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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从技校毕业之后被分配到工厂工作。当时的我,才16岁,花一样的年纪,初入社会,懵懂无知,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好奇,同时心里也充满了对未知的忐忑。
那天天气非常闷热,我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到了工作的工厂,工厂非常大,我转了很大一圈,才找到自己的宿舍。
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女孩,看起来比我大一些,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胸,她的胸很大皮肤很白,脸上清晰可见一点点的红血丝,很亲切的样子。
我率先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的!”
大胸妹就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哦。”
然后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我也没多说了,既然人家不想理我,我也不敢乱说话了。
我轻轻的走进宿舍,环顾四周,宿舍很小,房间的两边是四张上下两层的床,可以住8个人;宿舍正门上面的墙上安装了一个小电视,最里面有个小阳台,和一个厕所,厕所阳台满满当当的放满了盆和桶,还有各种女孩子的护肤品,总的来说条件还算可以。
我还在看的时候,大胸妹说:“这里还有两个床位,你就睡我上铺吧!”
我说:“好。”
我把行李都整顿好了之后已经是傍晚了,累得不行,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拖出来的一样,全是汗,我看见大胸妹也睡醒了,我说:“姐,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呀?”
大胸妹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呀,在这一年了”
我赶紧讨好的说:“你今天这么照顾我,我请你吃饭吧!”
其实当时我也没什么钱,就想着赶快找到一个好朋友,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和别人成为好朋友,所以只能这样献媚讨好。
大胸妹听到我这样说之后从床上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但是看起来却是很美,她瞄了我一眼:“我晚上还上夜班,我带你去食堂吃吧。”
我和大胸妹就这样认识了,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我和她后来会一起经历这么多事。
我在工厂工作了一个多月的时候,工厂出了一件大事。
女员工宿舍半夜有男子潜入,一个正在睡觉的姑娘被先奸后杀。当时宿舍里起码有五个女孩在,男子作案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受害姑娘的呼救,但是全部都选择不出声,因为怕牵连到自己,直到作案人离去才纷纷起来报警。
事发宿舍就在我宿舍的楼下,所有女员工都非常害怕,厂里增加了很多保安人员也无法消除大家的恐惧。
事发后几天我和大胸妹在食堂吃饭,大胸妹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我说:“什么问题啊?”
大胸妹说:“你说如果那天出事的是我们宿舍,万一受害者是我,你会怎么样?”
我当时脱口而出:“我当然马上冲出宿舍去叫保安啊!”
大胸妹噗嗤一声笑了:“你呀,就是冲动。不过换成是我,我也会救你。”
当时听到这番话,还是很感动的,出门在外,有一个真心的,互相帮助的朋友,真的很难。
虽然只是在工厂,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种情况到处都有。
我们组长开始骚扰我,有时候正上班呢,组长就双手搭在我肩上揉捏,假惺惺的很关心的语气说:“累不累呀,要认真一点。”
这话说得看似是没有问题,但是那种揉捏肩膀的感觉让我非常恶心,感觉很暧昧,不是单纯的关心员工,但也只是恶心一下下,敢怒不敢言,毕竟组长除了这样也没有做出其他实质性骚扰我的举动。
有一次我上夜班,组长让我跟他到库房去拿材料,我内心是非常不想去的,但是要服从安排,库房只有白天有人看管,晚上基本都是没人的。
我跟着组长到了库房,看见组长把门关上,我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我感觉自己都紧张得结巴了,我说:“组长,拿完材料就走了关门干嘛,很热。”
我话音刚落,组长就冲过来抱着我,我吓坏了我直接就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挣扎,我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加上一嘴烟味,两种味道交杂起来让觉得很恶心。
可能是我不停的挣扎组长也有些吃力了,他喘着粗气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跟我好,以后不让你上夜班了,我会对你好的。”
我哭着说:“组长你再这样我马上叫了!再不放开我我明天就去告诉主管!”
说完我就开始放声大哭,组长也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放手了,在我跑出库房的时候我听见组长在后面说了一句“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我一路哭着跑回宿舍,特别委屈,最委屈的是被欺负之后还要被语言侮辱,组长那句“臭婊子”这三个字就在我脑海里不断的回响,这三个字很生动,也很伤人,那个时候的我,承受不住。
到了宿舍大胸妹和其他室友已经睡着,我在上铺一边哭一遍努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再难过也不能吵着别人睡觉吧,毕竟欺负我的不是我的室友。
第二天我把这个事情告诉大胸妹,大胸妹开始时惊讶,最后变成气愤,她说:“那个组长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来欺负小姑娘,真不要脸!”
我说:“怎么办啊,我现在不敢去上班了。。”
大胸妹立刻站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走!我带你去找主管!我就不信了这种不要脸的男人还没人能制住他了!”
我被大胸妹一路拖着拖到了主管办公室,我们主管40多岁的一个男人,微胖,有点秃头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和蔼,有种父辈的感觉。
一看见主管,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种种委屈涌上心头就止不住的哭了。
主管微笑说:“小妹妹啊,不要哭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替你想办法。”
大概所有受了委屈的人都像我一样吧,没人关心的时候还好,一旦人关心了那种委屈马上就倾巢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我当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法说话了,大胸妹一看我这副鬼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骂了一声:“没出息!”
然后大胸妹把我昨天夜里被组长欺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主管。
主管听了之后叹了口气,示意大胸妹带着我坐下。
主管起身到饮水机接了杯水递给我,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毕生难忘的话。,
依旧是慈祥和蔼的微笑,主管笑眯眯的看着我:“小妹妹啊,你们组长这点确实做得不对,我会批评他,但是你也要反省一下自己呀,为什么你们车间那么多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呢?”
我一下就懵了,我甚至反应不过来主管是什么意思。
主管继续慢吞吞的说:“女孩子要自爱,小妹妹你也知道的吧,苍蝇还不订无缝的蛋呢!这个事情呢,你也有责任,你也要好好反省一下,回去吧,好好工作,不要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
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走了,这一趟,我不但没有要到说法,反而被倒打一耙。
之后我才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官相护也是真的,哪怕只是一个小组长,一个小主管。
大胸妹拉着我的手说:“这个厂没什么好的,我陪你一起辞职吧,天大地大,还怕找不到工作了?”
我答应了,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厂,我是无论如何待不下去了。
然后我和大胸妹就辞职了,搬出了员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