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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瞅着我,又瞅了瞅淑芬,想说点儿啥,可又没说啥。
“王霞,你回来了,事儿办得咋样?”淑芬还挺热络的,一边给王霞递上一块毛巾,叫她擦擦汗。
王霞接过去了。
她就半开玩笑地:“你们,刚才都说了啥?我咋听半句没半句的?”
一听王霞这样说,我的心里就有点儿紧张。该不会,我和淑芬在院子里说的话,让王霞听见了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了。我就小心翼翼地瞅了瞅王霞的脸色,她看着和平常没啥俩样,但一双眼睛却有点二躲闪,似乎不想正眼儿瞧我。
我就琢磨着,她从镇上急匆匆地回来,应该不会呆在外面听我和淑芬的墙根。她这个人直来直去的,肚子里没那么多的弯弯肠子。王霞不是陆静。我和淑芬说话的声音也不咋地响,她进门的时候,可能听了那么支零破碎的几句,但绝对不知道我和淑芬的全部谈话内容。
为了打消王霞的疑虑,我就故意对她道:“我和淑芬在说玩笑话呢。”
“玩笑话,咋样的玩笑话?“王霞不看我,一双眼睛仍旧定在淑芬的身上,这让淑芬很不自在,“淑芬姐,我不懂,也不明白,你给我说道说道。”
淑芬就讷讷地笑:“就是随便扯呗。我和大兄弟在聊,这村子里啊,看看有没有哪个不错的小伙子,要是有,肯定头一个介绍给你。”
王霞就淡淡地:“呵呵……我不想嫁人。我就呆在刘哥的身边,挺好的。刘哥,你说是不?”
我就硬着头皮:“是挺好的。但你总要嫁人的。如果要嫁,不如就早点儿嫁,省得拖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姑娘。”
王霞就不高兴了。“老姑娘又咋地了?老姑娘不也一样地吃喝?这世上的老姑娘也不知有多少!反正也不缺我一个人!”
她涨红着脸,又弯腰喝了一口自来水。
王霞就是这样,就喜欢吃冷的自来生水。她能喝,喝了也不闹肚子,我就不行。我喝下去,铁定得肚子疼,得疼上好几天。
虽然知道她没事,但我还是叮嘱一句:“霞妹儿,没事儿不要喝冷水,屋子里头有热水呢。”
“呵呵……刘哥,这是别人家啊。我瞅你说得这样自在,倒真的像在自己家里呢。”她的语气里,含了一点讽刺的意思。
我微微一惊。
看来,王霞还是看出来我和淑芬有那么一点不妥。
“这是淑芬家虽然是作客,但我拿她当朋友,所以才这样不拘谨。”
“刘哥,你拘谨不拘谨的,咱不说这个。不过,你知道自己是作客,那就好。”她四两拨千斤的,“有时候,这客人就是客人,别以为时间呆久了,就把自己当主人,那就不好了。”
“咋可能呢?你不是去镇上看材料了吗?都啥价钱?买好了材料,盖几间石棉瓦的屋子,不费劲,很快的。”说着,我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淑芬,“到时候,我们就不麻烦淑芬了。毕竟,她带着个娃儿,我们还来打扰,真挺不好意思的。”
淑芬明白我这样说的意思,就故意地附和我:“其实,大兄弟和妹子你,一直住在我家里,也没啥。我一个人带着娃儿,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你们来了,反而添了热闹。不过,我知道大兄弟这人,他不好麻烦别人。妹子你呢,也是一样。所以,我也不好多挽留你们。”
一直到中午吃饭,王霞和淑芬两个人,嘴里一直就皮里阳秋,针尖对麦芒的。
我一个男人,插在两个女人身边,也不好说什么。
吃完了饭,我觉得有必要打消王霞心里的疑虑。淑芬带着娃儿睡午觉去了。堂屋里挺安静的。我就硬起头皮对王霞道:“霞妹儿,咱去大棚里走走,顺便消消食。”
“好。”
我和她一起走出淑芬家的院子。我就看着她,叹息一声:“今天你不高兴,我看出来了。”
“是吗?”王霞抬起头反问我。
“我了解你。而且,我知道你不高兴的原因。”
“那你说说,我听听。”王霞抱着胳膊,距离离我远了一些。
“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淑芬之间有啥?也对,淑芬年纪和你差不多,家里的男人又溜了。我要老和她单着说话,的确会有人说闲话。可是,我和淑芬真的没啥。”因为这是谎话,所以我说着说着,心里很虚。而且,压根就不敢看王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