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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清妍遇太子怀渊,是在她父亲的循清园中。
那年,她方豆蔻,他已至弱冠。
那日天色晴好。
清妍从母亲园中出来,方方记起了父亲,算得父亲已是散学之时,便匆匆去循清园中寻父亲。
才至门口,便见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郎款步走来,自是眉目如画,他微微一笑,说道:“清妍姑娘,老师已先行离去。”
清妍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想着确实未曾见过,到是又着实熟悉,“公子如何认得我?”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幼时便已见过了,可算作旧相识。我自是一直记着清妍姑娘的,唉,原来是这样啊。”说着,似有委屈,连头也低了下去。
清妍被父母保护的极好,自是不知眼前的此人是故意如此,忙开口道:“我自小记性不好,如今你再告诉我,我们算作再相识,我亦不会再相忘了,如何?”
说着,她便撞见了他眉语间的温柔与眼中的惊喜,到底是女子,面皮薄,别过头去。
就听着那男子,憋着笑意,用着清朗的声音回道:“小生怀渊,清妍姑娘可以叫小生阿渊,姑娘可定要记好,此生别再忘了小生。”
她觉得似有什么不对,可亦说不上来,便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他们道了离别。
哪有如此巧合,一切不过一男子早已自初见便盯上了这个单纯天真的姑娘。
“阿渊。阿渊。”她看着已经远去的白衣公子,笑着低声喃喃道。
她知道了,他是那个名满怀国、风姿卓然的太子,可是不是说他天性不喜笑吗?刚才为何笑得如此惑人?
想着,清妍又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小脸。
(“还记得我与他相见之时,他便已是风姿卓然的模样,可他对旁人不笑,他只对我笑。也就是那眉目如画的翩翩少年郎于我一笑,我自是葬送了我今生所有的情爱相较。”)
就此两人来往渐密。
一日,清妍又哄得太子殿下为她翻墙去买城西买南乡糕点。
待人再翻墙而来,清妍左手方接过他手中的糕点,右手便把一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塞到了他的手中。
他握着这香囊,仔细看了看,勾唇笑道:“蒋二小姐何时会女工了?这绣的鸳鸯当真不错。”
清妍原本红着脸,满含期待地等着心上人的夸奖,闻言又迷惑了,“什么鸳鸯啊?明明是并蒂莲啊。我第一次绣了,花了好半个月呢,怎么绣得这样丑,让你都认不出来。”
清妍撇了撇嘴,眼泪已是在眼里打转。
怀渊一看,敢情这鸭子是并蒂莲啊?可一听半个月又心疼上了,连忙哄道:“清儿,亲手为我所做,我自是欢喜的。”
说着,当着清妍的面便急忙佩戴在了腰间,“一生不换。”
清妍羞涩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不就对了嘛。
突然,怀渊正色道:“清儿可愿嫁于我?”
闻言,清妍欲点头,可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男子,她又拐了弯说道:“不愿。”
“嗯?”怀渊拉了拉清妍的衣袖。
清妍继续道:“不愿。”
怀渊皱了皱眉,委屈地问道:“为何?”
清妍便不再开口,只是摇头,可是见委屈巴巴的太子殿下,还是忍不住发了笑。而怀渊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丫头摆明就是捉弄自己,想看着自己为她着急。
他拉过清妍,委屈地盯着她,而清妍还是摇头,怀渊突然不委屈了,伸手摸抚着清妍的眉眼,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清妍身体已经僵住了,满脸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了,便轻轻地推开了怀渊,瞪着他。
怀渊得逞地笑了笑,开口道:“我已向父亲说明,赐婚的懿旨想来要到了,你不嫁我,还嫁谁呢?”
说着,怀渊嘚瑟地当着清妍面摸了摸自己的唇,挑眉一笑,而清妍的脸又红上一分。
怀渊将自己的玉佩交于了清妍,道:“这是我周日抓周所得,与我一并交于娘子了。”
清妍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快走,转过身去,也摸了摸自己的唇,笑得甜蜜。
而再见之时,是他们即将大婚的前三个月的一日,他翻墙而来,手中还带着南乡糕点。
怀渊一手拉过清妍,抱着清妍,笑着道:“妍儿不出三月,你便是我怀渊唯一的妻了,我定不此生定不相负。”
这话才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不不,是怀渊生生世世绝不负清儿。”
清妍感受着怀渊温暖的怀抱,眼中有泪,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生生世世绝不相忘相负,她记在了心里。
看着似乎又惹哭了心爱的姑娘,怀渊轻轻地拭着清妍眼角的泪,开口道:“往后啊,我定要要带着我和我们的孩儿去郊外踏青赏花,与孩儿说上一说,他们的娘亲是个爱哭的小丫头。”
闻言,清妍由哭转笑,轻轻地推开了怀渊,笑道:“不知羞,谁要与你有孩儿了?”
其实,怀渊耳朵也是红红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便匆匆地溜走了,对,还是翻墙而出。
可是,那个少年还是失约了,那个女孩亦不再是那个眉眼干净、天真无邪的姑娘了。
有些人来是与你秉烛共话桑麻,而有些人来,不过一个照面,便已是需要怀念半生。
可已共许白头,来世亦会聚首,天涯咫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