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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问我,干啥呆在苏城,干啥不能去八爪村?
我不想说实话。
我就扯了个谎:“我女朋友……最近闹脾气,我得哄着。女人嘛,可不就得哄?等我哄着她没脾气了,我就回来。”
“真的?”几个小混混不信我。
“有啥不信的?你们不都知道我住哪儿了嘛?过一会,我给淑芬打个电话。”我领着他们去了一家馆子,好好吃了一顿。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吃的津津有味的,我的心,更是乱哄哄的。
我想起了王霞。如果王霞真的躲在八爪村没走,想必也听说了我的事儿。她也会为我着急。还有阿莲,我的干女儿,上回我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没想到手机关了。以后我再拨,手机就不通了。我懊悔自己从省城回来的时候,该绕道儿去栖霞镇看看阿莲。算起来,我已经一月没看见她了。
小混子们将我既然请得起他们吃饭,吃完了,就挨个儿问我要钱,说手头紧。
“刘哥,上回你就答应过我们,同意让我们跟着你混。你这不回去,钱到就行。”他们一共四个人,一人问我要五百。我得出两千。
我就来气了。
“别,刘哥,我们也不是白拿。回了村子,还是会帮你料理菜棚的事儿。淑芬嫂子毕竟是女人,还得带娃,时不时地,还得支唤我们。”
我一听,觉得也在理。行,我刘射是个爽快人。蔬菜大棚只要一天不被查封,那能拖就拖。我刘射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正好我口袋里两千块钱,我痛痛快快地给了。小混子们很高兴,纷纷给我敬酒。
“记住啊,帮我找找我的干妹子王霞。”我特地嘱咐。
“刘哥,我们都记住了。”
我带着满嘴的酒气,回到了陆静家里。推开门,她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我就觉得奇怪。陆静一向没有看电视的习惯,她认为看电视就是纯粹地浪费时间。再有,因为不知马局到底啥下场,她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心情忐忑的,更没有精神和闲情去瞅什么电视。
我就讷讷地:“看啥呢?”
她一听,好像才回过神来,眼睛亮亮的,然后指着电视屏幕,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激动,声音亢奋得都发抖了:“你自己看!!!”
我就过来了。
这是本省的新闻直播时间,电视屏幕正弹放一则消息,虽然是文字版的,但在播音员清晰圆润的吐字之下,我听了个一清二楚。马局真的栽了!!!他现在正羁押在某一看守所,等待纪委进一步的调查。马局已经失去了自由。
字幕报完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和陆静四目相对。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我们静默了好久。然后我一把搂住她,把她搂紧我的怀里。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小静,我怎么说的?这世上的事,你就是想得太复杂了。邪不压正,就这四个字。”
她也温柔地像一只小猫,这几天的恐惧和忐忑一下不见了。她窝在我的怀里,虽然开心地笑个不停,但还是不赞同我的话。“不,是因为马局赶上了风头。我听说,上头正在打苍蝇。马局这是撞在了枪口上。他上头的人,已经被他当作一个弃子,顾不上他了。”
我就皱眉:“你捡我爱说的,不行吗?”我不管什么枪口不枪口的,马局被抓,我可以高枕无忧了,不用担心他出来后打击报复了。我就吻着陆静:“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庆贺庆贺。”
她就幽幽地提醒我:“刘射,你别忘了大棚的事儿。他要真坐牢,大棚就得封。你辛苦投下去的心血,也就没啥用了。”
我就苦笑:“我知道这个理。我虽然恨马局,但对种的菜还是有感情的。”
“不过,都好几天了,纪委一直没找你,或许……马局没提这茬子事儿?”她想了想,就点了点头,“也对,他们也没找过我,毕竟有些账,是我经手的。要找你,肯定也得找我。”
她说得重重的。
陆静说,马局贪污受贿的钱,远比我想象的多。或许上头已经在盯着他了,正所谓敲山震虎,杀鸡儆猴。马局呢,自然也不傻,纪委不问,他当然不会主动供出洗钱的事儿。
她突然捶了我一下,捶得我很疼很疼:“刘射,你算是因祸得福了!”她问我,她经手拨给我的钱,我还有多少?
我如实说了一个数字:“都在我卡里,大概还剩九万多。”
她就给我算账:“之前,我拨给你二十万。虽然你弄没了,但也不用还了。现在这九万块误打误撞地就成了你的了。”
我的心被说活了。是啊,陆静说得没错儿啊。马局不会主动坦白自己的赃款,肯定是尽最大可能地往小了说。这样一来,我的确占了便宜。
陆静突然微笑起来,她告诉我一个更加吃惊的事儿。
“刘射,我没告诉你。其实我用你的身份证给马局办了两张银行卡。另外一张卡上的钱,我敢说,马局一字都不敢吐出来,这就是当贪官的悲哀。”
什么?
我惊异地看着陆静。
“那张交行卡,是你的名字。虽然卡不在你手里,但你是户主啊。我猜,那张卡也不在马局手里,应该在他香港的情妇手里。”陆静还感叹了一句:“为了那个情妇养的私生子,马局的嘴也算紧的了。”陆静让我赶紧去银行取,以银行卡挂失为由,把钱全都取出来。
“这能行?”
“有什么不行的?本来就是赃款,要等他的情妇把钱花光了,你才甘心啊?”陆静恨恨地,“兴许他还不止一个情人,卡兴许在其他女人手里。”
我就看着陆静。女人……真的有意思。当她畏惧权势的时候,说话做事无不战战兢兢。可一旦强权者倒下了,她马上就会奋力地上前踩踏。
不过,陆静当然有权利这样做。因为,她也是被侮辱和损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