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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子安虽然这五年一直跟君倾生活在一起,但是从来没想过两个人会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况且,闫子安从懂事以来,身边就基本没有什么女孩儿。就连上次帮他跟顾念相认的那个女奴,也只不过是一直跟
在闫子安身后的小弟而已。
君倾觉得自己真的是喝上头了,虽然闫子安长得挺好看的,但是她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主动!
“那个……”在君倾的嘴唇贴上闫子安的一瞬间,她的大脑就把醉意都驱散了,故而这个吻,也不过只是蜻蜓点水而已,只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当即就离开了。
“……”闫子安没说话。
他突然很庆幸现在是晚上,尽管月光不错,但是他想,脸这么烫,一定很红,夜色正好,君倾应该看不到脸红……吧……
“对不起……”君倾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道了歉:“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闫子安还是没说话,看了君倾一眼后,转身就跃下了屋顶。
君倾看着闫子安的背影,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晚风轻轻的撩动她的发丝,脸上有一阵阵的凉意。君倾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到酒坛子上,也不管那么多,拿起酒坛子,仰头就灌了下去。
月光多好,这么醉人。就着月光饮酒,果然是越喝越醉呢……
君倾想,在遇到苏彦墨的时候,她身上有那么重的伤,谁也看不出来,苏彦墨却一眼就看穿了,不仅没有把她赶出学院,甚至还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君倾,自己在书房睡了好几天。 君倾想,其实她对苏彦墨,也没那么喜欢吧。只是在最无助的时候得到了苏彦墨的帮助,她便起了报答的心思。虽然她一直嚷嚷着要嫁给苏彦墨,可跟着顾念离开炀都那么久,她思念苏彦墨的时间,
也只寥寥有限。 这五年来,这个家基本都是闫子安在养着。念尘和念星越来越大,闫子安的责任也就越来越大。顾念留下的产业不小,这些年来,闫子安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懵小子入手,到现在辗转在商场各位大佬
面前也毫不畏惧,却留给了君倾一个依旧自由自在的空间。
君倾想,这可能就是家的感觉吧。
君倾依稀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君家还在的时候,父亲每天都很忙碌,但是回家还会记得来检查她的功课,跟她讲讲话。母亲每天就打理打理她的那些花花草草,走亲会友的时候带着她和弟弟。
君倾记得,君家倾覆的时候,父亲怀里抱着母亲,母亲怀里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弟弟。父亲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个眼神,好像十分不舍。
君倾想……
君倾,想了好多过往。
已然过去了十多年,君倾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记起那晚的冲天大火。她抱着早就空了的酒坛子躺在屋顶上,满天星辉落在她迷蒙的大眼睛里,氤氲出了令人心碎的光芒…… 闫子安最后还是没忍住,他一直没听到君倾从屋顶上下来的声响。犹豫了好半天,还是上了屋顶来找她。却看到君倾抱着酒坛子躺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又哭又笑,不知道嘴里嘟嘟哝哝的在讲
什么。
“君倾?”闫子安站在不远处,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嗯?”君倾依稀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出于礼貌,她用鼻子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不冷吗?”闫子安又问。
“嗯……”君倾依旧发出了这样的单音节。
“不打算回屋睡觉吗?”闫子安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是喝醉了吗?
“嗯!”不同于刚才的犹豫,君倾这个鼻音倒是十分坚定。
“不怕着凉生病吗?”闫子安似乎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脆弱,下意识的放轻了语调。
“嗯……怕……”君倾可怜兮兮的开口,眼睛却依旧看着天空:“可是怕也没有用啊,火那么大,爹娘还有弟弟都跑不出来,他们说的,我要带着整个君家好好活下去,不许报仇。” 或许是打开了话匣子,君倾的声音变得轻柔了不少,一点都没有往常那种咋咋呼呼的样子:“我努力的长大,我报仇了,可是爹娘弟弟都回不来了。我认识了好多人,最后他们都离开我了。我长大了,
可是我好孤单啊……”
说着,君倾的声音里便带了一丝哽咽。不知道为什么,闫子安听到她的哭腔,竟然感觉有些心疼了起来。
心念一动,闫子安索性坐到了醉倒起不来的君倾身边,伸出大手揉了揉君倾的脑袋:“你为什么不去找苏彦墨呢?”
“找他干嘛啊?”君倾似乎有些迷茫。
“你不是心心念念都要嫁给他吗?”闫子安说完了才有些尴尬,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救过我呢……不是都说,滴水恩,涌泉报吗?”君倾说着,笑了起来:“他救了我,我得嫁给他,以身相许才能报答吧!”
听了这话,闫子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认识君倾到现在,也有六年了。
最初,顾念还在的时候,闫子安跟君倾的交集不算多,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咋咋呼呼挺烦人的。
可是顾念离开的这五年,闫子安却觉得,君倾这样,其实挺好的。不管在外面多辛苦,回到家里看到君倾和念尘念星开心的笑脸,他就觉得很放松,很……幸福……
这个念头一出来,闫子安一直紧绷着的身子也松了下来。低头一看,君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醉到睡着了。看着她的睡颜,闫子安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茧而出……
仙鹤冢。
沈易安打理完了菜地,又整理好了农田,这才带着几只野兔回到了那个小木屋里。
顾念躺在床上,睡颜平静。
沈易安看着她安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东西,洗干净手,走到床边上,拿起了顾念的胳膊,就按摩了起来。
“五年了,你好歹得醒过来看看我把你拐到了什么地方。”
“北清告诉我,我们的儿子和女儿都被沈景行接到宫里了,子安这些年把你的铺子都打理得很好,君倾还是和以前一样,整天无忧无虑,活得十分没心没肺。” “你啊,睡了五年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易安的语气微微凝了凝,继而笑了起来,起身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个吻:“真是越睡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