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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撑不住,重重地坐在一块板砖上。
板砖面积小,又硬,膈得我的屁股生疼生疼。我想哭,但是又滴不下一点眼泪。李倩抱着娃儿,脸上的暴戾表情已经换成了甜蜜和温馨。她看着娃儿,眼眶里还湿湿的。
这一刻,就算我想发火,也发不了了。我的意志力已经崩塌,剩下的,只有颓唐和深深的沮丧了。这个孩子,从我内心来说,我并不欢迎他的到来。我只喜欢让我喜欢的女人生我的孩子,我们一起繁衍后代。但既然是意外,那我也只有接受。
我就冷冷地:“李倩,王霞的话你听见了吗?一周之后,我希望你立刻滚蛋。”
她没回我的话,相反还刺我:“刘射,你是傻子吗?王霞离开你,要去这村子的村委会住。我看她和那个叫黄明的人关系不一般呀?是不是他们两个早背着你,给你戴了绿帽子了?”
李倩的话,我真的是听不下去了。我叫她闭嘴,赶紧闭嘴。“再说,我叫你立马滚蛋!”我吼的脸红脖子粗的,王霞似乎被我的粗暴态度吓着了,闭上嘴不敢再嚷嚷了。
这几天,于我而言,真的是度日如年一般地煎熬。王霞到底出去旅游去了。更让我觉得疑惑的是,黄明竟然也放下村里的事务,跟着她一起出去了。临走之前,黄明还给我一个电话,说花姐那帮女人的事儿,也不急于一时,等他回来再说。
我听了,情不自禁地就想质问黄明,他这样干,不是一个妥当的行为啊。好歹王霞是我的女人啊。朋友妻,不可欺呀。但这话一直梗在我的喉咙口,想说又说不出来。我知道,黄明此举也算是善意的。毕竟,王霞一个大姑娘孤身旅行的,也不是那样方便。万一半道儿上遇到啥人出了啥事儿咋办?所以,黄明还是细致的。
晚上,我闷闷地胡乱做了一点面条,也不招呼李倩吃。如果她有脚,她自己会跑来吃的。言者无意,闻者有心。我仔细分析了一下,陡然觉得王霞和黄明的关系还真的有点那啥,反正超过寻常男女朋友之间的感情,瞅着不那么正常。黄明是单身。当着我的面儿,他可不止一次地赞美过王霞,说她虽然文化少点,但是个好女人,会做这样,会干那样的,言辞之间,都是说不尽的好话儿。他和王霞,男未婚,女未嫁,仅仅看外表,也不是不匹配。
如果……王霞能够嫁给黄明,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一句话,王霞跟着黄明,可是比跟着我要强。一来,我离过婚,身边拖着个娃儿,还有个李倩和我牵扯不清。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大姑娘,都不喜欢我这样的男人。但王霞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一头栽进去了。我应该感激她的。可这做人啊,不能这样自私。我必须要为王霞的幸福考虑。在整整思索了三个晚上之后,我的心里终于做出一个痛苦的决定,那就是:王霞旅游回来后,我就劝说她,不停地劝说她,让她一定要接受黄明的感情。是的,其实傻子都看得出来,黄明对王霞有那么点意思。不,他对王霞有很强烈的好感。这好感掩饰不了的。以前,我只是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看来,只怕黄明对王霞的感情已经深了。
至于王霞喜不喜欢黄明,这个我真不知道。但他们是朋友。男女之间,能当朋友,就证明彼此的关系不错,至少不是厌恶对方的。有了这个基础,我想让王霞接受黄明并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我的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黄明,你好福气啊……”
一晃过了三天,李倩的癫痫病已经好了。我真的熬不住了。今天,她必须要走人。
可是李倩压根就没有走的意思。她还四处放风,也不摆架子了,这村里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都搭讪,说什么王霞和我掰了,刘射啊,还是决定和她破镜重圆。一回两回的,我听过一次,真的忍不了了。我警告李倩不要瞎说。可她压根不听我的。我错了。王霞的主动离开,在李倩看来,等于给她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接近我的机会。毕竟,花棚里事儿多。我不可能一个人都能忙得过来。有时候,我还真的需要她的帮忙。有她在,桃宝一天到晚地也不咋样哭,很乖,我的确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