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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一直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和心理暗示,她告诉自己,若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苏国强怎么可能一直在找寻她,早就弃她于不顾了。
她在房间里呆坐了一天,直到管家前来叫她,说先生回来了,让她下去吃晚餐。
她才恍惚,一天已经过去了。
隐去了满心愁思,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苏琼下了楼,看到薄懿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听到她下楼的声音,薄懿冷哼着声音不满,“越发架子大了,吃饭还要人去请。”
“抱歉,少爷。”
薄懿将报纸放下,看都没看她,径直走进了餐厅,拿起了筷子吃餐。
每天的晚餐薄懿都是那几样菜,只有苏琼的菜在不停的变,苏琼喜欢吃辣,餐桌上总有一道菜是辣的。
苏琼和管家说过不必麻烦了,她和薄懿吃一样就好。可是管家总是笑眯眯的说,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总是话很少,各吃各的饭。
薄懿吃得很少,他基本吃过了猪血之后,就不再吃其他的了。今天也是,他只吃了几根青菜,三块猪血,就放下了筷子,脸色阴沉之极。
“少爷,你吃的很少,饭不合胃口的话,尝尝我的菜吧?”
苏琼将自己的菜往薄懿那边推了推。
薄懿高冷得很,“不吃。”
刚一说话,浓烈的血腥味就回冲着整个口腔,饶是薄懿也被这股味道呛得难受,揪了张餐巾纸捂着嘴巴,干呕了两下。
苏琼利落的起身去倒了杯水,“先漱漱口吧。”
薄懿将纸扔进纸篓,拿起水杯来漱口,但是紧皱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嘴唇也崩的很紧,很显然他并不喜欢吃猪血,而且根本吃不了。
“如果吃不了的话,就不要强迫自己了,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的食物。”
她的语气,急切中带着几分担忧。
薄懿又抽了张纸,将嘴角的水渍擦干净,垂着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块鱼肉沾着油放在薄懿的盘子中,鱼肉上还带了一块红红的辣椒,格外的诱人。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水煮鱼了,吃一块尝尝吧,你又不上火又不喝中药,干嘛要忌食辛辣,逼着自己吃不愿意吃的猪血呢?”
可能苏琼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闹情绪不吃饭的孩子。因为苏琼发现,薄懿的饭吃得太少了,他每天工作量那么大,就吃这么点怎么能够供应身体所需的能量呢?
薄懿心中的怨怼之气,渐渐平息下来。
“还不是因为……”
他的目光落在苏琼探究的眼神的时候,嘴上的话语戛然而止,抿了抿唇,他拿起筷子将最后一块猪血吃下。
难忍的味道让他每一次吃猪血都是一口咽下,可是今日却在口中翻来覆去的嚼。
他在在折磨自己,用胃里的翻腾不舒服让自己清醒,告诉自己,别说,什么都别说。有些经历,有些错误,有些责任,他承担一次就够了。
苏琼一直在担忧的看着他,直到他起身离开了餐厅,苏琼喊他的名字,他却连停顿都没有。
进入书房,薄懿立刻冲到了厕所,胃里的翻腾总算一涌而上,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冲掉。
看着转着圈的水流,薄懿的目光,有着几分不自信,双手十指死死的扣着马桶的边缘,难受的皱着眉头。
没有人会想到,叱咤风云,翻手云雨的薄家家主,坐拥亿万家产,拥有无边权利和实力,竟会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他的敌人知道,薄懿即使面对生死,依旧淡然的像一汪结了冰的深湖之水。
他的双眸凌傲狂霸,深沉淡漠,仿佛世间一切事物都入不了眼,此刻竟也会露出如同考试考砸了的孩子一般的神色。
不自信中,带着些许迷茫。
苏琼不知道薄懿在书房中做什么,她只知道,薄懿不喜欢吃猪血,和以前一样不喜欢。
可是,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目光,望着空荡荡的二楼,苏琼的眸光,充斥着浓浓的担忧和好奇,这五年里,薄懿究竟发生了什么?
琥珀戒指中的药,还有那强迫着吃的猪血……
他强迫着自己吃猪血的样子,还有被神秘感包围的他,都让苏琼感觉他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决堤的洪水,她因为担心自己会淹死在那洪水之中,而胆战心惊。
薄懿要是不好受,她会更不好受。
一晚上都是小心翼翼,只在一层活动,走路做事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
十几阶台阶,两个心思各异的人,他们心思都牵绊着彼此,却谁都不肯主动去问一句。
苏琼早早地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偌大的双人床中间放了一床被子。
果然,被子刚刚放好,薄懿来了。
他已经洗过了澡,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发梢也在往下滴水,露出精壮,肌肉鼓起的胸膛。
苏琼看了看薄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不禁自惭形秽。
他的胸肌比她的胸部还大,而且腹部那一块块的,是叫狗公腰吧,看起来硬邦邦的,肩宽臀窄,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只是,他心口的那一道伤疤。
哎,薄懿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身上有伤疤也是正常的。而且他也够厉害的了,只有心口有一道伤疤而已。
薄懿只在腰部围了一条浴巾,胯骨的两条线条十分明显。明黄色的柔和灯光下,麦色的肌肤像是涂上了一层油,看的苏琼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也不吹头发,坐在床上一抬腿躺在了床上。
“不吹头发睡觉会感冒的。”苏琼无奈,转身进了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少爷,我帮你吧。”
薄懿紧闭着假寐的双眸睁开,嗯了一声。
苏琼以为他薄懿为什么湿着头发来这里?
吹风机的嗡嗡声,在房间内响起,苏琼跪在床上薄懿的身后,给他吹头发,边吹边想,他头发真硬,和他的人一样,生硬生硬的,扎手。
热热的风吹在薄懿的脑袋上,软软的手指在他的头上扒拉着,渐渐地,他有了一丝困意,很想睡在在暖暖的风中。薄懿的头发短,很快就吹好了,吹风机的嗡嗡声没有了的时候,他竟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