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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曾对先皇发誓,生死相随的皇太后,在先皇驾崩后,完全不提陪葬一事。自以为是秘密的埋在心间,不想被南慕辰当众提及,被揭穿的皇太后恨不能将南慕辰当做晚膳,剁了吃掉。
“皇太后,请……”不知道南慕辰这是在闹哪一出,苏沐沐陪着在上首坐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皇太后只好也在南慕辰对面坐了下来。
气氛尴尬到令人食不下咽,好在苏沐沐已经渐渐习惯了宫内斗争,随便皇太后如何翻白眼,苏沐沐照样吃得不亦乐乎。
南慕辰旁边看着,很是欣慰地也拿起了筷子,斯斯文文,一口一口吃着不甚合口味的晚膳。
“看来身为南祈人,还是不适合吃我西纥饮食。依老身看,南祈皇帝还是趁早回去南祈的好。”咽下口中食物,南慕辰无所谓地放下手中筷箸。
“生而为人君,连一道不甚合口味的食物都咽不下,哪里还配称得上一国之君,又遑论气吞山河气度,平定天下。”垂下眼皮,皇太后冷笑连连。
“看来,西纥也是南祈的囊中物,何时吞下,老身倒想问问。”冷傲地挺直身姿。“皇太后倒是明理之人,只是已然并吞,也就不必再提。”“你!”皇太后被南慕辰一句话激得眉毛倒竖,脸色涨红。“就凭你,恐怕就算是吞下,迟早也要吐出来。”自信得理所当然,苏沐沐拿了牙签用手遮
住剔了剔牙。
将牙签扔到桌上,苏沐沐不悦地插嘴。
“吃顿饭也不得消停,不是斗嘴,就是饭菜里下毒的……朕向来都是越毒吃的越欢喜,就是不知道夫君吃不吃得惯。”耳听食物里有毒,皇太后扔掉手中汤匙,拼命以手指抠嗓子,干呕了几声也没吐出来。
“来人,快给哀家找御医来。”摆手阻止,苏沐沐站起身来到皇太后身侧,拍了拍皇太后佝偻起来的肩膀。
“皇太后还是莫要再演戏了。毒就是太后下的,何必宣什么御医前来。”注意到苏沐沐莹白的手指,做呕吐装的皇太后擦了擦眼睛,没事人一样坐回到椅子里。
“既然被你二位拆穿,也算是老身失策。只是,老身想死前弄个明白,这菜里有毒之事,是如何泄露,可否请皇上言明。”不等苏沐沐说话,南慕辰拍了拍手。
一道人影从暗处闪出,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瓶子。
“皇太后可认得此物?”老眼昏花地借着灯光看去,正是之前嘱咐了贴身婢女送去御膳房的铊毒。
早已做好被发现的打算,皇太后很是坦然地直接承认。
“认识,又如何?”难道西纥皇宫里也已经遍布影卫?苏沐沐左右转了转眼珠,似乎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都藏了一双窥探的眼睛。
“把人带上来。”被派去御膳房送毒药的贴身侍婢彩娥就在身旁,奇怪地瞟了眼招呼带人上来的南慕辰,揣了静观其变等着来人出现。
一道黑影闪出,来到南慕辰身侧。
“属下叩见皇上。”黑影单手抱紧一个包裹,单膝跪地向南慕辰叩拜。
将黑影手中包裹接过,南慕辰单手掣住,打开包裹上端,一张小孩子的脸露了出来。
完全不把南慕辰放在眼里的皇太后,当看清小孩子那张熟睡中的脸时,顿时大惊失色,直接从椅子里滚落到了地上。
“姓南的,你若敢动他,老身定要你好看。”兔子装上獠牙就以为能进化成肉食动物,简直就是做梦。南慕辰不屑地轻笑了声。
“不过区区亲王小儿,你以为有了他皇位就有了继承,便能找到借口夺回西纥皇权?哼,痴人做梦总是令人好笑。”将手搭在小儿的脖颈上,五指渐渐收拢。
“住手!”见南慕辰要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苏沐沐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量南慕辰不会轻易对小孩子动手,苏沐沐安奈住性子,冷眼看着做出拼命架势的皇太后。
皇太后伸着十根留着长指甲的手指,瞪圆了眼,如同厉鬼索命般地扑了上去。
一袭雪衣飘过,不知何时伽蓝加啻出现在了屋内,在发狂的皇太后眼前利落地打了个响指,伸过来的十根巨长指甲紧贴在了南慕辰的脸上,停了下来。
无法猜测突然形同泥塑的皇太后正在经历什么,过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僵住的皇太后开始动了起来。哭嚎着求饶。
“皇上,求你放了这个孩子吧,皇上,求你饶了老身吧!”接着,发狂般的皇太后张开了眼睛,眼睛直直望向南慕辰空空如也的怀抱。
“孩子呢?我的亲外孙孙呢?”苏沐沐这才知道,南慕辰怀抱的孩子就是皇太后亲侄女,现任西纥兵部侍郎介侶子的发妻刘氏前几日所诞麟儿。
孩子早被南慕辰吩咐送出宫外,偷偷放回了摇床内。只是被巫术蛊惑的皇太后却是眼睁睁地在幻境里,看到南慕辰掐死了孩子。“你早有叛乱之心,却一直隐忍谋划,朕知道娘子向来宅心仁厚,绝对不会伤害花甲之年的老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所以,朕来当这个小人,为娘子的大业铲除障碍。皇太后,若你还有些悔意,便允你
自尽。”被南慕辰的宣判警醒,叹声怕死的皇太后再不去理生死未卜的婴孩,而是从头上拔出利刃般的发簪,直刺向站在身旁不远的苏沐沐。
“娘子,小心!”护妻心切的南慕辰一个纵越,隔着桌子跳到近前,伸手臂将苏沐沐揽入怀中。
噗地一声,皇太后的发簪恰在此时也刺了过来,正刺中南慕辰拦住苏沐沐的手臂上。
发簪几乎刺穿了南慕辰的右臂,痛得南慕辰霎时皱紧了眉头。
旁边影卫也瞬间冲到近前,将咬牙切齿大骂的皇太后捉住,押跪在当场。“皇太后,图谋不轨,手持利刃行刺皇上。依律当斩。念其花甲年纪,特此毒酒一杯,即刻执行。”疼到冷汗直冒的南慕辰发下施令,旁边立即有人将挣扎不断的皇太后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