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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日?本宫吩咐下去已经多日了。呵,宸佑宫那边就是不消停,上蹿下跳,每每不安生。”
那碧桃她也有些印象,牙尖嘴利,比那晋了更衣的碧环略逊一筹,却也不是个好惹的。想来,司琴这几日不定吃了对方多少闷亏委屈。
幽幽叹口气,唇角似还带了笑。勾起的唇边,冷意悄然。
司画不明,主子这样怎看着不像是要生气的样子?
不生气最好!司画愣愣头,道:“主子,那这事儿是这么算了,还是……叫司琴姐姐再去问问?”
“不用了,既然那总管被踢了下来,正好,本宫就送她个总管好了!”
司画喜道:“娘娘有主意?”
“嗯……本宫瞧着那内务府的督办刘全,办事倒是尽心,”瑶华明眸微动,分明是有什么算计在其中,婉然道,“虽说华怡夫人有权任免宫中内监官职,可这内务府不是平常地方,皇上断不会置之不理,而李延年又是大内总管,这事……迟早是问到他头上。待会儿再去乾清宫送道甜品,借机与李延年李公公提一提便是。”
言罢,瑶华轻轻一笑,是连日来少有的自信。
瑶华带着司画,往关押冬青的后院而去。裙裾轻摇,丝带迎风随舞,自有其清流底蕴在天地。
那个被假冒的永寿宫内监提走的锯木小贼,如何能在瑶华一句“明天把本宫的青桐琴抱上,本宫还从未在那阁楼上去过”之后,在当天夜里便将阁楼柱子锯断?那么短的时间里,到底如何传出去的消息,安排的人手,瑶华现今一概不知!
若不是李嬷嬷发现,想来,她此刻不是骨折便是再度奔赴黄泉了。
之后,有飞尘登记造册的每日里华羽宫宫人出入的明细,这才发现,以半夏、小禄子、冬青、小福子四人出宫次数最多。
旁的,司琴司画三人则是按了瑶华吩咐,常日里的忙碌,瑶华自然不会将疑心放在三人身上。
而半夏、冬青,以及白芷、丁香,乃是华羽宫二等宫女,跟随柳瑶华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福禄寿喜,则是瑶华回华羽宫后,内务府当时添补上来的四个小太监,与半夏几个都差不多是十三四岁年纪。
四人出宫,也都是有事在身——半夏要去浣衣局送领换洗的衣裳,而冬青与小禄子则是常常跑御膳房那边。
之后,李嬷嬷带着人,在冬青的卧房,搜出了三百多两的银子,问是何来路,冬青支吾不出。于是,被飞白几个揪了关押。
至于小福子,则牵扯出另一个行动诡秘,却异常没有存在感的丁香来。
丁香生病,不寻半夏、冬青、白芷三个旧识的照料,反而央着初来乍到的小福子去为其取药煎药——细一琢磨,处处都透着古怪。
当时,瑶华的本意是不要打了草惊了蛇,好让敌人入了瓮来,关门打狗!
于是,飞白几人便先只押了冬青,每日不予饭菜,只给碗清水入肚。
至于丁香,则仍旧爱怎样便怎样,是一点都不让其有所疑虑。
今日,已是关押冬青的第三日,晌午时候,飞宇便来说这冬青要招了。可瑶华并未亲自前去问讯,只交由李嬷嬷处置便罢。
“上次叫司琴去瞧瞧花房那边,也不知她去过没有。”
瑶华想起什么来,问司画道。
司画忙回禀:“司琴姐已经去过了,不过前两日咱们宫里……实在是纷乱的紧,司琴姐还没来得及与娘娘您说呢——那莲歌,如今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模样,甚为凄惨。”
确实,这两日华羽宫可真是意外连连,司琴更是身兼不少差事。
听闻莲歌凄惨,瑶华只是冷冷一哼,一袭妃色的长裙,如夕阳未落之时的红霞,却透出一股冰冷肃杀:“她再是凄惨,还能惨的过丢掉性命的侍画去?”
侍画的死,是主子心头的一根刺,哪怕已经去了那么久,主子仍旧过不去那个坎。
司画不敢说话,小心翼翼恭首跟在瑶华身后。
华羽宫极大,虽只因这里只住了瑶华一个妃子,而显得很是空旷和颓然,连带着,宫人少,收拾起来也甚为繁琐。
因此,现今为之,后头空出许多屋舍无人打理居住,而冬青就被关押在此。
飞英与飞宇守在这里,替换劳累一宿不能休息的飞白与飞尘。
屋内虽简陋,却难得整洁,铺盖都是新的,恭桶也是分置在隔壁里间。
瑶华点点头,对此还算满意。
秋水明眸,望向椅子上被捆绑个结实的冬青,向边上守着的飞宇道:“没有合过一次眼,没有多给一口水?”
飞宇略略颔首,回话:“李嬷嬷有过吩咐,不叫犯人合眼而眠!水也不曾多给,每日一碗,虽有哀求,但奴婢们明白指责所在。”
少了女子的柔与娇,宽厚的肩膀与腰背,若是换上男装都不觉突兀,也不知李嬷嬷都拿什么喂得她们这么强壮不似女人了啊……
瑶华凝视稍许,思绪被低声哭诉祈求的女子所打断。
“娘娘,奴婢全都招了,都招了,您绕奴婢一条jian命吧。”
瑶华不为之所动,凝眸于其面,微微低头,却是浅然轻笑:“那你说说,都是何人派尔来此,欲要取本宫之命?”
冬青披散头发,脸上泪痕交杂着掌掴痕迹,一张脸肿胀得险些叫人认不出,眼睛红肿好似黄杏儿,只湛湛透出一点光来,唇角开裂——怕其入睡,起先飞白几人只是轮番上前摇晃,生生把困至极点的冬青摇醒,奈何,越到后头,冬青困意越甚,光靠猛摇,已经不能奈何其分毫,于是变推搡为掌掴,这,自然也是李嬷嬷的意思。
为了不让其受不住而自尽,用布条捆绑住其全身,紧缚之下,动弹不得。口中也被撑开,塞了布条,不然,按着瑶华的意思,好生“照顾”怎会如此狼狈。
冬青见宁妃相问,根本不去想为何才刚李嬷嬷问过的,现在宁妃又来问同样的问题,现今,直饿的两眼发晕,气力全无得嵌在木椅上:“主子,您就饶了奴婢,一切,都是柳昭仪吩咐的,奴婢……只是传个话,什么都没做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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