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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怀慈神色沉凝,目光深邃,透着洞悉人心的光芒,淡淡地道:
“大师兄,对于上位者,不辩是非,没有原则的善良,其实,乃是人性之中最大的恶,那种烂好人,纵然思想没有邪念,但是,他们做起事情来,好坏不分,糊里糊涂,其所作所为,所结下的,往往都是恶果。
而我秋怀慈修的虽然是宽恕之道,慈悲之心,却也并非迂腐之人,一些纵横捭阖,利害得失,心里终究还是清楚的。
我是天下第一派天守派的掌门,又是玄门盟主,身份尊贵,权势滔天,我的选择决定,一言一行,关乎着天下的和平与安宁,许多宗门的荣辱与生死,
所以,我做事既要讲人道仁义,更要讲究法度规矩,因为人道仁义可以让人对你心生亲近,不会厌憎疏离,而有了规矩与法度,则可以让别人对你心生敬畏,听命于你。
哎!总之,对于我们这些权势滔天,控制天下的上位者来说,胡萝卜加大棒,恩惠与威慑,张弛有度,两行不悖,才是帝王心术,制衡之道啊!”
奄冲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对秋怀慈所讲的道理,那是深表赞同,那瞅向掌门师弟的眼眸之中,流光溢彩,满是敬佩之意。
几息时间。
奄冲问道:
“阿慈,你知道谁是这次伏击阿颜的幕后主谋吗?”
秋怀慈点点头,道:
“仙道玄门虽然门派众多,豪杰倍出,但是,真正敢打咱们天守派主意的,也就那么几个势力,那么几个人,要想查出真相,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奄冲又问:
“你什么时候向他出手?”
秋怀慈思忖一下,道:
“我过一段时间会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了结,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大麻烦,我不能让一些琐碎的事情分散精力,所以,这件事我会马上去处理的!”
奄冲问道:
“要我一起去吗?”
秋怀慈犹豫一下,摇摇头,道:
“他之所如此怨恨阿颜,憎恨天守,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处理,方为妥当,所以,此事你就不要掺合其中,扩大事态了!”
奄冲点点头,略一思忖,叹息一声,感慨地道:
“唉!其实,他也算是一个智勇双全,厉害了得的人物了,无奈命运乖戾,生不逢时,偏生遇到你这么一个死敌,一直遭受你的压制,屡遭挫折,而他斗不过你倒也罢了,但是,他偏生心高气傲,不肯认输,方才一错再错,走上了不归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啊!”
秋怀慈点点头,也是叹息一声,一脸惋惜,喃喃地道:
“我虽然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了,可是他对我终究是嫉妒怨恨,不肯放下执念,既然他如此地执拗,不知进退,那我今日就跟他彻底地来一个了断吧!”
奄冲点点头,道:
“既然你还有要事处理,那我就先回天守了!”
秋怀慈点点头。
奄冲神色肃穆,郑重地道:
“阿慈,那人才智不输于你,对武道颇有颖悟,他经过这几十年的韬光养晦,积蓄力量,想来现在本事大有长进,待会你去找他,一旦动手,你千万不能疏忽大意啊!”
秋怀慈笑着点了好头。
奄冲念头一闪,想起一事,道:
“阿慈,被你派到天守母宗学习历练的那二个孩子,前几天听说有人将要伏击阿颜,就吵着要跟我一起出门,我没有允许,结果她俩便偷偷地溜下山了,我至今没有她们的消息,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身在何处!”
秋怀慈一愣,随即,一脸平静,笑道:
“师兄不必担心,小安子虽然有些憨厚老实,但是,夕草却比较狡猾机敏,而且,她的武功也很不错,寻常的人,是斗不过她的。
再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谓历练,不仅仅是在家里练剑读书,更要四处走走,长长见识,因此,让他们到处闯荡一下,未必不是好事!”
奄冲叹息一声,道:
“阿慈,虽然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多说几句,你的那个徒弟夕草,她性子桀骜,诡计多端,可不是一个善茬,你对她可要看紧一点,莫要一味地纵容宠溺,让她任性妄为,堕入魔道!”
秋怀慈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奄冲瞥了秋怀慈一眼,见对方表情淡淡的,他眉头一皱,暗自叹息,微微摇头,无奈地道:
“唉!我就知道你喜欢护犊子,说你徒弟二句,就不高兴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免得得罪人!”
说罢,身子一闪,化成一道白光,凭空消失了。
秋怀慈见奄冲走了,瘪瘪嘴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喃喃地道:
“大师兄,您还好意思说我,从小到大,您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们,就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护着我们,您的护犊子,那可是天下闻名啊!”
秋怀慈撤了阻断声音,不让外人听到他与奄冲谈话的结界,走出凉亭,冲着四周轻轻地挥了一挥衣袖,那些凉亭与竹林等等景致,就像被微风吹皱的湖面一般,微微晃动,随即,便化成了一道白光没入秋怀慈的衣袖之中了。
苟富平目睹了秋怀慈隐没了凉亭与竹林,估摸着这些景致可能是法器所制造的幻象,而待得法器被收,这些景致自然便消失了。
秋怀慈走到苟富平的面前,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对方,稍顿,问道:
“陈飞卢,你能告诉我,这次指使你们伏击我师妹的幕后主谋,他是谁吗?”
苟富平神色一滞,一脸震惊,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声音发颤地反问道:
“秋、秋盟主,我叫苟富平,我不姓陈,我乃是骊山宗的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秋怀慈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淡淡地道:
“陈飞卢,你是祁蒙宗的长老,至于,那个什么骊山宗,不过是你掩藏真实身份的一种手段,如果连你这点小伎俩,我都看不穿,我这个玄门盟主岂不是白当了吗?”
陈飞卢见秋怀慈语中含讥地拆穿了他的真实身份,登时让他惊悚恐惧,一时嘴唇抽搐,脸色数变,身子颤抖,额头见汗。
秋怀慈瞥了陈飞卢一眼,见对方那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于是,口气生硬,逼迫着道:
“陈飞卢,你给你二种选择,第一、告诉我真相,我保你宗门平;第二、你可以为那人保守秘密,而代价却是,你需得赔上,你整个祁蒙宗的利益与生死!”
陈飞卢听的秋怀慈的威胁,心里恐惧,抹了抹满脸的汗珠,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将这次伏击北墨母女的幕后主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秋怀慈!
唉!尽管他知道说出伏击北墨止颜母女的幕后主谋,对于对方将意味着什么,但是,比起自己宗门的存亡来,终究又是不值一提了啊!
秋怀慈自陈飞卢的口中得知了真相,眉头一皱,神色凝重,略一思忖,摆了摆手,淡淡地道:
“陈飞卢,你走吧,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生事端,若是再敢胡作非为,不知死活,届时,我可就真的不会饶恕你们了!”
陈飞卢见秋怀慈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真的放过他的宗门,心里感激,感恩戴德地说了几句感激的话,便匆匆地走了。
秋怀慈见陈飞卢走了,他表情肃穆,双手负背地站在了原地,仰头望天,念转如轮,很是犹豫一下,方才眉头一挑,目光变得坚毅起来。
秋怀慈身子一闪,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飞离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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