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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摇摇头,笑道:“师父,我今早上没有看见小业师弟,兴许他又去那里练功去了吧!”
邹鶴年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便走开了。
这般的,待得吃早饭的时候,别说心细如发的门主邹鶴年了,便是一些粗心的弟子门人也察觉了不寻常。
九师弟路平坐在桌子前,一手抓着雪白的大馒头,馒头加稀饭就咸菜,正狼吐虎咽,津津有味地吃着,眼睛在饭厅里东张西望,不停逡巡着。
稍顿,
路平笑着声音含糊地叫道:“咦!今天是怎么了,小业师兄没有来吃饭也就罢了,怎么就连二师兄、八师兄、老十三他们都没有来吃饭,难道他们今天集体在睡懒觉吗?”
一个小师弟笑道:“睡个屁懒觉,我起床的时候,老十三早就起来了,而且,他起的很早,床铺都是冷的呢!”
路平问道:“师父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指派给了小业师兄他们,所以,他们方才半夜就走了呀?”
那位小师弟摇摇头,笑道:“不会吧,二师兄这一趟出远门都快半年了,他昨天才刚刚回来,怎么得也会在家里休息几天的,师父就算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老人家一定会指派别人去,暂时怎么可能会让二师兄下山呢!”
路平冲着那位小师弟眨眨眼睛,戏谑地笑道:“小师弟,二师兄他们一直深受师父的宠爱,他们一定是得了师父的什么秘法,心里得意,便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正在刻苦修炼呢!”
小师弟笑道:“路师兄,你居然敢说师父偏心,编排师父的不是,这事要是让师父知道了,你小心师父老人家把你关在思过崖,不给你饭吃!”
路平手指冲着身边的所有一一点了一下,哈哈笑道:“小师弟,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众人尽皆笑了起来,但是,有人笑着笑着,神色一滞,笑声戛然而止,即儿,连忙埋头吃饭。
这时,邹鶴年双手负背,步履轻盈,自外面缓缓地走了进来,眉头紧皱,脸色沉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路平背对着厅外,不知师父邹鶴年走进来了,因此,还在兀自与大家吹牛装逼,他嘻嘻一笑,得意洋洋地叫道:“刘师弟,你们干嘛这个样子看着我,你们怕什么,师父本来就偏爱二师兄他们,我说的可是事实,就算师父他老人家身在这里,我也敢这样说他!”
即儿,见大家眼睛全都瞅着他身后,冲他露出一丝坏笑,一副看你怎么死的表情,他终于察觉有异,不由得回头一瞥,发现师父就站在他的背后,登时吓了他一大跳。
路平啊了一声,屁股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给烫了一下似的,自座位上蹦跳了起来,屁股带倒了凳子,手中的馒头也掉了,在地上打滚。
路平脸儿刷地红了,脸上感觉火辣辣的,他唇角抽搐了一下,搔搔后脑勺,讪讪一笑,冲着邹鶴年点点头,嗫嚅着道:“咳咳!师父,我、我跟他们说笑的,其实、其实,您老人家对弟子们一向是一视同仁,毫无偏私,一向是最公正,最公正哈!”
邹鶴年心事重重,心乱如麻,压根就不知道路平嘴碎之事,此刻,听得路平之言,真是乌七八糟,莫名其妙。
邹鶴年愣了一下,即儿,捡起地上的馒头,吹去上面的灰尘,塞在路平的手里,神色温和地问道:“路平,你们见到你二师兄、八师兄与小业师兄他们吗?”
路平呃了一下,回过神来,紧张的表情松弛下来,登时眉目含笑,连忙摇头,回道:“师父,我们今早上没有见到小业师兄他们,大家都没有见过小业师兄他们!”
邹鶴年眉头拧的越发紧了,略一思忖,对大厅里的人,道:“你们都别吃了,大家快四处找找,看看老二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还在不在山上!”
心细的人听得邹鶴年之言,念头一闪,察觉有异,应了一声,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便要四下寻找邹成业等人。
但是,就在此时,却有一个少年弟子从外面跑进来,叫嚷起来:“师父,山下,山下,您快来看,快点出来看看吧!”
邹鶴年心念一动,眉头一跳,一个转身,连忙向外面走去。
路平等人也连忙跟了过去。
邹鶴年等人快步出了屋子,来到了门前的操场上,随即,便听得自山下传来了阵阵的锣鼓与唢呐之声,锣鼓与唢呐配合默契,所奏响的曲调,悠悠扬
扬的,很是欢快喜庆。
锣鼓喧天,曲调悦耳,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似乎那吹奏之人正在往山上赶来。
邹鶴年站在门前的演武场上,手扶着操场边缘的白玉护栏,冲着玉沚门的山根,极目远眺,只是山下树木森森,一片青翠,什么也看不清楚。
邹鶴年吩咐道:“路平,你脑子灵活,腿脚灵便,你带几个师兄下去,给我探探情况,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回来报告!”
路平点点头,便带着几个同门快步下山,去探查情况去了。
片刻。
路平数人回来了,只是跟着他们一起上山的,还有一群吹弹手,也就是在红白喜事的场合衬托热闹,活跃气氛的乐师们,这些人足有五十来个。
穿了一身喜庆富贵衣服的乐师们,走上山来,一眼便看出了邹鶴年的门主身份,知道邹鶴年是一个主事的人,于是,围上前去,各种乐器挤在邹鶴年的面前,吹吹打打的,可欢快了。
山上发生了这等事情,整出这么大的声响,自然将很多玉沚门的门人们给引了过来。
大家纷纷来到了门前的演武场上,聚拢在一起,打量着乐师们,嘻嘻哈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众人瞅着这群乐师们,心里稀奇,又有些疑惑,目光瞥了一眼乐师们,又瞥了一眼门主邹鶴年,心里想着。
咦!门主为什么要请这么多的乐师们上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山上这几天要办什么喜事吗?
可是、可是,也没有听说最近山上有人过寿,或者婚嫁生子啊?
此刻,见到这一大群突然上山的乐师们,别说玉沚门门人的心里是一万个为什么,便是门主邹鶴年也是脑袋里打结,一阵懵圈。
稍顿。
邹鶴年回过神来,偷偷向几个属下吩咐了几句,然后,双臂抬起,双掌临空虚压,冲着乐师们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冲着一个年长的乐师,和颜悦色,柔声问道:“老爷子,你们这是个啥意思呀?谁请你们来的呀?”
那些乐师听得邹鶴年的询问,也不搭话,便分成两组自行退开,在玉沚门大殿的石阶上,左右一站,然后,继续摇头晃脑,一脸陶醉,可劲地吹打着乐曲,情绪有些兴奋。
邹鶴年见乐师们不搭理他这个玉沚门的主人,自行其事,继续凑响乐曲,举止有些怪异,脑袋里便更加地迷糊了,他眉头一皱,脸色一沉,正要叫人驱赶乐师,却被路平给制止了。
路平嘻嘻一笑,上前解释道:“师父,您老人家不必疑惑,刚才在路上,我已经向这些乐师们问清楚了,其实,他们都是邹伯请来的,邹伯说今日山上将要发生一件天大的喜事,而这些乐师们都是来给咱们添喜的,添喜的!”
邹鶴年不听路平的解释倒还罢了,待得听了路平的解释,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一愣,讶然问道:“什么!喜事?这山上又没有增添人丁,又没有迎婚嫁娶的,哪来的喜事呀?”
“师父,山上最近有没有增子添孙,迎婚嫁娶的,这事得问您老人家,我怎么知道呀!”
路平摊摊手掌,笑着回答,当他瞅着敬爱的师父之时,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突地冒出一个念头,居然这般地脑补起来。
咦!喜事!没听说最近山上有谁生日,或者有谁娶妻生子,这平白无故的,哪来的喜事呀?
呃!看着这些乐师们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样子,该、该不会是我们敬爱的师父老人家实在是受不了夜叉师娘的欺辱,偷偷地在外面养了姨娘,生了小师弟吧!
嘻嘻!会不会是外面的姨娘与小师弟今日特意闹上山来,是来找师父认亲,认祖归宗的啊!
邹鶴年仔细地打量着那些闹腾的乐师们,正在眉头拧紧,念转如轮,随意一瞥,见徒弟路平偷偷地打量着他,目光不正,一脸坏笑。
邹鶴年一愣,将路平拉到背人的地方,问道:“路平,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师父,难道连你也发现今日之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路平回过神来,轻哦一声,连忙摇头,回道:“没有,没有!”
邹鶴年又问:“路平,我仔细找了一下,怎么没有瞅见邹伯呀?”
路平摇摇头,道:“邹伯还没有回来!”
邹鶴年一愣,念头一闪,脸色一沉,定定地盯着
路平,问道:“既然邹伯没有回来,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乐师们,乃是邹伯请来的呀?”
路平歪了一下脑袋,侧眼瞥了一眼乐师们,努努嘴巴,笑道:“我问了他们,他们说的呀?”
邹鶴年听了路平的回答,翻了一个白眼,差点气得没有背过气去,此刻,任他脾气再好也是忍不住了,于是,伸出手掌,便在路平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掌,双眼冒火,沉声呵斥:
“你、你这个家伙,我看你平日里能说会道,反应灵敏,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谁知道居然也是一个蠢货。
你怎么能仅凭对方的一面之词,便将人放到山上来了,万一这些乐师们对我们意图不轨,包藏祸心,对我们突然发动袭击,那我们怎么办呀?
那我们玉沚门岂不是要血流成河,死伤一片,要倒大霉了呀?
糊涂,糊涂,你真是糊涂呀!”
邹鶴年没有使力,手掌拍的不重,但是,路平还是条件反射,习惯性地摸摸后脑勺,瘪瘪嘴巴,嗫嚅着道:“师父,您刚才不是已经让湯师叔等人埋伏起来,防范着这些乐师们了吗?再说了,刚才在山下的时候,我已经偷偷地探查过了,这些乐师们都是一些凡人,根本就不会武功,他们是没有能力伤害我们的!”
邹鶴年听了路平的辩解,一愣,见路平观察仔细,发现了自己的布署,而且,先前便已经将安全问题考虑到了,这么说来,这个徒弟也还算不笨嘛!
邹鶴年咳嗽两声,神色柔和了一些,他淡然一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徒弟的肩背,柔声告诫道:
“路平呀,你虽然已经探查了对方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对方本领高强,刻意隐藏了修为,让你无法探查,万一让他们混上山来,对我们来个突然袭击,那我们怎么办呀?
徒儿呀!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外人面上留一手,所以,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千万不能自以为是,麻痹大意,知道吗?
你以后要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情,首先,你得马上回来告诉我们事情,好让我们制定出应对之策来,这样便可以防范于未然,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的状态,知道吗?”
路平神色一敛,连忙点头,恭敬地道:“师父说的对,弟子谨遵教诲,谨遵教诲!”
邹鶴年叹息一声,点点头,柔声地道:“路平,你虽然心思活络,聪明能干,但是,你毕竟太年轻了,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不懂人心的黑暗,世道的险恶,看来,你以后还得跟邹伯下山闯荡一下,见见世面吧!”
路平连忙点头答应,喜形于色,欢喜不已,因为邹伯是门主的心腹,门主让他跟邹伯出去闯荡,这就是有意栽培,日后想要重用他的意思啊!
邹鶴年又向路平传授了一些江湖经验,说了几句闲话,便又来到了演武场。
这时,自山下又来了一拨人,都是玉沚镇一些商铺的伙计,他们给玉沚门送来了锅瓦瓢盆,桌椅碗筷等等做饭吃饭的器皿用具。
接着,又来了一拨人,他们送来的是鞭炮、香烛、绸布与鲜花等等东西。
接着,又来了一拨人,送来的是鸡鸭鱼肉,海鲜野味等等食材。
接着,又来了一拨人,他们送的是瓜果蔬菜、糕点零食,以及酒水等等东西。
这些人,不顾邹鶴年等人的询问与劝阻,既不说明原由,也不要钱,将东西往玉沚门一扔,也不打一声招呼,便匆匆地走了。
总之,这般的,半天的功夫,那些商户送来置办酒席的各种物资,在玉沚门的大殿里堆成了小山,物资丰富,玉沚门若是真的想要置办一场大型的酒席,便真的什么都不缺了。
邹鶴年等人被那些络绎不绝地前来投送物资的人,整的是眼花缭乱,瞠目结舌,心里又是疑惑,又是惊诧,面面相窥,作声不得!
人还是一拨一拨地来,不过,又过了一会,这会,来的终于不是商铺里的伙计了,而是邹鶴年的亲朋好友,同道世交。
这些亲友们带来了丰厚的礼品,见到邹鶴年,满脸堆笑,拱手叫道:
“三叔,恭喜、恭喜、恭喜啊!”
“邹兄,恭喜、恭喜、恭喜啊!”
“小年,恭喜、恭喜、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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