会儿福妈的汤上来了,你喝一碗再休息,我先去公司了,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沈星羽满脸疲倦的点了点头。
没有看唐靳禹,直接拽着被子躺了下去。
唐靳禹看着床上那微微隆起的弧度,还有被被子包裹着的青丝,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感觉……
他和沈星羽之间,是真的出了问题了。
下了楼,谢思杨在车里等着他。
看见他进了车,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转头看向他,一边还不忘记对着老王吩咐道:“走吧。”
然后又看向唐靳禹:“她睡了?”
“恩。”唐靳禹揉了揉脸,神色有些疲惫。
“靳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谢思杨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唐靳禹。
这次的事情,以及上次孩子的事情,都很沈紫灵有脱不开的关系,可是,唐靳禹却丝毫没有去帮助沈星羽对付沈紫灵的打算,甚至在知道是沈紫灵让血库里面说没血的时候,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沈星羽对唐靳禹的冷漠和失望,绝大部分也是从这里产生的。
谢思杨甚至想着,如果他是沈星羽的话,早就和唐靳禹离婚了,居然还能住在雪海居里,这忍耐力,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沈宏德背后不简单,轻而易举动不得。”
唐靳禹蹙紧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他也是想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沈宏德背后的势力不简单,轻而易举还真是动不得,他查了好些天了,却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可见他背后的势力是多么的恐怖。
谢思杨眉头一蹙,这种神秘兮兮的东西一向是他最讨厌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夫人了没?”
“这种事情告诉她做什么?让她心烦么?”
唐靳禹囫囵的回了一句,便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了。
因为容雅兰的死,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了,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沈星羽哀莫大于心死的想要跟着容雅兰去死的样子。
好在今天容雅兰终于入土为安了。
心底的那一块疙瘩,才稍稍的平复了一点。
谢思杨看着唐靳禹眼底的青灰,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转过了头去。
什么事情都在暗处做了,什么都不告诉她,沈星羽能明白唐靳禹的心思么?
答案是……
不明白。
唐靳禹下了班回到了家。
沈星羽已经洗了澡喝了汤,靠在美人榻上面,悠闲的看着书,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样,宛如一只慵懒的波斯猫,随性而慵懒。
容雅兰死了,她身上的那股子奋斗的冲劲好像也彻底的没了。
这个人都懒散了下来。
以前唐靳禹很希望沈星羽能悠闲的在家里好好休养身子。
可是现在看见沈星羽变成了这个样子,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恐慌,总觉得沈星羽在一步一步的脱离他的控制,就好像一直破茧的蝴蝶,马上就要飞走的模样。
“你回来了。”
沈星羽慵懒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幽幽的将视线转了回去,看着手中的书。
“恩。”唐靳禹淡淡的回应了一声,转身就进了浴室,洗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穿着浴袍,湿着头发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冷,神情凌冽,微微张开的浴袍露出精干壮硕的胸膛。
满满的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朝着沈星羽扑面而来。
她看着他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怔忪,等发觉自己看呆了的时候,连忙狼狈的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唐靳禹喜欢她刚刚的眼神,心底的焦躁也平复了几分,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尽。
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准备吃饭了。”
“好。”沈星羽坐起来,抬腿下床准备穿鞋。
却不想下一秒,纤细的脚踝已经落入了温热的大掌中。
男人没有着急给她穿鞋子,而是用掌心摩挲着她的脚心。
明明只是单纯的动作,却给了沈星羽一种比在床上翻滚时还要亲密的错觉来,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耳根有些微微的泛红。
“脚怎么这么冷……?”唐靳禹看了眼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剑眉蹙紧:“以后躺在这儿得盖个毯子。”
沈星羽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也是今天无聊才坐在这里看书的。”
若是平时的话,恐怕已经去上班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任性,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