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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境内人群种类繁多,有不少民族相聚在一起。肤色也略有不相同,白肤、棕肤、黑肤、黄肤、多种混杂。面貌也大不相同,高鼻梁,黑眼珠,褐色眼珠、甚至还有浅蓝色眼珠。民众的繁多,管理模式亦混乱不堪。
大战过后要养活这么多人实属不易。辽国皇帝在征战多年终于愿意停下脚步,虽不能一统天下,却几乎已经超越大宋国。
公主的送亲队伍终于在一个月零五天后到达目的地。辽国首都、皇帝居住的城池内。
“殿下,前面就是辽国首都,我们的到来势必已经有人知晓。进城后您不可有所动作。”安宁的意思是让赵英不要东张西望。
“阿宁放心,我知道。”赵英贵为公主在外的庄重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恭迎、大宋国公主!”在城内有官员和将领来迎接,其阵仗倒还算隆重。就见街道两边民众纷纷避让,公主座驾由马车改为宫廷车辇,赵英一身红衣,头戴金色华冠,金步摇在她身形的移动下微微晃动。一把团扇遮住她的正面,由宫人搀扶她下马车上车撵。
她要嫁的人辽国并没有说明,当时大宋国皇帝一心为了和平,就仓促的答应了和亲之事。其辽国皇帝的年纪跟大宋国皇帝差不多,对于公主而言,若是嫁给皇帝就相当于嫁给了一个老头。
故、赵英心中忐忑。辽国皇帝有三个儿子,大皇子已经有正妃,不可能让赵英做侧妃。二皇子长年在外征战倒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就他的名声不是很好。传闻嗜血凶残,面目可憎。三皇子年纪十七八岁,从小身子骨不好,养在贵圈里不问世事。
除此外,辽国皇帝还有两个义子,样貌和品行都不知,只晓得都是大将军。
另有郡主若干,年龄不详。后宫嫔妃百人,比起大宋国皇帝,算是少的了。
安宁作为御侍跟随公主身侧,另有婢女梨花,还有送亲队伍首领,沈副将。其他侍卫若干。另外的人员在送完亲后,有留下待命的,有被遣送回大宋国的。
宁晨远眼睁睁看着安宁跟随公主的队伍而去,心中担忧,俊眉紧锁。
从今日起,他们要见面就难了。
“公子,我们也去找住处吧?”李管事打断宁晨远的凝思。
“好!”公主队伍离开不久,街道上又开始了热闹喧嚣。
宁晨远和几个家奴逛了数条街面又特意察看了当地的地形,最终在日落前决定在西郊处落脚。此地距离辽国皇宫最近!
“这里空置了好久。几位要是打算长居需要修缮一下。”介绍人说道。
“多谢,我们知道了。”李管事给他银子,那人才笑着离开。
“你们先进去打扫一番。小李,你去看看需要置办些什么?我与公子要去前面探路。”李管事交代吩咐随行的小厮。在宁晨远的队伍中没有女眷,都是马车夫小厮跑腿,而且都是李管事的徒弟,多少都有些武功底子。
“李叔!我们去看看辽国皇宫的外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头宁晨远他们刚抵达辽国城都,另一头的唐剑早已在几日前抵达了边关的大宋国军营。
“舅父!公主队伍已经到达辽国城了是吗?”唐剑急切的走进将军营帐。
他思念安宁的安危,人在军营,心在辽国皇城。
“阿剑,我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军营,不可逾越!”岳锃是个铁骨铮铮地将军,做事情一板一眼,军营内更是军令如山。
“对不起,岳将军。”唐剑立马道歉改了称呼。
“岳将军,唐小弟年轻气盛,又是第一次入军营,难免会有不懂之处,岳将军还是不要太严厉了嘛。”其他将领们纷纷劝慰,岳锃却面不改色,义正言辞的道:“谁没有年少时!既然是第一次入军营,就理当效法前辈,谦恭有礼。去、自罚五十个深蹲!”唐剑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再造次。他舅父的脾气他了解,咬牙转身出去。其他人想劝,见岳锃一脸严肃,也只好作罢。
五十个深蹲而已,唐剑受得起。只是心底挂念佳人,难免有所不虞。营帐外,唐剑在雨中抱拳深蹲,一点不敢怠慢。心头窝火,身体更像在发泄。
士兵们都在围观,岳锃和其他将领也都站在帐篷口看着他。雨势渐渐变大,五十个深蹲对于一般人而言根本做不到。但对于唐剑而言,更像是锻炼。
“知道自己错了吗?”在雨中岳锃对着唐剑大吼。
“我错了!甘愿受将军责罚。”唐剑已经浑身湿透。
“好。知错能悔才是将门之后!”一连数日,唐剑都被岳锃指派去操练。初到军营,唐剑很多不懂。好在他是岳锃的人,就算有什么,其他人也不会欺负他。
“你们看。岳将军对他外甥可真狠!”
“哼!那有什么稀奇!岳将军的为人我们都知道。刚正不阿,对谁都不会讲情面的。这唐剑是唐门之后,当年唐老将军在最后一役时,旧伤复发,抢救无效。这唐门也就他一根独苗了。当今圣上又是重文轻武,要不然,这唐小爷,早就继承他爹衣钵了。”
“我可听说,他来是求着岳将军的。好像是为了心上人!”
“啥!心上人?那也不该来军营啊,岂不是送死!”
“咳咳!”不知何时,唐剑停下了操练,走到一旁想喝口水。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他。见怪不怪的假意咳嗽几声打断他们。
“呃!唐剑,你练习完啦?”刚才还在背后议论的人见他来,都纷纷散开。只留下几个端茶倒水的火头军。
“给我来碗水喝。”
“好嘞!一大碗水。”火头军组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普通,身材中等。面色黝黑的他总是挂着一张笑脸。
“唐小弟。你也别怪将军,他是头,严厉那是应该的。”
“我知道。我不怪他。”
“那就好、那就好。”
“叶大哥、您来军营多久了?”唐剑问火头军的组长。
“我啊!在这里呆了十年啦。”
“十年!”唐剑停下喝水的动作看他。
“是啊!整整十年。我在你这个年纪进的军营,一干就是十年。能活到现在,也是老天爷赏脸。”火头军不由得自嘲,唐剑皱眉看他。“那叶大哥还有什么家人?”十年不回家,还有家吗?
“家人?呵呵!早就在十年前全死光啦。”唐剑一口水含在嘴里咽不下去。
“抱歉!”火头军见他迟疑,自己笑出来。“这有什么。唐小弟你还有舅父,应该知足。好好听岳将军的话,他不会害你。”
“多谢!我明白了。”唐剑起身继续去操练。火头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泪光。
话说安宁随公主车撵进了宫。见过辽国皇帝、皇后之后,就被安排在行宫。
一切伺候都是贵宾礼遇。次日,迎接大宋国公主的筵席也宾客满堂。
安宁身穿御侍服,身上的佩剑也被暂时保管。皇宫内阁严禁私带兵器。出入都要查验好几遍。不得不说,这辽国皇帝很谨慎。
“为了迎接英霞公主,孤特开此筵!百官齐聚一同享受筵席。”
“谢吾皇万岁!”大雄宝殿上,辽国皇帝身穿龙袍,头戴金冠。面色红润,声音洪亮。精神饱满的皇帝看上去不过五十开外,身形高壮,威武气势。跟大宋国皇帝不同,更显帝王之风。
在他身旁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优容华贵,体态丰盈,朱唇桃腮,额间映红。看年岁不过三十出头。风韵犹存,气度不凡。
在皇帝的左右下方分别坐着几位皇子、郡主。文武百官身穿朝服,各据一方。脸上神色亦是高深莫测。
安宁目测,现场起码有上百人。如此鸿门宴,让她大开眼界。
今日的赵英,温婉大方,举手投足尽显皇家风范。毕竟是大国出身的公主,就算人没有别人多,那也要在气势上妥妥的。输人不输阵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多谢皇帝陛下的厚爱。英霞无比惶恐,特饮此杯酒,恭祝辽王陛下福寿绵长,体态安康。”
“好!英霞公主果然如传闻一般知书达理,温婉大方。此乃我等的福气,只是不知道是谁能入英霞公主的眼了!”
“素问英霞公主善于骑射,今日不知本王是否有这个机会欣赏一二?”说话的是二皇子。赵英看向说话之人,刚才她不好过于打量,既然人家发话,她就有机会可以好好打量一番。既然他自称本王,那么就是皇子中的一个了。
赵英眼波流转,单纯不知的问:“不知这位是?”回答她的是辽王。
“他是孤的儿子,耶鲁特旗!”
“哦,原来是二皇子。”赵英说着微微施礼。
“二弟,英霞公主远道而来,想必还需好好适应。”这次说话的是大皇子。
“英霞公主,本王,耶鲁特哈。”看面相他应当是大皇子。赵英也微笑施礼。
“我是耶鲁特瓦,排行老三。”最小的皇子也介绍了自己。赵英一一施礼。
安宁暗自观察下来,发现这三位皇子都跟传言有所不同。特别是二皇子,是不是嗜血成性不知道,就光看脸面也不至于是凶神恶煞之貌。宴会少不了酒肉、佳肴、美丽舞姬,声乐杂耍。将近三个时辰的晚宴,可谓精彩纷呈。
“没想到这辽王对我们的到来还算重视。”在回行宫的路上,赵英对安宁喃喃道。
安宁也觉得今晚的宴席确实算隆重了。但她们并不知道,辽国皇帝本就喜欢热闹,奢靡的程度不亚于大宋国皇帝。像这等筵席根本就习以为常,他们抢夺他国的财物不计其数。就连喝酒的杯盏酒壶,都是从别的国家抢来的。
更别提其他的什么金银财宝了。这几年的战争让他们损失惨重,因此才不得已消停下来。为的就是养精蓄锐,找准时机在蓄势待发。鹰,永远也不会为了风景而错失猎物。
赵英暂居的行宫也很华丽。家具一应俱全。宽大的床面比她之前睡过的床都要宽大舒适。
“阿宁,您看这床、好大啊!”
“公主殿下,奴婢去检查过了,被褥好柔软!还有一股馨香气。”安宁过去嗅了嗅,果然有股淡淡地香味。
“如何?可安全?”赵英看着安宁,见她点头才舒口气。
“此被褥里面是羊毛所填,且柔软程度比棉花更甚。馨香气是药材提炼而成,为的是减去羊毛上的膻味儿。”身后有人解释,安宁回头就见一个身穿花色衣裙,头辫马尾,额间戴着银色珠链的女子笑吟吟地看着她们。
赵英上下打量女子,女子见她们打量自己,就表明身份。
“公主殿下你好。我是达伊娜,辽国的三郡主。”
“哦,原来是郡主。你好。”
“你比画像更美丽。”达伊娜看上去很随和,笑嘻嘻地面色秀丽。肤色不像她们白皙而是透着一股草原女子该有的健康色,眉眼含笑的她眼目清澈,唇色暗红。
“这位是你的侍卫?”达伊娜看着安宁。赵英笑着摇头。“不,她是我的女御侍。”达伊娜疑惑地眨眼,不明白女御侍和侍卫之间有什么区别。
“你长得真好看!你是女的?那我喜欢你。”没想到达伊娜一上来就告白。不仅安宁惊讶,赵英也是错愕。辽国的女子都这么豪迈?
“伊娜!不要胡闹!”门口进来一个年长些的女子。她的衣着跟达伊娜差不多,但发饰要繁琐些。
“实在抱歉。我们郡主性子随意,刚才在宴会上不能跟公主殿下说话,就迫不及待地要来见见,还望多多海涵。”
“无妨无妨!伊娜郡主性格豪爽,我很喜欢。”赵英也是爽朗之人,竟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是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相处的。刚才我看你一本正经,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的眼睛里有太多东西,我一看就看出来了。”达伊娜越说越起劲。安宁和赵英互看一眼,都觉得这郡主是个真性情的人。
“好啦!郡主,公主她一路颠簸也该休息了,我们改天再来问候。”女人拉着达伊娜的手,又对赵英恭敬的道别。
“那我们明天再见。”达伊娜挥挥手。赵英也对她回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