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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在夏商时属九州之一的徐州。
春秋战国时,先属鲁后属楚,秦时属东海郡。两汉时属徐州刺史部东海郡。东魏武定七年,始置海州。唐高祖武德四年,海州置总管府,唐太宗贞观元年,属河南道。宋太宗至道三年,分天下为十五路,海州属淮南路。宋神宗熙宁五年,分淮南路为淮南东、西路,海州属淮南东路,下辖朐山、东海、沭阳、怀仁四县。
从应天到海州八百里,有宽阔平坦的官道,神棍和种彦崮等人信马由缰,一路巡视过去,直到第五日的午后时分才到了海州。
海州城始建于梁武帝天监十一年,全长九里一百三十步,高二丈五尺,城有四门,东西南北分别为镇海门、通淮门、朐阳门和临洪门。
进了城,呼延通却不在,只见到了陈克明。
陈克明见神棍和种彦崮居然不远千里跑来海州这个犄角旮旯,着实大吃了一惊。
“相公、种帅,呼帅昨日就去了岛上,估计今天也不回来了。”
“嗯,不妨事。”神棍点头道:“老呼抓的够紧的啊。”
“是,呼帅怕下面人会偷懒,经常往岛上跑。”
“现在进度如何?”
“有呼帅亲自盯着,进度比预想的还要快些。”陈克明禀告道:“目前已新造五千料车船一十九艘。”
“这么快!”
“嗯,呼帅盯得紧,又从各地征募了不少熟练船工,所以进度很快。”
“现在有多少船工?”
“一万多人。”
“还真是不少啊。”
“嗯,现在岛上比海州城还热闹。相公,末将要不要差人去请呼帅回来。”
“不必。海州离岛上远吗?”
“不远,海州和东海县就隔着条海湾,只有十几里远,坐船小半个时辰就能到。”
“那好,你速速去安排船只,我们去岛上。”
“相公,您看这天色也快晚了,是不是在城内歇息一夜,明日再到岛上去?”
“无妨,去岛上歇息也是一样。”
“好,相公、种帅请随我来,码头上都有船只备着,可以直接出海,便当的很。”
“好,走。”
出了镇海门,就是码头。
刚到码头,一股浓郁的咸味和腥味扑鼻而来,码头上忙忙碌碌,一筐筐海货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银光,返航的渔民每个人脸上除了汗水,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码头好热闹啊。”种彦崮不由地赞叹道:“这是渔民出海打渔回来了吧。”
“是啊,种帅。”陈克明应道:“渔民也要靠天吃饭,天不亮就出门了,到了午后涨潮时回来,日晒雨淋,辛苦的很。”
“嗯,民生多艰啊。”
神棍又发起了感叹,“出海打渔不单要靠天吃饭,还很危险,万一遇上什么大风浪的天气,就有船覆人亡的危险。”
“看来今天收获不错啊。”
“嗯,这些日子风平浪静,鱼获特别多。”
“嗯,现在这个日子正式鱼虾最多最肥美的时候。”神棍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海里可都是宝贝啊。”
“相公,海船在那。”
“好大的海船。”
看着码头上停靠的两艘两千料的大船,种彦崮问道:“这样的大船,到了海上,什么风浪都不怕了吧。”
“呵呵,你是没见过海上的大风浪。”神棍笑道:“别说是两千料的船,就是五千料的大船如果遇到大风浪,也有倾覆之忧。”
“海上风浪有这么大?”种彦崮看着眼前的大船,有点难以置信。
“你是没见过大海的狂暴,真要遇到狂涛巨浪,再大的船也都像一片叶子一般,一个浪头打来,兴许就没了。”
“相公说得没错。”陈克明接话道:“听渔民说,如果遇到海神发怒,那光景就像是末日一般,一个浪头就有数十丈高,再结实的船只一下子就被拍碎了。”
种彦崮听得咽了咽口水,看着宁静的蔚蓝大海,突然间觉得不那么赏心悦目了。
“好了,上船吧,只要不遇到龙王发怒,海上行船还是很美的。”神棍拍了拍种彦崮的肩膀,揶揄道:“别怕,有哥在,就是掉海里,我也能救你,保准你没事。”
“切!”种彦崮丢过去一个白眼,愤愤道:“老子会怕?开玩笑!”
“呵呵,别嘴硬,上了船腿脚可成软脚虾。”
“哼,指不定谁是软脚虾呢。”种彦崮扒拉开神棍,“让让,老子先上!”
种彦崮一马当先上了船,第一次坐大海舶,新奇的就像个孩子,东蹿西蹿,看得不亦乐乎。
“船要出港了,别窜来蹦去了。”神棍提醒道:“你这样上蹿下跳的,估计一会儿得喷。”
“喷?喷个啥?”种彦崮有点懵头。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我信你个鬼。”种彦崮又丢过去一个白眼,又管自己到船头浪去了。
神棍笑着摇了摇头,一会儿喷泉的景象一定很壮观,好期待啊,哈哈。
天气虽然晴好,因为涨潮的缘故,海上起了小浪,两千料的大船虽然比那些渔船稳当的多,却也随着海浪上下起伏。
大船出了港口,驶出去几里,上下起伏颠簸更加厉害。
神棍瞥了一眼种彦崮,发现这厮这会儿消停了,双手紧紧地握着栏杆,微微扎着马步一动不动,脸上还时不时地抽抽,那强忍痛苦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
颤抖吧,双腿!
嘿嘿,让哥来助他一臂之力。
神棍不声不响地来到了种彦崮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头晕没?”
“哼!”
“脚软没?”
“哼!!”
“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吧?”
“哼!!!”
“呵呵,就知道哼哼,哑巴啦。”
“谁哑…呕……”
种彦崮刚张嘴反驳,胃里翻涌而起的巨浪就顺势冲喉喷涌而出,“哗啦啦”地迎着海风飘飘洒洒。
“嘿嘿,我说什么来着。”神棍趁机揶揄道:“现在知道喷什么了吧。”
“我…呕呕…………”
“看你那点出息,尽逞能。”
神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边摇着头,边给种彦崮拍着后背,“阿瓜,去拿点清水来。”
“是,是。”
阿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应了一声,却突然几步冲到了船边,也开始哗啦啦地喷了。
阿瓜不喷还好,一喷,没想到影响了一大片。
护卫神棍来海州的亲卫,有一多半都趴在船边开始哗啦啦,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和迎风飘洒的汤汤水水,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搞得神棍也有点上头。
好一会儿,集体喷泉的壮观景象才结束,一大班子人都无力地靠坐在船舷边,脸色苍白,一脸生无可恋。
“喏,漱漱口。”
种彦崮恨恨地白了一眼神棍,颤颤的双手接过大碗,漱了嘴,又喝了小半口水,然后把剩下的清水一股脑儿从头上浇了下去。
“好些了吧。”
“他娘的,头昏的厉害。”
种彦崮扔了海碗,使劲地搓了搓湿哒哒的脸,凉水稍微浇去了脑袋的昏沉。
“呵呵,这是交学费。”神棍笑道:“没坐过海船的,大部分都得过这一关,吐吐习惯了就好。”
种彦崮扭过了头,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理这个连狗看了都嫌的。
海船晃悠晃悠,昏了头的种彦崮迷迷糊糊地居然睡过去了。
等他睁开眼,发现海船正在靠岸。
麻蛋,终于到了。
种彦崮揉了揉脑瓜子,攀着船舷,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醒啦,到了。”神棍朝码头指了指,“老呼来了。”
“相公!彦崮!夏侯!”呼延通一边喊,一边拼命地挥着手,开心地跟个孩子似的。
踏板刚搭起,呼延通三两步就蹿上了海船。
“相公、彦崮、夏侯,你们怎么来啦。”
“老呼啊,你这里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种彦崮一看到呼延通,就开始倒苦水,“这海船我是真不想坐第二回。”
一想起刚才的喷涌,种彦崮胃里就一阵反酸。
“哈哈,吐吐就好了。”呼延通幸灾乐祸似的大笑道:“当年我第一次坐海船也这样,吐的想死的心都有。”
“哈哈,我也这么说,这学费得交。”
“哈哈,相公说的妙极,就是交学费。”
“切。”种彦崮没好气白了一眼这两个不要脸的,“走走,赶紧上岸,还是踩在地上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