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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知受害者有5人。”洛杉矶的马修警长说,“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职业……目前唯一算是共通点的就只有一个,他们都是白人。”

    BAU小组与洛杉矶警局早已不是第一次合作,双方都无需多言便进入工作状态。卡尔见他们熟门熟路地走进一间屋子,白板桌椅一应俱全,顿时明白这次至少能有辆SUV开了。他可不想再像上个案子那样蜷在慢吞吞的老旧轿车里。

    “作案地点和作案方式也没有明显相似的地方。”瑞德翻着资料说,“我没看到哪里显示出连环杀手的‘签名’?”

    “据我所知,是你主动申请BAU介入案件,警长。”JJ说,“因为最新的案子情况比较严重,上面就批准了。但既然你拿给我们这么多的资料……显然你不会是单纯来让我们帮忙清理疑难案件。”

    “没错。”马修沉声说,他把什么东西放到桌子上,“我不想把这个搞得人尽皆知,所以暂时没有上报。”

    那是一封装在证物袋里的信。普通信封,常见纸质,打印文字。里面的内容并无格式,只是非常简洁的几句话:“我很失望。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个聪明人吗?好吧,附赠一点小提示。海顿,恩里科,利维,劳拉,欧文。仔细看看他们。让我想想下一次是谁。还需要几个?”

    五个名字都与案件资料里的受害者对应。

    “虽然不排除是有人在故弄玄虚,但就算仅凭作为警察多年来的直觉,我觉得还是让你们来看看比较好。”马修说,叹了口气,“如果是真的,洛杉矶警局就有大麻烦了。”

    死了5个人却对背后凶手毫无所觉,直到挑衅信送上门来——确实是个大麻烦。这个消息一旦泄露,不仅仅是洛杉矶,整个执法系统都要颜面尽失。负责对外事项的JJ顿时压力骤增,立刻去跟警长想办法处理官方新闻稿了。

    “根据经验,”等警长离开后,罗西说,“是嫌犯发来的可能性很高。”

    “马修警长的能力并不低。”霍奇指出,“五位受害者,横跨三个月的时间,结果警方没有找到有效的物质证据,甚至没有明显的线索及嫌疑人。”

    “所以凶手非常聪明。”摩根接道,“聪明到足以让他对执法部门发出游戏邀请。”

    下一刻霍奇做出决定:“从信开始。”

    瑞德在白板上把纸上的内容重新写了一遍。卡尔端详着证物袋里的原件。

    “自负,傲慢。”博士一写完就说,“自恋狂,表演欲,掌控感。”

    “从写信方式来看,”艾米丽判断说,“男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措辞……”

    “很有意思。”卡尔随口接道。

    直到屋内安静了两三秒钟,他才在诸多视线中反应过来大家好像在等他继续。

    “呃,我是说……好吧。”卡尔试图让大脑思维跟上感觉判断,“他感到失望,所以他原本是有所期待。他在期待一个能发现他的聪明人,这很正常,精心布置的游戏没人参与就太无聊了。但他不是在邀请洛杉矶警局,我觉得他好像有点、”他快速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段话,忽然领悟到:“他在对一个个体说话。”

    “你是说他有一个目标?”瑞德问,又立刻自己否定了,“不。他还没找到,他正在找……当然了,他在找一个对手。”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卡尔说,继续盯着那几行字看。

    摩根忍不住对这两个人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这到底哪里又正常又理所当然了……”

    “之后他为什么要把这五个名字列出来?”罗西说,“他说是一个提示,然后只是把名字重复了一遍,让我们仔细看。看什么?重新查看案件吗?还是说就只是为了表明这些是同一人连环作案这个信息?”

    “他说‘看看他们’。”艾米丽说,“也许是遗体身上留有某种密码之类的?我们需要看的是受害者本身?”

    他们将重心转回到案件中来。前两个受害者都是单独被发现,接下来是一同被发现的两个受害人,之后又是单独一个。

    “第一个案子初始判断是自杀。”摩根用有点疑问的语气说,“五十岁的独居中年人,身体状况不算好。比较容易对付的一个选择……服药自杀,没有太值得注意的线索。如果没有这封挑衅信,应该不会继续追查下去的类型。”

    “但是等到了最新的案子,”罗西打开另一个档案夹,“欧文·布朗,健康的成年男性,而且经常健身运动。难度等级完全不同。”

    “而且方式非常……”摩根说,“尸体被发现之前,他的四肢被砍下来陆续送给他的家人。恐吓?不像。根据法医报告,那是在受害者死后进行的。那是为了什么?这家伙作案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为了引起注意。”卡尔说。

    “什么?”

    卡尔还在看那封信。

    “我很失望。”他说,“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个聪明人吗?我做了这么多案子居然没人发现。太无聊了。但游戏需要开场,默默无闻地成功再多次有什么用呢?”

    他转过头,刚想继续就发现几个人默默地盯着他。

    “我想他只是觉得不耐烦了。”卡尔说,被他们看得有点茫然,“所以就为了引起……虽然简单粗暴了点,但还算有效吧?家属收到亲人残肢,新闻媒体都在关注,我们也因此而来到洛杉矶。”

    “高智商罪犯应该更有艺术性。”霍奇平稳的声线响起,将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看这些照片。肢解手法并不高明,似乎只是为了完成目的。还有前面的案件,受害者或现场都没有特殊标志、仪式或其他,说明他并不是‘作品’导向的类型。既然如此却还要特意对尸体动手——卡尔说的情况很有可能。”

    “他的本意甚至都不是杀人。”卡尔接下去说,“他的重点在于找到他的对手,杀人只是附带。‘还需要几个?’还需要几个你才会出现?‘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个人聪明人’,他可以说‘难道就没有聪明人吗’,但他强调了是‘这里’。为什么是这里?这里没有?难道其他地方有吗?”

    “卡尔——”

    “我很失望。这里。一个。”年轻人恍若未闻地继续说,“他在找一个人。这个人有……有一个标准。而这个标准不在这里,不存在了,也许死了。于是他换了一个地方,试图找到同等级的对手。海顿,恩里科,利维,劳拉,欧文。‘让我想想下一次是谁’,他说下一次,不是下一个。所以这五个人是‘这一次’。但为什么只有名字没有姓氏?”

    “可能是为了某种亲密感?”博士飞快地插进一句,“犯人和受害人之间有时候会……”

    “不。‘仔细看看他们。’”卡尔说,语气平静,“我很失望,我很无聊,我要玩一个游戏。首先,”他短暂一顿,“首先我该打个招呼。”

    他忽然停住了。

    “等一下。”摩根立刻说,显然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这里一共就三行字,然后你解读出这么多个意思,而且并不是特别符合常理。我觉得有可能他就是那么一写——”

    “你好。”卡尔说。

    “你说什么?”摩根愣了一下,然后好心但不确定地回道:“……你也好?”

    屋内诡异一静。其他人有点想笑。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他说让‘我’想想下一次是谁,而不是让‘你’猜猜看下一次是谁。”卡尔说,眨了一下眼睛,“因为那必须是由他来决定的。他在打招呼。”

    “我没明白——”

    “你好。”这次是瑞德在说话,“海顿,恩里科……H,E,L,L,O,”他喃喃道,“把他们的名字首字母拼起来。他让我们看的单纯就只是这几个名字。他杀了五个人,就为了说‘你好(Hello)’。”

    一阵沉默。卡尔将信放下,伸手捏了捏鼻梁。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但抬眼去找的时候又不见了。

    “不论嫌犯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霍奇先开口打破安静,“他选择受害者时一定有规律可循。我们需要缩小范围。如果他的理由是名字,那么有多少可能?”

    “各种客户名单。”艾米丽说,“保险公司,健身俱乐部,房产销售……这些太多了。也可以是交友网站,或者线下集会,甚至酒吧里就刚好碰见合适的。”

    “可以排除容易使用假名的场合。”瑞德补充说,“嫌犯不会费心花时间调查,他的‘乐趣’不在这边。所以就找那些一般都在使用真名的情况。”

    “让加西亚对比五个受害者生活中符合条件的交叉点。”霍奇总结说,“嫌犯的冷却期已经不可控地极速变短,他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而作案。”

    他开始安排任务,“摩根和艾米丽去调查最后一个案子,受害者的肢体分别以四次送到亲属的家里和办公场所,看看在运送方式上是否留有线索。瑞德和罗西负责第一个案子,他独居生活,日常活动相对较少,试着锁定范围。卡尔和我检查中间三个受害人。”

    得到指令的组员们很快出去了。卡尔见霍奇好像没打算立即出发,就也待在原地没动。罗西走在最后面,但他还没走出门又转了回来。

    “卡尔,”他说,“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被问到的年轻人发出一个不解的疑问声。

    “你觉得,”罗西说,尽量让问句显得平和,“这个很有意思吗?”他指了指那封信。

    “有一点。”卡尔照实说。

    “为什么?”罗西问。

    卡尔不自觉地往霍奇那边看了一眼。

    “就是种感觉。”他回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之后你解读了信里的信息。”罗西又提道,“你怎么做到的?或者说,”他缓慢地说,仿佛某种引导,“你先想到了什么?根据什么做出判断?还是直接就感觉到了?”

    “我直接感觉到了。”卡尔想了想说,“可能听上去没什么道理,但我顺着他就想下去了。那些书我还没背熟,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分析。”

    “你没在分析。”罗西说,“你在理——”

    “罗西。”霍奇打断他。

    卡尔左右看看,觉得这两个人似乎快速而沉默地交流了什么。然后罗西出去了。他想到被截住的那句话。

    “他想说我在理解他。”卡尔若有所思地说,“我能理解这个罪犯是怎么想的。”

    霍奇迟疑了很短的时间。

    “看起来是这样。”他承认道。

    “我以为你们的工作就是理解罪犯?”卡尔说,他没注意到他用了“你们”而不是“我们”。

    “其实是,”霍奇缓声说,“根据大量经验、用心理学的角度与逻辑来观察和推理,这是一种……科学分析,并不是真的对罪犯感同身受。”

    “所以这是个问题。”卡尔说,没有预想中的尖锐,“在我们遇到过好多个案子之后,我唯独对这一个,怎么说,产生共鸣?我能理解他是怎么想的,因为……”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霍奇说。

    因为我也有相似的思维逻辑。卡尔原本想这么说。他又忽然想到,也许弗瑞局长是对的。如果没有霍华德,没有卡特女士,没有科尔森……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怎样做。但他们都不年轻了。他们会死。局长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卡尔又看向他的上司。对方走到他身边,按了按他的肩膀。他们差不多高,他安静地对上霍奇的眼睛。

    “怎么想不是那么重要。”霍奇平静地说,“得看你做了什么。”

    卡尔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安抚。其实他并没有不好的感觉,罗西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攻击性,他只不过是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卡尔轻轻动了一下肩膀,倒莫名有点可惜霍奇很快就收回手了。

    “你不担心吗?”他说,“我的前任上司就挺担心。”

    “你做了什么需要我担心的事吗?”霍奇问。

    “应该没有。”卡尔思考说,“如果你不追究我有没有睡够8小时的话。其实我前几天研究杰克的时候,睡得有点晚了。”

    霍奇点点头,然后把案件资料夹往他怀里一放。

    “下次记得注意时间。”他告诫说。

    “……以及?”卡尔问。

    “以及现在除非你有进行反社会行为的打算,”霍奇越过他率先往外走去,“我们该开始工作了。从第二个案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