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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人影闪烁,几百个黑衣人登时围住了云牧天等人。
一个身材瘦高的黑衣人缓缓上前,目光阴鸷,冷冷地瞅着云牧天等人。
这时,原本双眼紧闭,晕迷过去的云牧天突地睁开眼睛,坐直了上身,动作轻柔地拍拍那个背着他的属下,淡淡地一笑,道:“阿丝塔,放我下来!”
阿丝塔半蹲着身子,松开了手臂。
云牧天双脚落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腰挺如松,双手负背,目光鹰隼一般锐利地环视着黑衣人等人。
几息时间。
云牧天定定地盯着那位越众而出的黑衣人,唇角一翘,冷冷地道:“渭清源,咱们又见面了!”
那个黑衣人身子一颤,愣了一下,便缓缓地解开脸上黑色的面罩,露出一张端正的面容来。
来人果然是渭流门的渭清源。
渭清源向云牧天拱拱手,淡然一笑,态度恭敬地道:“渭某见过云教主!”
云牧天嘿嘿一声,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玩味地瞅着渭清源,没有说话。
渭清源问道:“云教主,渭某如此藏匿行迹,居然还是被你瞅出了真身,你可真是好眼力啊!”
云牧天淡淡地道:“渭清源,你可以遮住你的脸,可以捏着嗓子说话,但是,你能掩盖你的眼神与气息吗?
对于我这种超级强者与老江湖来说,看待事情,如果还仅仅单靠一双眼睛去观察事情的本质,那岂不是白混了吗?”
“嗯,说的很有道理!”
渭清源笑着点点头,打量了一下云牧天,见到云牧天这精神抖擞的样子,讶然问道:“你刚才没有受伤,一切都是你伪装的?”
云牧天哼了一声,语中含着讥讽,冷冷地反问:“云某的仇人比这竹林里的竹子好要多,这天下想要杀我的人多如牛毛,如果这么一点手段就能撂倒我,那我岂不是死了千回万回了吗?”
“也对!”
渭清源点点头,笑道:“云教主,你要是能够这么轻易地死去,那就不是云牧天了,就更没有现在的混天王城与魔门圣教了!”
云牧天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渭清源,你们在这里伏击我,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屁话的吧?”
渭清源摇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今天将云教主挡在这里,乃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是吗?”
云牧天哦了一声,道:“什么事情,难道会比杀了我还要重要吗?”
“对!”
渭清源点点头,笑道:“比杀你重要多了!”
云牧天道:“是吗?说来听听?”
渭清源道:“云教主,渭某今日想要问你,你自从将舒儿殿下迎回了混天王城之后,你可想出了什么法子,能够破除她身上的封印,让她继续修炼赤血神链了吗?”
云牧天一愣,翻了一个白眼,哂的一声,冷冷地道:“此事与你无关!”
渭清源摇摇头,神色肃穆,道:“云教主此言差矣,其实,舒儿殿下能否修炼赤血神链,与我可是牵扯甚深,大有干系!”
云牧天道:“哦!此话怎讲?”
渭清源道:“首先,我与舒儿殿下并未割袍断义,情分还在,我与她现在还是师徒关系,我这个师父关心一下徒弟的前程,总是应该的吧!
其次,当年我给了你们赤练神诀,你们给了我黄金万两,你们算是兑现了对我的承诺,但是,现在舒儿殿下的赤链神诀并没有修炼成功,也就是说,我并没有完全地兑现对你们的承诺,
因此,我现在关心一下自己的徒弟是否能够继续修炼赤血神链,那不是合理合法,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渭清源不提旧事倒也罢了,现在他一提到他与云舒儿的师徒关系,云牧天听了心里就来气,仇恨至深。
“闭嘴!”
云牧天双眼冒火,横眉竖目,指着渭清源,咬牙切齿,厉声呵斥:“渭清源,见过无耻的,就没有见过像你怎么不要脸的人。
当年你出于私心,虽然送了我女儿一本秘籍,却故意挑起了一场仙魔大战,让我魔门圣教损失惨重,而且,你还趁我御驾亲征的时候,偷袭我紫玉宫,间接地害得我夫人惨死,让我女儿家破人亡,亲人离散。
说白了,你才是我女儿一切苦难的根源与制造者,时至今日,你居然还好意思提与她的什么师徒关系,你是不是当别人都是傻瓜,这么好容易欺骗的吗?”
渭清源被云牧天当众揭露了他的阴暗史,神色一滞,脸颊一热,颇有一些羞愧。
渭清源不想与云牧天纠缠那些不堪的过去,略一思忖,于是,咳嗽两声,神色一敛,淡淡地道:“云教主,假如我有办法破解舒儿殿下身上的封印,让她能够继续修炼赤练神诀,不知你是否愿意跟我合作?”
云牧天一愣,见渭清源脸含微笑,态度很是真诚的样子,念头一闪,神色一敛,淡淡地道:“渭清源,你阴险狡诈,冷酷自私,你说的话如何教人相信?”
渭清源笑道:“云教主,我的话是否可信,那就得看我给你这个法子,是否能够真正地破解了舒儿殿下身上的封印,让她继续修炼赤血神链!”
云牧天略一思忖,问道:“渭清源,所谓无利不起早,你我乃是仇人,你这么煞费苦心地帮助我,难道就不想要什么好处吗?”
渭清源点点头,笑道:“云教主,你也知道,我渭清源并不是什么圣人,像我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干那些没有好处的事情,我这么帮助舒儿殿下,当然是要好处的,而且,这好处要得可能还不啊!”
云牧天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渭清源唇角含笑,一字一顿,缓缓地道:“天下二分,我得其一!”
云牧天眉头一皱,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是想要我魔门圣教的圣君之位吗?”
“不不不!!!”
渭清源摇摇头,道:“云教主,你想岔了,我的意思是,我帮你解除了舒儿殿下身上的封印,让她继续修炼赤血神链,等她神功炼成,统一天下之后,我希望你能够划分出一块地盘来作为我的报酬,让我可以发展我自己的宗门!”
云牧天略一思忖,摇了摇头,道:“渭清源,你的想法虽妙,但是,要想实现,却犹如镜花水月,幻梦一场!”
渭清源问道:“此话怎讲?”
云牧天道:“渭清源,其实,道理很简单,魔门圣教要想统一仙道玄门,首先需要扳倒秋怀慈这座大山,可是放眼天下,有谁能有十足的把握打败秋怀慈?
至于我女儿,她跟她师父秋怀慈朝夕相对,相互倾心,俩人早就暗生情愫,生死相许了,因此,就算舒儿日后修炼了赤练神诀,天下无敌了,你还能指望她去打败她的心上人吗?
只要我的女儿不肯向秋怀慈出手,就没有人能够打败秋怀慈,只要秋怀慈这尊大神屹立不倒,谁要是想着统一仙道玄门,那岂不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吗?”
渭清源目光潋滟,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道:“云教主,舒儿殿下要是学会了赤练神诀,天下无敌,就算她不愿意与秋怀慈刀兵相见,难道你就不会想办法逼着她跟她的师父反目成仇,进行对决吗?”
云牧天一愣,定定地盯着渭清源,稍顿,嘿嘿一声,冷笑着道:“渭清源,天下的父母莫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生幸福美满,我亦如是。
舒儿与秋怀慈倾心相爱,喜结连理,本是好事,你居然希望我去逼迫我的女儿跟她的心上人刀兵相见,你死我活,这种馊主意亏你想的出来?
当然了,这种狠毒的计划,也只有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才想得出来!”
渭清源不在乎云牧天的讥讽,神色坦然,淡笑着道:“云牧天,其实,爱情是一件最不靠谱的事情。
人的感情是可以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人人都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大家今日可以相爱,明日也可以不爱,今日可以爱你,明日也可以爱他,不是吗?
就比如云教主你,不管你对凝玉夫人有多么地深情与不舍,可是,凝玉夫人逝世之后,时过境迁,因为各种原因,你现在还不是有了新的女人,新的孩子,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吗?”
凝玉夫人的蒙难是云牧天心头永远的痛,云牧天现在听得渭清源旧事重提,揭他的伤疤,心头火起。
云牧天脸色一沉,目露凶光,怒视着渭清源,掌中暗蓄真气,沉声呵斥:“姓渭的,你在讥讽我吗?你不要忘了,你才是害死我妻子的元凶,血海深仇,云某无一时可曾或忘!”
渭清源神色一敛,态度恭敬地道:“云教主,渭某绝对没有讥讽你的意思,至于凝玉夫人之事,日后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今日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舒儿殿下现在可以爱着秋怀慈,但是,时过境迁,她也可以不爱秋怀慈,不是吗?”
云牧天冷冷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即便杀了她心爱的男人,时间久了,她另外有了喜欢的人,她就没事了,是吧?”
“对呀!”
渭清源点点头,道:“云教主,世间的男女情爱,不过都是一些虚幻之事,除了浪费时间与生命,对于人生毫无益处。
渭某一直认为,人生在世,只有追求不世功勋,能够青史留名,方才算得上是这人生真正的价值与意义,才不枉活了这一场。
就比如说,如果舒儿殿下能够神功盖世,勘破情爱,一统天下,万世为尊,不管后事如何,那都将是一件功炳千秋的大事,是何等的荣耀,不是吗?”
云牧天见渭清源说话之时,眼中流光溢彩,一脸兴奋,慷慨激昂,巧舌如簧,看他那激动的样子,那里是在描述云舒儿的巅峰时刻,这分明是在述说他自己的光辉未来嘛!
云牧天心里岂有不明白渭清源这搅乱天下,坐收渔利的诡计,面上却是不动神色,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嗯!你说的很对,世间的情爱,的确是一件虚幻之事,只有万里河山与不朽之名,才算得上是人生真正的价值。
那请你跟我说说,你究竟有什么计划,可以破解我女儿身上的封印,让她继续修炼赤血神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