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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丰等人见邹鶴山走到耶律塔塔的身边,与耶律塔塔言笑晏晏,举止亲昵,本就诧讶,待得见到邹鶴山对自己翻脸,狠言狠语的,登时心头一震,大吃一惊。
丁丰犹疑一下,讶然问道:“邹大哥,你这是何意?”
邹鶴山冷冷地打量着丁丰等人,瘪瘪嘴巴,语中含着一丝讥讽,缓缓地道:“哼哼!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今日我要代表我兄长杀了你们这些忘恩负义,无耻背主的叛贼!”
丁丰等人听得邹鶴山这般的数落,便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时念转如轮,脸色数变。
丁丰眉头一皱,脸色一沉,道:“邹鶴山,这些年你在我们面前,与你兄长所发生的那些矛盾与争执,是不是都是你们在演戏,刻意装出来的?”
邹鶴山点了点头,爽快地道:“对!”
丁丰眉头慢慢竖起,脸上露出一丝恼意,沉声问道:“这么说,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你们兄弟几年来早就布好的一个局,是特意地针对我们的一场阴谋?”
“对!”
邹鶴山目光明亮,眼中闪烁一丝得意,点了点头,道:“丁丰,我与我兄长若是不露出嫌隙来,你们这些心怀不轨的人,又怎么可能找到可趁之机呢?我与我兄长若是不引蛇出洞,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又怎么会露出獠牙,败露行迹呢?”
丁丰等人遭到邹鶴山的反诘,见邹鶴山说的乃是事实,自己遭人算计,智不如人,气得他们心儿疼痛,脸儿都绿了。
丁丰见耶律塔塔等人于旁冷冷地盯着自己,磨刀霍霍,杀气腾腾的,心里恐惧,忧急如焚,为了扭转气势,摆脱危局,念转如轮,急思对策。
几息时间。
丁丰眼珠子骨碌着,念头闪烁,转瞬,有了主意,于是,神色一敛,眉头一挑,面淡如水,昂然地道:
“邹鶴山,你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整件事情,表面上看似乎是我们自私自利,私德有亏,其实,论其实质,却压根就是你兄弟居心叵测,有错在先。
是,我承认,我的确觊觎你玉沚门的财产,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所谓人性是贪婪的,是经不住考验的,我们既然不是圣人,而你们却又故意制造出,可以让我不劳而获的机会,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是包藏祸心,存心构陷吗?
邹鶴山,我承认,我丁丰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们兄弟俩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们若是良善之人,自一开始,你们一旦发现了我的道德瑕疵,行差走错,你们就应该及时劝诫与纠正,也完全可以将我逐出玉沚门,消除隐患,何至于让我们走到今日这一步了!
邹鶴山,我承认,我丁丰不是好人,但是,你们兄弟提枪捉刀,设局在前,你们对我心怀鬼胎,暗藏杀气,此等心思与做派,怎么说来,也算不上正大光明,一个好人了!
总之,我们想要谋图你们玉沚门的好处不假,那是我们的不对,但是,你们设局在前,居心叵测,自一开始,你们的心眼就长歪了,行事就走偏了,不是吗?”
耶律塔塔等人听了丁丰逻辑缜密,层层递进的诡辩,粗略地似乎有些道理,差点就信了,差点就给丁丰拍掌叫好,竖直拇指点赞了。
邹鶴山神思澄明,明辨是非,他听了丁丰这巧舌如簧,移花接木的一番诡辩,呵呵呵的,冷笑一声,斜睨着丁丰,一脸不屑,轻蔑地道:
“丁丰,你虽然话儿说得弯弯绕绕的,很是漂亮,其实,却全是东拉西扯的放狗屁!
自古至今,纵观内外,无论是宗门、还是国家,当权者莫不希望他的属下皆是忠勇之辈,为了证明属下的品德,这考验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我玉沚门对你们这些属下进行道德考验,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们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何错之有?
再说了,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你们这些人道德败坏,丧尽天良,自己通不过我们的道德考验,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怎么能够怪怨别人呢?
总之,你们强词夺理,颠倒黑白,你他妈的下流无耻,还要不要脸了啊?”
丁丰等人遭到邹鶴山的严词批驳,语言暴击,自知理亏,气势一堕,脸颊微热,又不说话了。
邹鶴山一脸愤恨,手指丁丰,继续斥责,大声叫道:“你这狗贼一直对我玉沚门心怀不轨,暗藏杀心,就算我们百分之百地信任你,就算我们将自己的肉割下来喂你,你也不会念着我们的好,到最后,你一旦有了机会,你依然会将我玉沚门毁宗灭门,将我邹氏屠杀殆尽的?”
丁丰咳嗽两声,目光柔和,神色淡定,继续狡辩:“邹鶴山,说话行事,当以事实为依据,你的推断终究只是推断,并不等于事实,所谓凡事有其果必有其因,我们现在之所以变成这副德性,除了我们自身的原因之外,也跟你们兄弟俩的恶意诱导,存心陷害有关,所以,请你不能要刻意地对我们进行污蔑,这样对我们不公平,很不公平啊!”
“公平!”
邹鶴山听了丁丰叫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一声,怒极反笑,即儿,眼睛暴睁,瞪着丁丰,厉声叫道:“老小子,你别跟我扯这些虚的,尽管你将自己掩藏的很深,但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如果我的消息无误的话,你应该不姓丁的吧?”
丁丰心头一颤,眉头跳了一下,但是,他心理素质很好,面上却波澜不惊,装起糊涂来,微微一愣,讶然问道:“什么!我不姓丁?我不姓丁,那我姓什么?敢情什么时候,我父母把我家的姓氏都改了吗?我爹娘私自改了姓氏,我怎么不知道呀?”
邹鶴山斜睨着丁丰,冷冷地看着对方的表演,即儿,唇角微翘,一脸轻蔑,解释道:“一百多年前,我们玉沚门在康源做生意的时候,遭到了金水门罗氏的刁难与欺凌,双方发生了恶斗,后来金水门惨败,罗氏自此销声匿迹,事情过去很久了,我们以为此事就此翻篇,谁知道罗氏不甘心,时间想着报复,伺机卷土重来,想要整垮我玉沚门,而这个主谋之人,应该就是你吧?”
其实,丁丰心里并不惧怕邹鶴山与玉沚门,但是,他却恐惧魔门圣教,所以,他瞥了耶律塔塔等人一眼,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连忙否认:“嘿嘿!邹鶴山,你真是好笑,这平白无故的,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金水罗氏,而所谓的金水门罗氏,我以前压根就没有听过他们的事迹,更不知道江湖上以前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好了!”
邹鶴山不想跟丁丰废话,挥了一下手臂,眉头一皱,一脸的不耐烦,大声叫道:“罗复,我也不想跟你继续啰嗦了,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这个金水罗氏的第二百八十三代嫡系子孙,金水门现任门主的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证据确凿,你是无法抵赖的,而我现在只想问问你,今日你是选择自杀呢,还是选择被杀?”
丁丰的确是金水罗氏的嫡系后代,名叫罗复,是金水门如今的门主,几十年前,他潜入玉沚门卧薪尝胆,苦心经营,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覆灭玉沚门,屠戮邹氏,为宗门报仇雪恨。
罗复见自己的底细已经被邹鶴山摸了个清清楚楚,而听得邹鶴山这说话的口气,那是不肯罢休了,他略一思忖,觉得此时此刻,实在没有隐藏的必要了,若是一味的否认退缩,反而让人瞧不起,失了志气。
罗复念及于此,主意一定,便打了一个哈哈,眉头一舒,神色坦然,点了点头,叫道:“邹鶴山,你说的对,鄙人正是金水罗氏,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想必咱们这一番血战是避免不了了,尽管你今日有魔门圣教给你撑腰,但我也不怕你,我罗氏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跪生的孬种,你想要动手,那就放马过来吧!”
罗复说罢,手臂一抖,掌心之中,便多了一杆银枪。
邹鶴山见罗复话儿说得硬气,倒也有些骨气,心头一软,便侧脸瞅着耶律塔塔,淡笑着道:“耶律兄弟,我玉沚门做生意一向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算大家做不了朋友,也尽量不要做仇人,所谓做人留一线,回头好见面,虽然金水罗氏是我玉沚门的仇人,可我们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绝,所以,你们待会动手,你们只需给这个姓罗的一些苦头即可,却不必伤害他的性命的!”
魔门圣教做事的风格一向是,对于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人,那是赶尽杀绝,永绝后患,所以,耶律塔塔等人对邹鶴山的妇人之仁,很是不以为然,只是,耶律塔塔等人都是被储君殿下指派来给邹鶴山当的打手,至于玉沚门任何决定,他们无权干涉,也懒得理睬。
耶律塔塔点点头,招呼三个同伙,笑道:“大家都听邹二爷的,今日咱们对付罗复这些家伙们,只需让他们吃瘪瘪就可以了,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的!”
耶律塔塔说罢,身子一闪,举起拳头,率先出手,便冲向了罗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