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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间,鸟儿翻飞叽叽喳喳。宁晨远找了草药,回到山洞内。
雨过天晴,淅淅沥沥地雨滴依然不断。白日山洞不必生火,被困之人可见分明。
僧人锁骨如柴,眼神凹凸。活脱脱只剩一副骨架一般,甚是诡异。
但那双有着微弱亮光的眼眸,还是让宁晨远感到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的记忆中对青山寺只是听闻,未曾眼见。更未踏足过,而此人是青山寺的僧人,更不会出现在临安城内。
他究竟是谁?为何会被害?宁晨远不问,僧人亦不说。抛下他走人,对于心善的宁晨远来说是不可能的。
“可要我去通知你寺内之人?”僧人摇头。眼神黯淡,“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已死之人忽然出现,确实会引起误会。
“这几日,我为你疗伤。但治标不治本,你的伤势过重,恐难以长久。若你有什么遗言,可告知与我,在下宁晨远,定当尽力!”
“宁晨远?”僧人似乎认识他,喃喃低语,眼神空洞地看向他。
“我、”僧人想说什么,可身体传来的痛楚令他身不如死。
“你暂且不要说话,这几日我会陪着你,给你吃喝,让你有个缓冲,若是觉得有气力了再说。”他打算滞留两日。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念想,他去山里打了两天野味。
俊朗的脸颊白皙如玉,衣衫虽然狼狈,样貌气度却不减丝毫。僧人看他的眼神有了变化,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他对宁晨远说了往事,并留下最后的遗言。
提着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气绝了。宁晨远不忍见他尸身暴露在外,就找来石块将他封存。在石块上他刻下几个字,无名僧人。第四天的清晨他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山洞,策马而去。
耽搁了几天,他决定改走水路。来到码头,牵着马上船。渡江而行可减少路程,却需费些波折。
“父亲,您看,有马匹?”身后传来一道童稚清脆之音。宁晨远回头,他戴着帽檐,并没有显露样貌。
发声之人是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他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马匹。
“大哥哥,这马是你的吗?”
“谦儿,不得无礼!”是男童的父亲。其身后还有一个大腹便便地女子,另有两男两女的侍从在侧。
宁晨远对着男子微微颔首,又对男童道:“是我的马。”
“马儿可以带上船?爹爹,那下次带上我的黑风好不好?”男童对身后的父亲央求。男子浓眉大眼,体态端正,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谦儿,等上了岸,为父给你找一匹马便是。旁人的东西莫要眼馋!”
“哦,孩儿知晓了。”男人的训言让宁晨远惊讶。
“谦儿,你过来。”是妇人在对男童招手。
宁晨远知自己身份特殊,不宜与人太过亲近,就想转身不再理会。
可男子却走到他身旁:“这位公子是为了缩短路程而改走水路的吧?”男人睿智,宁晨远抱歉道:“正是。在下在外停留多时,唯恐家人牵挂,故,改为水路。”
“呵呵!听公子口音,倒像是当地之人呐。”宁晨远帽檐下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他竟然听得出来!
“先生好耳力。”他不否认。
“哈哈!我不是什么先生。鄙人司徒,刚才是幼子及内子。”
“幸会!”宁晨远生疏却不失礼数的拱手。男子亦抱拳回礼。
“不知公子前往何处?”宁晨远看看周围,船上之人大多数是平民百姓。于是回道:“在下前往岳阳。”
“岳阳!那倒是巧了。我们一家要去汾西,就在岳阳的隔壁。”
“哦,原来如此。”没有再多说什么,男子笑笑,礼貌颔首地离开。宁晨远背过身去,远望江河。
“夫君,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船舱内,妇人捧着肚子问男子。
“只是一个回乡的人罢了。”男子没有多说,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爹爹,他的马儿好大。”司徒谦一脸的羡慕。
“嗯。等你的黑风长大些,就会成为高头大马。”
“孩儿知道。爹爹,娘亲,孩儿一定好好习武,以后能骑上高头大马。”
“嗯。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司徒林的儿子。”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畅快和谐的笑声传到甲板上宁晨远的耳中。
“宁儿、糖糖、轩儿,你们好吗?”想起自己的家人,心中千头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