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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帅,怎么办?”
“任得敬很快就会得知我军动向,他不会坐视不理的,定会派军截击。”种彦崮蹙着眉头,令道:“全军全速前进,要在西夏派兵拦截前抢到请远城十里内。你派些人,去把西夏斥候赶远些,像个吊脚鬼似的。”
种彦崮可不想攻城战变成半道上的拉锯战,他耗不起。
“呜呜呜……”
随着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将士们都一路小跑了起来,河谷里蛇行的队伍明显加快了速度。
种彦崮的队伍也有些奇怪,最前头的居然是一辆辆独轮车。几个兵士推着一辆车,飞快在河谷中前行,车上放的不是什么粮草辎重,而是一面面长盾。
这是什么骚操作?
嫌累偷懒?
旌旗猎猎惊飞羽,关山飞度悍刀行!
“快到了,让将士们再加把劲……”
“呜…呜……,呜…呜……”
就在种彦崮说话间,前方骤然响起了示警声。
“停!”
“报!……”
数十骑快马如河谷间呼啸而过的北风,几个呼吸就冲到了眼前,“大帅,西夏轻骑杀到。”
“列阵!迎战!”种彦崮果断地下达了迎战命令。
在队伍排头的车队闻令,迅速地从车上卸下长盾,又把一辆辆独轮车翻倒在地,瞬间一道堤坝就横亘在河谷里。
原来是这样的骚操作!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简单、有效,瞬间让防御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车墙之后是手持长盾的枪步兵,一根根长枪闪着寒光挺刺,就等着穿串。
细看之下,我擦,枪头居然是三棱军刺!
那极致的线条、那饥渴的凹槽,看着就让人发抖,扎在身上又会是什么滋味啊!
这肯定又是叶神棍的杰作,不得不赞一声好枪头!
枪盾之后是步兵防线,五人一组,两名刀斧手、两名弓箭手、一名投弹手。
三道防线之后便是炮营,绝对的大杀器和胜负手。
炮营刚刚掉头驻好锄,河谷里已蹄声雷动,千军万马动地而来。
“各炮组动作快!”炮营统领窦保吼道:“瞄准了就给我狠狠地打!”
炮组动作麻溜,反应不可谓不快,可马蹄子更快,等第一声炮轰隆隆响起时,西夏轻骑的前锋已杀到三百步内。
火炮射程有限制,覆盖有盲区,三百步内的距离有点让人捉急。
“他奶奶个腿。”窦保当机立断,大吼道:“第一炮队向前,爆燃弹给我平射!”
第一炮队闻令,急忙起锄,一大帮子士兵合力将火炮往前推。
把火炮顶到最前面,炮口调平,来个当头炮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此时两军已经交手,军阵中万箭齐发,西夏轻骑也毫不示弱,充分展现了他们的娴熟的骑射功夫。
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漫天箭雨,卷起千堆血。
“他娘的,包子!好了没有!”焦急难耐的窦保冲第一炮队队将包遊吼了起来。
“好了,老大!”包遊朝身后挥了挥手,恶狠狠地喊道:“炸他娘的!”
“轰轰轰……!”
第一炮队的火炮终于发出了高亢嘹亮的歌唱,单调重复的音符竟如此美妙,让人迷醉。
……
西夏轻骑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看苗头不对,事不可为,立马掉头就溜,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次“亲密接触”,证明种彦崮他们的准备是精准高效的,车墙堵死了骑兵高速冲击的道路,等于剥夺了西夏人最大的优势。
失去冲击力的骑兵在步兵面前就是活靶子,西夏人也知机,根本不敢靠近车墙,只在促狭的河谷里跑着马打着转放着箭。
而第一炮队前出后迸发出来的极度“热情”,直接浇灭了西夏人继续玩下去的念头。
“继续进军!”
此时离清远军城已不足十里,必须快马加鞭、抢占阵地。
今日也必须和任得敬分出个你我高低来,要不然天一黑,就会很麻烦。
……
“大哥,现在怎么办?”望着四五里外不断朝清远城涌来的大军,任得聪有些不淡定了。
任得敬面沉似水,当得到奏报种彦崮大军主动来攻时,他着实吃了一惊,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是什么事情让种彦崮有了胆气转守为攻?
难道金兀术败了?
又或者是细封捺浪那里出了问题?
事情反常必有妖,任得敬心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可又找不到头绪。
他强行收拾了下心情,当下令道:“没罗埋布、妹勒,你二人各领三万人马、一百架泼喜军入山,从两翼攻击,速去!”
“得令!”
“浪讹遇移、理奴。”
“在!”
“你二人领兵六万,趁他们立足未稳从正面突击。”
任得敬盯着还在继续急行军的队伍,叮嘱道:“务必死死缠住敌军,速速去吧。”
“得令!”
“隈才浪罗。”
“在!”
“你速派人去赏移口,看看细封捺浪那边如何,若有消息火速来报。”
“是。”
虽然任得敬觉得种彦崮如此明目张胆地前来攻城,必有所恃,不过与其等着挨炮,还不如主动出击,抢占先机。
既然种彦崮想一局定输赢,任得敬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怕他,总得厮杀过一场才知道谁高谁低。
“大哥,敌军炮火凶猛,咱们是不是先避一避?”
任得恭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小声的在任得敬耳边提醒了一句。
任得敬盯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不悦道:“将士不避锋矢、浴血厮杀,身为主帅岂可轻动。”
被老大批了一句,任得恭悻悻而再不敢多言,心里却觉得委屈,难道你忘了骨勒屈罗和真埋太是怎么死的吗。
就在任得恭腹诽之时,浪讹遇移和理奴两员大将已经点齐本部兵马杀了出去。
“呜…呜……,呜…呜……”示警声再次在河谷里响起。
“列阵,迎敌!”
种彦崮心里还是很佩服任得敬的,知机、果决、狠辣,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刻做出正确的抉择。
车墙很快再次横亘在河谷里,士兵们再次严阵以待,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窦保直接把两个炮队顶到了最前面。
示警声就像是报幕,随着大战帷幕的拉开,河谷里骤然间变得无比热闹。
炮声隆隆、杀声震天!
步跋子悍勇无匹,冒着炮火和箭矢不顾性命地冲杀过来。
夹杂在人群中的泼喜军居然学会了新技能,骆驼一边行进一边发射着飞石,有力地回应着炮火的轰鸣。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涌来!
“各炮组先解决投石机,用爆燃弹!”
窦保见有火油腾空飞来,有些焦急地吼道:“一定要将投石机压回去!”
网再密,也总有漏网之鱼,鱼儿够多的话甚至可以冲破渔网。
火炮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在河谷里爆起一朵朵炽烈的火团,可饶是如此,仍有大量步跋子杀到了百步之内,短兵相接已不可免。
幸好一开始就有两个炮队前出顶在最前面,对阻滞敌军的冲锋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但两个炮队不足以封锁整个河谷,大量的步跋子从炮队的盲区杀上来,特别是河谷边缘两侧,漏网之鱼已冲到了车墙外,手雷的炸响已开始迎合火炮的轰鸣。
种彦崮面色冷峻地盯着战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抽出别在腰间的“千里眼”,仔细往清远城方向看去。
清远城上人影绰绰也盯着这边看,但看不真切面容,城外河谷里营帐连绵不绝,很多兵士在奔跑忙活着。
“嗯?”
种彦崮眉头一皱,望远镜在扫视中,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
种彦崮重新将视线聚焦到了那个点上,这是清远城右侧的山峦,刚才镜头里好像有个东西一闪而过。
“嗯!”
种彦崮被镜头里一闪而过的东西惊住了,那是一根移动的木棍,顶端还有个圆盘似的东西,种彦崮又将视线对准了战场上的投石机。
我擦,这个老阴逼!
幸好老子有“千里眼”,要不然着了你的道都不知道。
种彦崮当下大喝道:“刘进、于庆峰!”
“种帅!”
“你二人即刻带本部人马上山!”种彦崮指了指河谷两侧的山包包,吼道:“挡住西夏人,护住两翼,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