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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琴与司画瞧见她如今还是如此张扬嚣张模样,往昔那点点情分,再也不愿提及。
那秦太医无视几人之间的烟火气,小心翼翼为花朝把脉,面色泛青。
尔后轮到司棋,瑶华瞧着他额上冷汗,不知心内得怕成什么样子才如此,只好软言轻语:“太医尽管诊断便是,如今这情况,再追究失职与否,也全然没有必要——只消告知本宫,花朝与司棋腹中胎儿到底如何便是。”
话音落,那花朝抬眸望了眼宁妃,便黯然垂下头去,不发一语。
内里情形,她早想的通透,这孩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即便她曾百般努力,伏低做小隐忍在人后。
可司棋哪里还忍得住,直接跳脚起来:“宁妃娘娘,您就这般容不下嫔妾与花朝不成?臣妾等腹中孩子,可是尚书大人发话说一定要保下的,您如今几句话,便要把嫔妾打发了?还有什么叫不追究,这老杂货不知受了谁指使,竟是在药中下了红花——如此下作手段,宁妃,您还要包庇?怕不是与那些想害嫔妾的人是一伙儿的?!”
瑶华凉凉望了她一眼,示意宛静、司画上前将其嘴堵了,莫要再叫她吵嚷的自己情绪不高,一个忍不住再出手打了她。
面上噙着冷笑,瑶华对犹自挣扎不忿的司棋道:“本宫奉劝你一句,莫要为图个一时的口快,忘了自己家的身份与体面!惹得本宫又要忍不住想出手教训你,才知道求饶害怕!”
司棋一愣,却是万般的委屈,又哭了起来,那副梨花带雨,饶是她已经几月的胎像,胖了不少,仍旧是叫人心下怜惜的模样。
瑶华“啧啧”两声,手已经附上其精致的妆容:“皇上都想不起你这么个李采女,你还不知安分些?前些日子里蓉妃与华怡夫人的帝姬不过在外面吵闹罢了,那些人可是你这身份能惹得起的?居然还妄想去劝架领功?挺着肚子在外拿腔作势,哪处的宫人会拿你这个不知廉耻爬上龙床,背主弃义的采女当盘菜?”
见其面色尤为不甘,捂了嘴巴,还不住的欲要嚷嚷。
瑶华心中腻歪非常,面色越发清冷:“莫要给本宫做如此姿态!你做下的恶心事,现在还要叫本宫替你来收场——你以为你每日里叫嚷来的上品燕窝是哪里来的?那内务府里统共给你发了多少的份例银子?自你无宠,那些人可还曾‘光顾’过你这陋室?有了身子便越发娇贵,哼,蹬鼻子上脸的无知蠢货,若不是看在父亲颜面上,你以为花了本宫如此银子,还胡言乱语的攀咬谩骂,本宫还容得下你?!”
瑶华立目而斥,“你的闪失?本宫巴不得你保不住这孩子,你还凭什么威胁本宫?柳尚书在乎的可只是你腹中那块肉,可不是你这个三心两意,妄想攀了华怡夫人高枝的小小家生子!即便你诞下皇子又如何?妄想爬到本宫头上撒野,嚣张作伐?真当你自己是那皇太后还是怎的?没饿死你都是本宫额外开恩,吃着本宫的,花着本宫的,就给本宫老实些,再胡说八道,莫怪本宫与你不客气了!”
那秦老太医在边上侍立,已经被宁妃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冷汗淋漓——与那同样小心翼翼的花朝采女互相一望,全然的惊悚。
花朝见瑶华骂够,连忙上前行了大礼,跪倒在地,自称奴婢:“奴婢不知这流华宫有宁妃娘娘您看顾,还以为只余下奴婢与司棋茫然无措,现今,心也安生许多,不论这一胎如何,都是奴婢的造化——奴婢不求别的,只希翼宁妃娘娘您允许奴婢亲自为腹中骨肉报仇,也算尽了一份为母情谊,好聊以慰藉这没来得及一见的骨肉。”
瑶华挑眉,花朝的伏地,是真心想的通透,与司棋不一样,这女子聪慧,却知恩,恩怨分明。
瑶华亲自上前扶起,对她道:“如今情势如何,还做不得准,还是看秦老太医怎么说,本宫……尽力保你母子便是!”
这算是下了最重的承诺,而若这一胎真的不得保全,也准允这花朝为己为子亲自报复——有她协助,那人,怕也不得好过了!
出来混,真的是……早晚都要还的!
秦老太医抹了把额上细汗:“……李采女之胎,因月份已大,影响……怕是要不足月便要生的。至于花朝采女,月份比之更小,且脉象羸弱……怕,已经是死胎……”
花朝险些站不住,一个踉跄,被司琴从后搀扶住:“小主,小心。”
花朝凄然一笑,垂头:“到底……还是保不得了。”
粲然泪便下,两行清泪,却是饱含失子痛楚,而被捂嘴的司棋也被惊得呆立当场——她们,真的已经千防万防,怎么还是防不住?!
秦老太医拎了药箱,便退出门外,不敢留在屋内,听她们商议。
瑶华望了一眼,便与花朝谈及:“虽司棋孩子保全,却不知会有何并发症,你们且说说最近可有什么动静,令人起疑?”
……细细问询一番,却是花朝与司棋全无精力应对,瑶华令二人先去歇息。
她们虽百般防范,却还是着了道,身边有人通“外敌”是一定的,那红花又不是什么多珍贵的药材,多数人都识得,熬药的药渣中还能见完好形状……
瑶华让司琴去拷问那熬药的宫人,司书已经去查御药房红花出入的明细——至于别个,也有旁事。
晚间,灯火初上,几人都已经将所派事项回禀清楚。
最惹人怀疑的——华怡夫人那里,近日里竟用了大量的红花入药。
瑶华蹙眉,司书忙为其解释:“主子,华怡夫人失子之痛,嗓子已经嘶哑,这红花与甘草入药,乃是按药方而为。”
瑶华点头,看着司书抄回来的,各宫所取这一味“藏红花”的明细,总觉得哪里疑惑——“华怡夫人……不似她的手段啊。”
这么直接就能查到,而以现今的形势,慕容家怎敢再与柳府对立?不怕被那想夺工部的上官家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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