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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这次分开不知要几时见?”书院外大槐树下,安宁轻抚安亭的发髻。
“不会太久的,佳节在即。学院定会放假。届时,阿姐来接你回家。”
“好哎!那我们可以去山上木屋吗?”安宁挑眉,神色诡异地凑近安亭。“你想去木屋作甚?”
“呃!自然是去抓野山鸡啦!还有烤地瓜!”安亭说得天真,安宁直起腰“哦”了一声不疑有他。
这时,有人从书院出来,是赵英和唐剑。
“阿宁!”赵英见树下之人,笑着步下台阶,刚想过去却被身边的唐剑抢先一步。
“安姑娘!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生寻找。”就见他话音落人已来到安宁和安亭的跟前。
安宁讶异他身形敏捷,想必是武功了得。
“唐公子!”
“阿宁、你要走了,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刚才还是安姑娘,这会竟然改口唤阿宁!
不等安宁说话,他又道:“阿宁、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他有马。
“依我看,不劳烦唐公子。来时我与阿宁是快马而行,回去自然也是那般。”没等安宁拒绝,赵英先开口。
唐剑面色一僵,看也不看赵英,眼中惋惜。安宁笑道:“多谢唐公子好意。我与阿七姑娘一道走。吾弟顽劣,还请公子多多海涵!”
“阿宁好生见外。小弟既是你的小弟,亦是我的小弟。放心,有我罩着他,妥妥的。”不去细想他话中含义,安宁道谢:“那就多谢唐公子。”又低头对安亭道:“亭儿,阿姐走了。要听先生的话,多多温习。习武之事,不可鲁莽,强身健体便可。”
“弟弟知晓,阿姐一路平安,代我与爹娘问好。”
安宁微笑点头,跟唐剑颔首道别。在上马前,她不自禁看向院门——白昼光影,雕梁画栋,却不见其他踪影。
不再迟疑,翻身上马,跟着赵英头也不回地驾马而去。
“小亭!你家阿姐会武?”目送佳人离去,唐剑问出心中疑惑。
“不会啊!”安亭知道娘亲不让阿姐习武的。然——阿姐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啊?那么英姿飒爽还是第一回见!
“是吗?”那翻身上马的利索身型可不像普通女子。也不知想到什么,唐剑浓眉飞扬,如此甚好!他最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思及此,心里对安宁更加欢喜几分。
“阿宁,你家住哪边?”途中赵英问。
“安家村!”
“多少路程?”
“十里开外!”就在她们打算一同策马前往,却在距离书院一二里时遇见了宁晨远。
他身边有马车还有家奴。谦谦公子就站在路旁,看着策马而来的安宁略显意外。今天本是他回府的日子,不想有幸见到安宁。于是就迟延了几个时辰,为的就是再见她一面。刚才说要送她,是真话。
安宁见到他,自然停下马来,见他仰着笑脸目视着她,就翻身下马。
“宁公子!”原来他早已出了书院。
“安宁姑娘!”宁晨远笑意浅浅,眼神清亮,举手投足风雅俊朗。
“这位安公子怎会在此?”问话的是赵英。
“赵姑娘。”宁晨远对她略一颔首,眼神仍旧看向安宁,说道:“不日前,家中来信,说是家母身体欠安。晨远今天本就准备回府——”见安宁认真看着他,宁晨远立马道:“不知可否顺道送姑娘一程?”含笑的眼神看向安宁身后的马匹。
见安宁略有讶异之色,则微微上前小步,凑近她耳畔轻声说:“姑娘应该也不忍那随从辛苦颠簸!”他忽然的靠近让安宁心头微跳,耳畔的轻言夹杂一丝淡淡的温热。
顺意回头看向马匹后紧追不舍的随从,安宁愣神!坐马车自然比不得骑马爽快。但若是因为自己畅快让他人受苦,却也不是厚道之事。
略一思忖,她对赵英抱拳:“阿七,今日你我暂时别过吧。”
“阿宁,你这是要坐他的马车?”
“是的。”赵英嘟嘟嘴,看了一眼宁晨远,又看了一眼马车,扬了扬道:“得!我也要坐马车。”闻言,安宁错愕。宁晨远则是笑得云淡风轻。
“如此,姑娘们一道吧。”马车内坐着两女一男。马车外几个随从骑马跟随,李管事侧坐在马车旁,看向那几个骑马的随从若有所思。
“敢问,宁公子家住哪里?”
“临安城!东街。”宁晨远说话间都是看着安宁。
赵英见他看也不看自己,心有不服。挽住安宁的胳膊,安宁疑惑看向她。
“怎么了?阿七!”
“阿宁!你看这公子总是看着你。”闻言,安宁浅笑,看向宁晨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宁晨远也不回避,大大方方的让她看个够!
“宁公子,别来无恙!”
“看来,你已经想起我了!”打开手中的折扇,宁晨远一派儒雅。
“多谢公子照拂吾弟。”
“岂敢。你我本是故友,安亭又是天资聪颖,说不上照拂,只是小小帮衬而已。”
赵英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相谈甚欢,搞得她倒是多余,不由气恼得抱胸不语。
“在下欠姑娘一个道歉。”宁晨远忽然说,安宁不解。
“没想到,当年的英勇少年竟然是女娇娘!实有唐突,还望安宁姑娘饶恕。”
“原来如此。公子不必拘泥,那时,你我本年少,又事出突然,哪来唐突一说呢?”
“如此甚好。安宁姑娘若是不嫌弃,你我日后就是亲厚友人,可好?”亲厚友人!这什么称呼?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一旁的赵英听着宁晨远的话,觉得好笑,这宁公子莫不是心悦阿宁吧?
安宁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接口,是答应他交友的好意,还是委婉拒绝?人家毕竟是临安城首富之子。他们的身份本是天壤之别,现下有安亭在书院蒙人照拂。
逐一沉思后,安宁笑着颔首:“承蒙公子厚爱,此后你我便是朋友。”她对他拱手抱拳,宁晨远温雅回礼。
心底却暗自松口气,刚才安宁的沉思他看在眼里,心中忐忑——好在,她与众不同。
车外的李管事则是暗自摇头。他家这位公子才高八斗。怎奈,对于男女之事属实单纯傻白。
积雪消融,道路平坦,马车代步行之快捷。
夕阳下,安家村口,马车外,几个人一一道别。
“阿宁!今日时间匆忙,下次定要寻你好生游玩!”没等宁晨远发话,赵英抢先一步握住安宁的手说,安宁微笑点头:“阿七,一路顺安。”赵英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村子,潇洒转身,在仆人的搀扶下翻身上马。
“后会有期!”抛下四字,来时匆匆去也匆匆!直到人马走远,安宁才收回目光。恰好对上宁晨远清明含笑的眼,不禁颔首道:“宁公子!”宁晨远浅笑,心中虽有不舍,却道来日方长,今朝一别,他日再见必然不同。
“安宁姑娘既已到家,宁某也当就此别过。”
“多谢宁公子相送,慢走。”目送他上了马车,安宁才缓缓转身回家。
撩开车窗一角,就见娉婷少女脚步轻盈如燕,周遭环境宁静朴素,行走之人如入画的仙子空灵绝美!
杨柳腰枝,春来尚怯铢衣重。眼波偷送。笑把花枝弄。雨帐云屏,一枕高唐梦。
春情动。殢人娇纵。困亸钗横凤。《点绛唇·杨柳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