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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连城的生母已经被再三确认是古族人。
但是古族在这个空间里貌似已经绝迹,变成了书上的传说。
所以百里业虽然心有顾忌,不敢把她的身份公之于众,但也没有太过惧怕;
她在这个空间里没有娘家撑腰,自己的性子又倔,死也不肯多看百里业一眼,更别说曲意奉承,讨他欢心。
所以,在她死后,百里业连一块皇家最角落的墓地都没有赏给她。
直到百里连城15岁,才亲自把她移葬到边疆,亲手给她立了石碑。
那个地方只有百里连城一个人知道,从来没带人去过。
可当他第一次带了沐七夕去时,却发现墓穴被人动过,他生母的尸骨不翼而飞。
这件事一直是个迷。
后来小叮检测到石碑上有白梦茹的气息,怀疑凶手是白梦茹。
但是这个怀疑并不成立。
且不论白梦茹的实力太渣,做不到这样的事,光说时间也不对,还有后来检测证明指纹也不对。
再后来沐七夕又怀疑是仪煞宫。
因为他们身上有和白梦茹类似的气息。
但是仪煞宫那么多人,他们总不能一个个地去核对指纹,而且仪煞宫在和他们的交锋中,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假设真的是仪煞宫,那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威胁百里连城;
——可他们并没有。
甚至提都没提。
这一怀疑似乎又不成立。
线索就此又全断了。
然而今天,百里连城却用这么肯定的语气说,他知道了?
沐七夕躺在他怀中,抬头看他。
他坚毅的下巴微微仰着,唇线抿紧,拉平成了一条直线,这表示他现在的心情不怎么美丽。
“天机宫?”
沐七夕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
百里连城低头看她,眼中尚余一些未融化完的冰渣子:“嗯。”
“今天,听了小武说的话,我断定,这个空间中不仅有仪煞宫的人,天机宫也有。”
“我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但他们这种藏头露尾的行径,敢做不敢当,还嫁祸他人的作风,我很不喜欢。”
百里连城虽然是武将,但自带高雅修养,嘴里从来不带脏话;
而且他自身的性格和经历决定了,他遇事冷静,非常理智;
除了有关沐七夕的事,其它的事他的反应都不怎么强烈。
这“很不喜欢”四个字,就已经算是比较强烈的情绪表达了。
沐七夕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垂眸思索了片刻:“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百里连城的生母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他们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要在百里连城带沐七夕去见她时动手,为何?
而动手之后,这么久了,却音信全无,又是为何?
不管他们是想嫁祸给仪煞宫也好,是想威胁百里连城也好,或是有什么其它目的都好,总应该有点行动呀?
不然他们为啥要做这种缺德的事?
吃饱撑着呀?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行动?”
百里连城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鸩王府,压低了声音:“或许,他们早就开始行动了,只是我们不知道。”
这句话很有道理,但细思极恐。
沐七夕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鸩王府,抿紧了唇瓣,心里升高了防备。
由于今天沐文轩登基的事,百里悠和百里英旬,还有天一和黄一等,都去帮忙了。
现在的鸩王府里,只有金银财宝和一些丫鬟嬷嬷们在,显得有些冷清。
百里连城抱着沐七夕从天而降,金银和财宝连忙上前行礼:“王爷,王妃,你们回来了。”
百里连城淡淡点头,并没打算放下怀中的娇妻,抱着她径直往房间里走。
财宝侧身让路,在他们经过她身边时屈膝说道:“王妃,八姨娘来过了,见你不在,坐了会儿,刚走。”
沐七夕垂搭着眼皮,“嗯”了一声,没有多问,被百里连城抱进了屋子里。
“王妃这是,不太高兴呀?”
等他们进屋后,财宝凑到金银耳边小声说话。
金银的性子要沉稳些,瞟她一眼,把她拉远几步:“或许王妃是累了,你没见王爷抱着她进了里屋嘛?”
“嘻嘻,进里屋可不一定就是累……虚无公子,你干嘛呢?”
财宝捂着嘴偷笑,忽然瞟见房顶上的虚无,吓了一跳。
只见虚无站在里屋的房顶上,但又没有踩着瓦片,而是虚浮地飘着,两只手背在身后,仰首望天。
身周浮着些乳白色的不知啥东西,看着神神叨叨的,还真应了他的名字:虚无缥缈。
大白天的,虚无公子这是要扮鬼吓人呐?
金银拉了财宝一把,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闭嘴,拉着她进了厨房:“主子的事,你少问几句。”
“可虚无公子不是主子啊?”
财宝还有些不开窍,傻乎乎地挠头。
金银摇头叹气:“你没见他是跟着王妃的啊?他做的事肯定是王妃交代的,那不就是主子的事?”
“哦~”
财宝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但又忍不住好奇地伸出头去再看了一眼,缩回头来,神情有些落寞:“王爷和王妃这次回来,怎么感觉更神秘了啊。”
“你说,这次他们离开后,会不会就不回来了?”
“那天我还听三王爷说,他们要去那个空间了呢。”
而她们的实力低微,当然是不可能跟着去的,那么这以后,她们不就见不到王爷王妃了?
财宝光用想的就红了眼眶,心里难过。
金银抿唇,暗暗叹了口气,心里也不舒服,不过她没像财宝一样表现在脸上。
看了一眼窗外,她笑道:“所以你就更要抓紧时间,请王妃把你赐给张老黑。”
“不然,等他跟着王爷王妃走了,更有你哭的。”
“哎呀,你乱说什么呢!”
财宝胀红了脸,不依地伸手挠她:“别乱说话,我我我没那个想法。”
“哈哈,是吗?那也不知道是谁,整天‘黑哥黑哥’的叫得亲热。”
金银闪躲着,更是笑得欢:“说真的,张老黑那人不错,是个会疼媳妇的,你不抓紧可惜了。”
“哎呀你还说!你还说!”
两个丫头在这小小的厨房里嬉笑打闹,气氛轻松愉悦。殊不知,看不见的黑暗,已经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