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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森.怀特一年前交给我的任务并不是杀了顾言昇,也不是埋伏到他身边摸他的底细,我起初接到的任务甚至跟顾言昇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到北城来,是为了拿下北澳通道。
一年前,北澳通道的理念刚刚被提出,时刻关注着亚洲动态的格尔森.怀特当即便派我回到了故土,让我暗中跟进这条通道,首先要确保它能成功的被开发出来,其次要保证这条通道不会落入别人的手里。
提出北澳通道理念的,是亚洲最有实力的三个黑道家族,其中就有秦家,所以我盯上了秦煜卿,恰好因为我妹妹的缘故,秦煜卿也在满世界的找我,我便顺水推舟,伪装成了被四处贩卖的奴隶,设计让秦煜卿找到并买下了我。
三大家族提出北澳通道的理念,为的是联手创造属于他们的“亚洲地下经济体系”,并在这地下经济体系的基础上,创造出能和意大利的黑十字,日本的山口组,以及俄罗斯的战斧相抗衡的第四黑势力。
黑十字、山口组以及战斧的人当然不愿意让亚洲独立出新的“山大王”了,毕竟蛋糕就那么大,多一个“山大王”出来,他们就少分一勺羹,所以各自也都有所行动,企图瓦解三大家族的合作,将北澳通道控制到自己手中。
我要做的,就是瓦解三大家族的合作,并扶持其中一个家族,也就是秦家夺下北澳通道,在帮助秦家夺下北澳通道的同时,我会逐渐让黑十字的势力慎入到秦家,将秦家变为黑十字的傀儡。
秦煜卿对格尔森.怀特有着近乎病态的崇拜,我很看好这一点,所以这一年我暗中帮了秦煜卿不少,想扶持他做秦家新一任的掌权者,可谁曾想到,我这儿还没扶持完呢,顾言昇就打过来了!
我都要哭了好吗?若是别人打过来,我还能暗中帮秦煜卿反杀回去,但……但打过来的是我养父的亲儿子呀!这让我怎么帮?
一边儿是自己刚养大的傀儡皇帝,一边儿是养父为数不多的私生子之一,打那边儿我都下不去手,无奈之下,我只能暗中联系了格尔森.怀特,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他,请他来拿主意。
“顾言昇?”格尔森.怀特很惊讶:“就是当年那个从十三号基地里逃出去的顾言昇?”
我压低了声音:“没错,就是他,当年您让百步蛇看守他,可百步蛇辜负了您的信任,不到一个月,就把他给看丢了。”
为此,百步蛇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格尔森.怀特挖了她一只眼睛。
他说百步蛇需要更专注的去盯紧她的猎物,两只眼睛显然会让百步蛇分心,所以他亲手挖走了百步蛇的右眼。
很残忍对吧?我从未说过格尔森.怀特是个好人。
他风雅,英俊,博学,对亚瑟和我来说是个好父亲,但从来不是好人。
“只有莉莉丝你没让我失望过。”格尔森.怀特浅笑着:“所以这一次你也不会让爸爸失望的,对吗?”
我从未让格尔森.怀特失望过,所以蛇与玫瑰的十三名成员中,唯有我身体完好无损,格尔森.怀特什么也没从我身上取走。
其他人,就没我这么好运了。
我扬唇笑了,仿佛夜空下绽放的艳丽的罂粟花,迷人却又危险:“当然了,父亲,请您下令,莉莉丝决不让您失望。”
“带他来见我。”格尔森.怀特说:“我想知道当年那个中了两枪,但仍顽强活下来的孩子,现在蜕变成什么模样了。”
我压低了眼眉,朱唇轻启:“Yes,My-lord.(遵命,我的主人)”
在那一刻,我的任务发生了微妙的转变,百步蛇代替我去扶持秦煜卿了,而我……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骗顾言昇去澳口见格尔森.怀特。
说骗也不准确,毕竟我告诉顾言昇的大部分信息是真的。
格尔森.怀特确实会去参加下个月的拍卖会。
只不过,他参加这场拍卖会的目的不是去见澳口黑手党的头目,而是……
——秘密。
顾言昇沉眸凝向我,目光是鹰一般的犀利:“杜小姐,我有个困惑怎么想也想不通,只能劳烦您解答了——在您还是我的阶下囚的时候,我貌似暗示过您很多次,我们可以联起手来对付格尔森.怀特,可您却一口咬定您不是黑曼巴蛇。”
他停顿了下,剑眉下压,眸底闪过一抹骇人的阴冷:“我很好奇,是什么令您改变了主意,又愿意承认自己是黑曼巴蛇了?”
你瞧,这哥男人口口声声说着有多爱我,可谈论起正经事儿来,他丝毫不会被这虚假的“爱”所困扰,更不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
这样也好……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的骗他。
谁也不用觉得不安,大家各凭本事做人渣。
我弯起眼睛笑了,笑得风轻云淡:“这还不好猜吗?向你泄密我可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的,不先摸清你的底,我怎么敢把宝全压到你身上?”
顾言昇嗤笑一声:“我可不不觉得‘笑看鹬蚌相争’的渔翁有担风险。”
“怎么没担风险?”我轻挑柳眉:“万一你暗杀失败,被格尔森.怀特活捉了,我不就危险了?”
顾言昇剑眉下压:“你怕我供出你来?”
我笑容蛊惑:“之前怕,现在不怕了。”
说着,我伸手抚上顾言昇刀削般凌厉的侧脸,动作温柔,好似在抚摸世上最为珍贵的至宝:“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吗?”
顾言昇抬头与我对视,我们彼此的眼眸里都蕴着真假难辨的深情。
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到,定会以为我们两个是“山无棱,天地合,仍不于君决”的痴男怨女,可事实远非如此。
对望中,顾言昇也伸手抚上了我的脸,他微弯着手指,从眼角一路抚摸到下巴,像是要把我的面部轮廓全部印进心里一般,抚摸的极其的认真。
抚摸的过程中,他削薄的唇微微张了张,似是想说些什么。
我以为他会说:“对,我永远不会出卖你。”
可实际上他说的确实:“杜凉烟,你可真会训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我的目光甚至是痴迷的,就像那些已经被我彻底驯服的“狗”一样。
“你可不是狗。”我拿食指点了下他的鼻尖,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是狼,即便伪装成忠犬的模样,仍然遮掩不了嗜血的本性。”
顾言昇似笑非笑:“我不介意做忠犬,但问题是忠犬拿不下你。”
“不见得哦。”我幽声道:“说不定我就好忠犬这一口呢?”
顾言昇竟点了点头,赞同我道:“能看出来,你确实好忠犬这一口,不然也不会对亚瑟和傅越感兴趣。只可惜这兴趣不会长久,所以最后得到你的肯定是我。”
“太自信了吧,顾老板?”我伸手不轻不重的推了顾言昇一把,再次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人家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人家喜欢的是晋先生。”
顾言昇满脸无奈:“亲爱的,这种挑拨离间真的很无聊。”
“这可不是挑拨离间。”我的笑容冷了下来,猛然上前重新靠近了顾言昇,将殷红的唇递到了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小心晋以琰,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言罢,我身子微微向后倾了倾,侧头在顾言昇眼角处落下一吻,跟他告别道:“顾先生,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下个月,我们能在澳口重逢。”
我把手伸到自己胸前,从胸罩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硬糖,撕开糖纸取出橘黄色的糖块,然后将那糖块塞到了顾言昇的嘴巴里。
“你的生日礼物。”我微笑着:“可还满意?”
顾言昇点头:“满意……不过如果你用嘴巴喂我的话,我会更满意。”
我冲他抛了个媚眼儿,坏笑道:“你下个月来澳口,我拿下面的嘴喂你。”
顾言昇呼吸瞬间加重,我放声大笑,在他回话之前,转身离开了书房。
门外,傅越和晋以琰这两个绝世大帅哥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见我出来了,他们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同时看向我。
我突然生了一个坏心眼儿,抬头一本正经的跟晋以琰说:“进去吧,你家老板有事找你。”
晋以琰不疑有他,果断的掐灭了手中的烟,抬脚向书房走去。
他穿过我的身侧,进了书房。
说时迟,那是快,我猛的转身握住了书房门的把手,把脸伸到门里冲晋以琰和顾言昇做了个鬼脸,坏笑道:“晋先生,你家老板欲求不满,找你泄火!”
说完这句话后,我“嘭”的一声关上书房的门,拉着傅越就往楼下跑。
傅越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分钟不皮,你浑身难受是不是?”
“也没有啦。”我忸怩着:“谁让顾言昇和晋以琰那么讨厌,总欺负人家,人家不欺负回来,心里不平衡。”
傅越闷笑:“我倒觉得在对付你这件事上,我应该像晋先生和顾老板他们学学,不能对你太仁慈,免得你整天作妖。”
“怎么能这样?”我把细长的眉颦成了委屈的“八”字,拖长了强调抗议道:“人家这么可爱,你忍心这么对人家吗?”
傅越点头:“忍心。”
我心里一阵无语:你丫学的也太快了吧?
“你变了!”我仿佛被心上人始乱终弃的怨妇,满目谴责的看向傅越,磨着小虎牙道:“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傅越到底不是晋以琰和顾言昇,怼了我一句后,就怼不下去了,主动喊了停战:“行了,别演了,说正经事儿,刚才顾言昇把你叫到书房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闻言,我转了转眼珠,不怀好意的笑了:“那你呢?你又跟顾言昇聊了些什么?为什么出来后发那么大的火儿,都不准人家吃口蛋糕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