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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耸耸肩,有些不知是想笑还是哭:“怎么,你也认定吾能拿下淬灵冷焰?”
“不是认定,而是说个事实。”紫苑淡淡道:“你比谁都清楚,要与那上官荻斗,单单只凭心思算计,还是太勉强了。能在硬实力上与她有一战的资本,才会有致胜的把握。”
我不置可否,喃喃道:“倒是这个理儿。”
“别想那么多了,咱家刚看了看天色,今夜月圆风清,是个吐纳的好夜晚。等会儿跳上房顶,先看看人家送你的泥陶碗,再研究研究你师傅赐与你的这柄青萍剑。咱家有感觉,这把剑身上的秘密很不小。”
“你这一说,吾倒是兴趣倍增!”我笑着,索性翻身下床,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裳,走到柜子前,取出放在里面的泥陶碗。此物乃是陆压道人所赠,真身其实是稀世之宝——斩仙飞刀。那日在暗魂谷地窟,面对赤獠魔物情势十分危险,便是误打误撞激活了这件宝贝,靠着它斩杀了赤獠。如此想来,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宝贝的能力真是逆天,竟然连魔气状态的下异界魔兽都能斩杀!我回身又取了师傅刚刚赐予的青萍剑,拿在手中感觉质地极轻,像极了一柄木剑。一手拿着一件宝物,我微微晃神,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却是自嘲一笑,随即恢复正常,带着宝物走出屋外,翻身一跃,灵动地跳上了自家的房顶。
晚风轻拂,夜色明澈,月光如水。
抬头皆是周天璀璨的星斗,我看这夜色绝美,却是心生感叹,好个深秋星月夜,只怕是往后入冬,这般景色便不会轻易见到了。海外孤岛之上,虽是鲜有外人常言的簌簌鹅毛雪,但如粉细雪却是也飘得下的。但那时一落雪便是半旬或足月的光景不见明澈天空,天色皆是低沉晦暗,滚滚流云好似涌流不断的混沌江水,压在头顶,令人心生抑闷。
趁着天色,我连忙盘腿坐于屋脊之上,深吸了口气,先是稍稍放松身体。使得窍穴开启,自然地让灵气流转,与外界灵蕴进行丝丝缕缕的接触,从而吐纳炼气。如此,好像一间沉闷的房子大开门窗,清新之气涌进而污浊晦气流出,顿时感觉更为舒坦。肉身内灵气皆由紫苑代为调理运转,而神志则专注于手上两件东西。我先是仔细端详了那宝贝斩仙飞刀,这绝世宝器在月色下,外表荡漾出一层涟漪,好似脱去了伪装,露出了真容。如之前所见,乃是个葫芦,那有耳有鼻且能目射金光之物,应是被封印在了葫芦里。我端详了葫芦片刻,只注意到上面纹理奇特,应该是陆压先辈亲自绘制篆刻的仙家符箓,其中奥妙,现今境界的我还一时无法理解。不过看了之后,虽是觉得繁杂晦涩,难以弄懂,不过不得不承认其中纹理流转之精妙,却是从所未见。师门中所藏的上品法宝足有数千,其中也有不乏有表面篆刻纹理图案的,但行纹样式与篆刻符箓皆是在师门的炼宝心法典籍中有据可查,也能凭此知道法宝所依仗的究竟是何种灵源,归于的是哪种五行。但斩仙飞刀上的纹理符箓,却是不归于五行之中,也不属于随后的融合变数。我暗自猜测,应该是先天混元之际,天地未开之时,陆压独自取于那股至源之气,炼制而成。毕竟,陆压先辈生于洪荒之初,年岁极为久远,如此来想倒是很有可能。紫苑与我心意相通,对我的猜测竟是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看来,是想对了。见看不出什么端倪,我又想到那日斩仙飞刀轻易取下了赤獠首级,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连忙将宝贝收好,这东西可是不可露世的大杀器,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能轻易使用。
此刻我又拿出那柄青萍剑,却见那柄剑在月色下并没有什么太过绝艳的反应。表面是皂黑色,竟然也不泛着月光,此刻光线暗淡下观看,只觉得平平无奇,看不出有啥奇特之处。
“当真就像一柄木剑呗。”我喃喃道。此刻,心下略微有点失望。因为按我的念头,师傅赠与的定非凡品,一定是能在月光下泛着莹莹月华,美丽动人的神兵利器。修真之人,也着实难免世俗,将好剑与美丽的女子相比喻。绝世好剑更如绝世美女,虽是能杀伐四方,有无上神威。但亦是端庄傲丽,于天地中自有独一无二的美。就好比晓竺与她手上的神剑辉月,那柄剑任谁看了都会过目难忘。我是女子,却也有着这般念头。不过眼下看来,我的剑就不美。真不美,虽不丑,但不出众的一柄木剑,确实也吸引不了人。
“好像把木剑啊。”我自言自语,不过也就默然接受了。还暗自给自己打气,别看不起眼,精心打磨、好好保养也一样能光彩动人。
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个念头。便随手拿起房顶上的一片青瓦,一手拿剑去试着劈瓦,想试试这把剑的锋利程度如何。
但这一劈,却是让我瞪大了眼。这把剑,竟然劈不开一片青瓦!
不是吧!?这没在说笑吧?!
我又试试了,结果根本就是劈不开。后来竟是一气恼,手上不自觉用力,剑身是用蛮力将瓦片砸碎的!
这,这是什么剑?
我把剑凑近了细看,见剑刃两侧虽是已经打磨,但锐利程度远未达到开锋的需要。可以说,这柄剑真的就与一般木剑别无一二!
这,这样的剑怎么防身呢?
我彻底懵了,全然不知道师傅赠予我一把连开锋都没有的佩剑是何用意。
呆呆了半晌,我问紫苑:“姐妹儿,你能看出这把剑有什么名堂吗?”
紫苑沉默片刻,最后轻声道:“或许,你可以用它来吓唬人。”
……
这不开玩笑吗?
我心里骤然升起一股由衷的挫败感。嘚,欢喜了半天,结果到手的就是这样一把跟木棍削的剑差不多的玩意儿。我拿这把剑,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