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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果赶到白云山的时候,夜色已深,黑漆漆的深山里除了山风声,百鸟归巢,万籁俱寂,唯独一点昏暗的火光在山林里闪烁,仿佛那指路明灯给人以温暖。
百里言压抑,这山中竟然还有人家?可此时无心于此,抱着白沁心刚要掠过,白沁心说:“等一下,先去找爷爷。”
“爷爷?”听白沁心这么说显然是认识那户人家,百里言依言放慢了飞行速度,自山林上空踏云稳稳而落,敲开了小木屋的门。
门板“嘎吱”一声开了,六十多岁的老人一开门,微微一愣,清朗月光下男人身姿挺拔,气度非凡,暗自感叹一声:好一个翩翩君子。
见百里言宝贝般抱着一个女人,老人只当是二人在山间迷了路,和蔼开口:“这么晚了,二位迷路了吧?快进来坐。”
“爷爷,您还记得我吗?”白沁心从百里言怀里抬头问了声。
老人这才看清白沁心的面貌,脑海里清晰浮现出花鸟市场那一幕,惊喜道:“你是那个好心的丫头……”
可一瞧见白沁心脸色泛青,医者之心顿起:“丫头,你病了?快让老头子瞧瞧。”
百里言这时开了口:“老先生,晚辈百里言。”
“什么先生不先生,丫头都这样了,你还讲什么虚礼?赶紧进来让我看看。”老人说着连忙侧身一让。
“爷爷,我二人特意前来,有事相问。”白沁心轻轻一笑,“爷爷您对白云山熟,往日采药可有见过降灵草?”
“降灵草?丫头你……”老人一听,忙抬手抓住白沁心的手,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撸开袖子,白嫩的手臂上赫然一块凸起,眸光一暗,“蛊毒?丫头你中了蛊毒?”
白沁心一听这话,心忽然就定了,这老人果然不简单,只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异常。
好眼力!百里言眸光一亮,抬眸扫了眼屋内,简陋的小屋摆满了大小簸箕,里面全是晒好的草药,满屋子药香,不由细细看了老人几眼,如今可算是碰见贵人了。
百里言将白沁心抱进屋内,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动了动,睁开惺忪睡眼:“爷爷、爷爷……”
“小亮,快起来,让姐姐休息。”
“爷爷,不用了,让孩子睡……”
“你中了蛊毒,又是一路奔波,身子哪受得了?我这简陋,就爷孙二人,也没别的地方让你休息,将就一下。小亮,快。”
小孩子五六岁的模样,听了这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赤着脚就踩到了地上,拉了拉百里言的衣角:“哥哥,姐姐睡……”
爷孙俩一片好意,小孩子还光脚就下了床,百里言也不再推辞,小心将白沁心放到了床上,回头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小鞋子亲自给孩子穿上:“夜里凉,别冻坏了。”
小孩子轻轻抱住百里言的脖子:“哥哥也睡、睡。”
这孩子年纪虽小,但说话仿佛和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太一样,莫不是智力有些问题?却纯真得很。
“姐姐病了,哥哥要照顾姐姐。”百里言一把抱起孩子站在床边,见老人正在一旁找些什么,便知定是在找降灵草,开口道,“老先生,丫头中蛊毒大概一个小时。”
“还好还好,不晚。”老人从一个锦囊里拿出一株晒干的草药,“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降灵草,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随手采了回来。要是再寻,还得费好大的功夫。当日得丫头恩惠,现在也算是了了心愿,看来老头子和这丫头有缘呐。”
“老先生大恩,晚辈铭记在心。”
“什么恩不恩的,这是丫头的福报。还有别一口一个老先生了,鄙姓何,单名一个帆字。”老人走到床前,仔细查看了白沁心的症状,惊讶开口,“五毒蛊?”
“爷爷您知道?”
“我一辈子从医,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当年在云省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说起蛊毒,云省苗家人最有发言权。我曾对此悉心研究过,不敢说精通,倒也颇有心得。现在很少人用蛊了,更何况这种最恶毒的蛊,下蛊之人害人不浅呐。”何帆叹了一声,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心?不过眼下也不好细问,给白沁心细细拿脉,暗自咦了一声,“丫头,你这发现及时,似乎还做了一些处理,这蛊虫竟然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还有这样的精神实属罕见,至少他没见过,更何况是中了蛊中之最的五毒蛊,换做旁人早神志不清、昏迷不醒了。
“只是暂时压制住蛊虫的骚动,治标不治本,就差何老手里的这株降灵草了。”
百里言轻描淡写一语,丝毫不居功,何帆不由高看几眼:“小友懂医?”
“有些心得。”
“小友既然只差这一味草药,赶紧拿去,我也不留你们,丫头的情况耽误不得,我这就送你们下山。”
“何老留步,小亮还需人照顾。”百里言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拿出一颗丹药递了过去,“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于小亮有益,还望您收下。”
“这怎么好……”一见这丹药流光溢彩,看着就不是凡品,饶是他行医一生也不曾见过这等品相的丹药,当下哆嗦着手激动非常。
“何老莫要推辞。”百里言将丹药送入何帆手心,起身抱起白沁心,“晚辈改日定当登门拜谢,眼下就先告辞了。”
出了门,何帆拉着何亮,一老一少在门口目送二人下山。
“爷爷,姐姐不睡了吗?”
“哥哥带姐姐回去治病。”
“姐姐漂亮,哥哥也好看,小亮喜欢。”小孩子也许不懂好坏,但却感觉得出善意,睁着大眼望着黝黑的山路看了又看,直到看不见身影还有些依依不舍。
何帆忽然眼睛有些湿润,自己在这深山老林里是不是太亏待孩子了?蹲下身子,摊开掌心:“看,这是哥哥姐姐给小亮的。”
“糖豆豆吗?好漂亮,亮亮喜欢,想吃,可是、可是漂亮……”小孩子看到这么漂亮的东西有些舍不得,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何帆眼底一热,六岁的孩子了,智力却……一想到百里言说这丹药对他有用,也不知怎么打心底里就相信了,哄道:“嗯,糖豆,小亮乖,听话吃了,爷爷以后再给你做。”
“真的吗?”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那亮亮就吃咯?”
“嗯。”
“哇,爷爷,豆豆化了,好香香,就是有一点点苦。糖豆豆不是甜的吗?不过亮亮不怕苦。”
竟是入口即化么?何帆心下惊诧,果然是好东西,摸了摸孩子的头:“亮亮真乖,现在我们睡觉好不好?”
“嗯,亮亮也困困了,睡睡……”
祖孙俩回了屋,百里言走了一段山路才再次纵身而起、腾云驾雾。刚上云端,白沁心掏出药材和鼎炉要炼药。
“我来。”百里言将白沁心置于软绵的云上,就手一挥,鼎炉里便燃起了火光。
白沁心愕然张唇:“你还能一心二用?”
百里言一边掌控火候,一边讲药材扔入鼎炉,目不斜视:“不还有他吗?”
他自然指的是人参果。白沁心这才记起百里言曾对着人参果交谈,惊觉这二人竟然碰面了:“你看得到果子?”
“前些时他跟我跟得紧。”
哦,原来人参果所谓的看世界是去看百里言了啊,斜睨人参果一眼:“不是说这位面没人看得到你吗?”
人参果摸了摸鼻子:“女人,嫌自己命长吗?闭嘴!”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百里言回头瞪了人参果一眼,敢情都瞒着她呢?
“你再凶她试试?”
“本尊是为了她好……”
“除了耍嘴皮子你还会什么?”百里言冷哼一声,盘腿而坐,将降灵草扔了进去。
人参果自知今儿确实没出什么力,手一挥,在云层四周加了层防护以免白沁心掉下去,哼唧一声:“本尊自会将人看好。”
这俩人有过节?白沁心忍俊不禁,可一笑那股子痛意又袭上胸口,忍不住咳了两声。
人参果心疼之余小手捂上白沁心胸口,嘴里却一点不饶人:“逞什么能?再笑试试?”
白沁心嘟了嘟嘴,委屈地看去一眼。
“什么眼神、什么眼神?本尊还委屈你了?”
百里言眼内一道寒光乍现,将白沁心搂在了怀里:“滚一边去!”
“炼你的丹!”换做以往,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分身,对自己如此不敬人参果断饶不了人,此刻看在白沁心的面上没计较,只轻哼一声将灵力源源不断输送到白沁心体内。
见人参果嘴硬心软,百里言也不再言语,专心致志炼起丹来。半刻钟后,一股清香自炉内飘散开来,白沁心眸光一亮,光闻就觉出好来,不由细细看了百里言几眼,这男人不光修为高深莫测,连炼丹都如此娴熟,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个奇才?老天真是太厚爱他了。
“还需一刻钟。”察觉到白沁心炙热的目光,百里言愉悦而笑,“睡一会,好了让你看个够。”
“……”白沁心面上一红,赶忙闭眼,她哪里睡得着?什么看个够,越发觉得脸上烧得慌。
见二人和谐互动,空气中都溢满了甜味,人参果心里酸得冒泡,索性坐到了白沁心颈窝,肉呼呼的小手巴着那白嫩的颈项不放。
百里言斜扫一眼,见白沁心习以为常不由又想起人参果之前说的日日同床共枕,几不可查皱了皱眉,该死!他都没摸过、没睡过。
人参果得意挑眉,你给本尊等着,本尊合体那日定要好好疼爱自己的女人!
百里言压下心底的酸楚,别开眼去,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丹炉之上,自我催眠,他即是他,终要合二为一,小鱼还是他的。
一刻钟后,大功告成,百里言揭开鼎炉,里面躺了三颗艳丽如血透着光亮的丹药,一颗不少。
取出一颗给白沁心服下,人参果忙一掌推向白沁心胸口,百里言也没闲着,一丝灵气自指尖而出,顺着经脉而上,将那个蛊虫包裹住,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只见那块凸起慢慢扁平消散。
白沁心张嘴吐了口黑血,脸色渐渐恢复白里透红,调息片刻,白沁心睁眼,眼里星光熠熠,精神百倍,满血复活。
“谢谢你。”白沁心张开双臂给了百里言一个拥抱。
百里言紧紧回抱,似要将人给揉入骨血,温情脉脉:“你我之间无需言谢。现在感觉如何?”
白沁心畅意而笑,退出百里言怀抱抬了抬手:“仿佛打了鸡血般充满活力。”
“如此便好。”想起那下蛊之人,百里言眸光转寒,“接下来……”
“接下来,哼哼,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白沁心捏了捏指骨,将剩下两颗丹药放入瓷瓶中,“先去救瑶瑶和莺莺。”
下一秒拦腰被百里言再次抱入怀中,白沁心下意识搂住百里言的脖子:“我已经好了。”
“夫人一会还要大展身手,现在养精蓄锐。”
当百里言抱着白沁心再次从窗户而入,温钰显然还没习惯,呆在原地半晌说不出半个字。颜如玉率先冲上前来,上下细看几眼:“怎么样?找到没?是不是好了?”
一连三问,白沁心从百里言怀里跳下,拍了拍颜如玉的小脸:“好了,活蹦乱跳,你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颜如玉抱着白沁心喜极而泣。
“好了,不哭不哭,瑶瑶她们怎么样了?”
颜如玉赶忙抹了把眼泪:“一直昏迷,汗流不止,我真怕……”
“没事了,我来给她们解蛊,辛苦你了。”白沁心说着含笑看向温钰,“小温子,也谢谢你。”
“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在这就是最大的帮助。”这小子同龄人里算沉稳,有男人的担当,倘若颜如玉一人没准真照看不过来。
白沁心莞尔,抬步上前,百里言一把拉住她,接过药瓶:“让我来。”
白沁心刚复原,他可舍不得让她再耗费精力,迅速给二人解了蛊。
见二人面色恢复如常,却还没醒,颜如玉问:“好了吗?”
百里言点了点头:“身子还有些虚,让她们好好休息,等到明天就没事了。”
“终于可以放心了,百里先生,谢谢你。”颜如玉躬身道谢,仿佛救的是自己。
“自己人,客气了。”
“哦对了,心心,三爷来过了。”
“他人呢?”
“他、他说去、去杀人……”艾玛,杀人两字自己说起来都有些心惊胆战。
白沁心闻言一笑,杀人么?倒也符合白熙秋的杀伐果决。那自己还等什么?
“我们走。”
“哎?心心你要去干嘛?”
“放心,我不杀人。”白沁心回头一笑,“我只替天行道!”
白沁心说着走向门口,百里言一把将人拉住,白沁心疑惑回头,见百里言笑意盈盈指了指窗口,嘴角一抽:“又跳窗?”
“你要不怕大半夜影响不好,我是很乐意和你出双入对。”
白沁心想想也是,三更半夜一个男人从她房里出来,对方还是鼎鼎大名的百里言,被人瞧见一准是头版头条。这当口,还是避讳些好。
百里言笑着伸手,意思很明显,上来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了。
白沁心也不扭捏,谁叫自己修行不如人呢?认命往百里言怀里一跳,小手一挥:“出发。”
百里言愉悦地再次越窗而出,颜如玉见惯不怪,坐在床边继续守护还在昏睡中的二人。
“那个,他们又飞走了。”
“嗯。”
“你好像很淡定的样子。”
“习惯就好。”会飞算什么?她连阎王都见过,说出来吓死你。颜如玉起身拍了拍温钰的肩,“一晚上受惊不小吧,早点回房休息,明天还要拍戏呢。”
“呃……颜姐姐,你真的不想告诉我吗?”
“你不都看到了吗?”
“你确定我们不是在做梦?”
“如果你觉得做梦在心理承受范围内,就当是一场梦吧。”到底还是孩子,有此心性实属难得,算得上荣辱不惊了。
“好吧,不是梦,这个世界玄幻了。”温钰砸了咂嘴,回头又问,“白姐姐这么厉害,难怪那次录节目……你说如果我求她,她会不会教我几手?”
“想学?”
“嗯嗯嗯。”温钰点头如捣蒜。
完了,这孩子兴奋得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
“明儿问你白姐姐去。现在、立刻、马上,回去休息。”
“不行,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你这小子……”
“而且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我先做好后勤工作,那地还没收拾呢。”温钰说着指了指地上的两滩血水。
看着那蠕动的蛆虫,颜如玉险些又要作呕,忙转头挥手:“嗯,小伙子有前途,那就干活去吧。”
“好的。”
温钰袖子一撸,干劲十足,开始了自己的后勤工作。
话说白沁心在百里言怀里并没闲着,拨了个电话出去:“在哪呢?情况如何?我来支援。”
“心心。”接起电话的白熙秋心中大定,“你怎么样了?”
“嗯,我没事,瑶瑶她也很好,不用担心。”
“谢谢。”
“这些都不说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不用,我会把人给你带来。”
“非常人得用非常手段,其他我不管,那两个我来。”
“纸醉金迷会所。”
“好,你先拖延时间,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白熙秋抬眸:“韩爷,你确定不把人交出来?”
“白三爷,叫你一声三爷也是看在往日的情面。我知道你能耐大,可你看清楚地方,这里可不是你的京城,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想在我的地盘闹事也得掂量掂量后果。”韩严德眼里精光直冒,似乎有所依仗,一点没将白熙秋放在眼里。
“闹事?”白熙秋把玩着手上的火机,冷笑一声,“只要你交出姓关的,我保证不动你青帮分毫。”
“呵呵……白小子,我韩严德可不是被吓大的,真当我青帮没人吗?你要是在这胡搅蛮缠,我管你什么三爷不三爷,进了这个门,可都由我说了算。”
白小子?白熙秋眸光一凛,往常韩老头可不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一些时不见骨头硬了么?可见背后之人果然有些能耐,那他真得见识见识了。
“不论在哪,我为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理所当然。”
“讨公道?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怎么会动你妹妹?”韩严德叼着雪茄斜睨一眼,“倒是你,带着你的兄弟无凭无据闯入我青帮要人,合规矩吗?”
“听说你那军师有些手段,助你收服了不少帮派,难怪这些时春风得意。”见韩严德得意一笑,白熙秋忽然眸光一沉,“敢情就是些下降头、破风水、养小鬼的邪门歪道吗?”
“你——”
“怎么?敢做不敢认了?”白熙秋拿起手枪往桌上一拍,目光里渗着寒意,“明人不说暗话,我妹妹中了你军师下的降头,今天要是不把人给我交出来,我踏平你青帮!”
“什、什么降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韩严德支支吾吾、目光闪烁,心底却是一个咯噔,关剑涛怎么会去动他的妹妹?
“不见棺材不掉泪!”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贴着韩严德的脸颊而去,霎时带起几滴血珠,惊得韩严德拍案而起:“白熙秋你敢!”
“砰”又是一声枪响,这一回赫然正中韩严德的肩胛,白熙秋对着手枪吹了口气:“除了韩老头,一个不留!”
霎时两方交火,然乌合之众岂可和白熙秋训练出来的人相提并论?不多时,堂上对方的人已倒了一大半。
韩严德捂着肩头躲在桌子后面:“妈的,这么大动静,外面的人都死了吗?军师、快把军师给我找来!”
这时门板忽然由外开启,众人回头,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由远及近挥手,隔空开门?白熙秋冷冷盯住来人,这就是那青帮之人讳莫如深的军师了吧。
“听说有人找我?”关剑涛看似缓步前来,不出一会却到了室内,嘴角一勾看向白熙秋,“是你吗?”
“军师,军师快救我。”看到关剑涛的到来,韩严德俨然瞧见了救星,回头就要往军师身边凑。
白熙秋头也不回就手一枪,韩严德面前的地板被打得木屑飞溅,当即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关剑涛好整以暇笑看白熙秋:“他就是送你来这的白熙秋?”
身后的张云一身黑色卫衣,宽大的连体帽将自己的脸遮了大半,小跑着跟上前来:“是的,关爷,他就是白熙秋。”
“想我怎么给你出气?”
“随关爷您高兴。”
“好!”
然而关剑涛刚说了一个字,不等笑声出口,白熙秋已迅速开了一枪。
关剑涛眼疾手快,就手一抓,随便拉了个青帮的人往自己身前一挡。
“噗”一声闷哼,被击中的男人霎时没了响动。关剑涛看都不看为自己的挡死的人一眼,甩破布般将人给扔在了脚下,邪邪勾起唇角:“就凭你也想动我?小子不要太天真了。”
白熙秋可不管对方能耐多大,光是那不将人命看在眼里的残暴已让人不耻,急速欺身上前,一拳就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关剑涛没料到白熙秋竟然还敢动手,堪堪避让,却还是被那一拳头碰到了脸颊。
好重的拳头!关剑涛吃痛,暗啐一口,旋身抬手,二人就打了起来。
白熙秋讥笑一声,就这速度?和白沁心相比,差的岂止是一星半点。
关剑涛被白熙秋压制着打了好几拳,怒从心头起,抬脚一跺,一阵罡风自周身荡漾开来:“小子,你太嚣张了。”
劲气袭来,白熙秋不敢硬接,当即闪身而避,嘴角却扬起了张扬的弧度:“也不过如此。”
手下功夫真不怎么样,这就是修行之人?想来一门心思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小子,别得意的太早。不让你见点血,怕是不清楚马王爷有三只眼。”关剑涛抬手起势,一道白光自手指而出,直直射向白熙秋。
“哟,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清亮的女声起,一道风刃迎上白光,半空中“唰”一声,白光消弭,风刃却笔直飞向关剑涛。白沁心笑意盈盈,“还好吧?”
白熙秋含笑点头:“没事。”
眼神一扫,却是看到了百里言,他怎么也来了?
关剑涛心下大惊,身姿一矮,险险而避,却还是让风刃给削掉一缕头发。
“你、你竟然没事?”关剑涛刚一站稳,抬手朝白沁心一指,不可置信。
百里言轻轻挥手,隔空“啪啪”两声,打得关剑涛脚底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让你失望了。”白沁心笑眯眯耸肩,随即转头看向百里言,“不是说都留给我的吗?”
“他指你。”看不顺眼,当然得教训教训。
“再不准动手了啊。”
“好。”
“不、这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下了五毒降头是吧?对呀,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可是生龙活虎呢。”
“不不不,这不对!”关剑涛可不信自己的降头会失效,肯定是发丝弄错了,这么一想抬手一巴掌甩在了张云的脸上,“没用的东西,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
张云被打得透一偏,嘴角就溢出一缕血痕,尽管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出错,此刻却忍着疼不敢反驳。
“这你真错怪她了,你的五毒死降的确厉害,我们差点就要找冥皇喝茶了。”
“那、那怎么会……”不可能,如果是强行破了自己的降头,自己怎么会没被反噬?难道解了?这更不可能了,多大会功夫做解药都来不及。
“没反噬很奇怪吗?”白沁心勾唇一笑,强行破降,双方都有损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可不干,“因为我从来不会乘人之危。”
“哈哈,好,果然有些本事,我那师兄被你废了功法也不冤。”
师兄?有这出吗?
“怎么你不记得了?恐怖旅馆!”关剑涛想起师兄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气血冲上心头,“我师兄弟修行数十载,一朝间被你给生生废了,这笔账怎么算?”
听对方这么一说,白沁心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经营恐怖旅馆老板的师弟啊。一个驱使鬼魂赚活人钱,一个下降头阴损害人,果然是一丘之貉,这一门怎么净出些败类?
“敢情找我报仇来了啊。”白沁心似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红孩儿不敌孙悟空,被观音收做了座下童子,结果其亲戚一个个在师徒取经路上拦路报复。你现在是学西游记里的红孩儿呢?还有什么师兄弟没?干脆一块叫来,省的以后一个个解决麻烦。”
“好大的口气!”关剑涛气得七窍生烟,“以为废了我师兄功法就沾沾自喜了?我告诉你,我们师兄弟中,就我师兄修为最低,只怪他学艺不精,今天碰上我……”
“哎哟哟,原来还真有啊。”白沁心霎时失笑,“那什么,赶紧打个电话把人都喊来,恩怨什么的咱一次了结。”
“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