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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十九、你好,好久不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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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目坐在客厅的矮几后, 对面是盘膝而坐,闭目修禅的中年僧人。

    恰值黄昏, 天际荡漾着辉煌的暖光,照得满院葱茏也泛起忧伤的昏黄。粼粼水色从那潭只有夏目看得见的水池里泻出, 攀上木制门窗,一阵阵辉映着炫目的光亮,与傍晚的余晖对比鲜明,一冷一暖, 交织成恬静优美的画卷。

    从夏目所坐之地, 稍微转头便能看到院子里波光熠熠的池水。在一片片连绵不绝的涟漪中, 几尾红鲤欢欣畅游, 不时跃出水面,溅开清澜万重。

    他凝神注视片刻,忽而忆起从前跟田沼相对而坐,闲谈诸事时的场景。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田沼指着周遭迎面笼下的清辉, 笑颜浅浅地向他分享自己喜爱的风景, 如今想来,仍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却也同黄粱一梦相差不离。

    夏目并非有心回想这些前尘旧事,他本是打算留待自己历尽千帆, 身心沧桑得足以放下一切悲伤时再细细琢磨, 兴许还能挖掘出当时自己没有注意到的趣味。然而触景生情, 情思中又自有愁绪,不是他能够轻易控制的。

    静坐的僧人睁开了眼,一袭古旧的衣衫正好合衬他素朴的气质,唯一双漆黑的眸子澄净淡然,洗尽铅华,一眼望穿夏目佯装的镇定。

    他一颗颗拨动念珠,不诵佛号,却不断向外发散着深沉静谧之气,夏目不过叫他看上片刻,起伏的心绪自然而然便平静下来。

    “抱歉,今日冒昧打扰了。”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夏目郑重地鞠躬道了个歉。

    田沼的死,难过的不止他一人,还有面前这位超脱的僧人,因为他是田沼的父亲。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时候前来叨扰,总是不合适。

    僧人闻言摇了摇头,牵着念珠双掌合十,轻声道:“小要若是见了你,想必会十分高兴,你是他最好的友人,有何打扰一说?不过……小施主不必执着于既定的生死,小要不肯明言害死他的凶手,当是不愿你我受此牵连,你又何苦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夏目波澜不惊的眼瞳疏忽掠起惊涛千层,冷冷的俱是子夜深渊般的冷寂肃杀。他并不是喜欢纠结是是非非的人,他也并非放不下生死离别,他想牢牢抓住的,是那一抹执着背后隐藏的,属于田沼要的痕迹。

    人生就像一条山路,总是充满了荒芜、杂草、荆棘和坎坷。如果不经历这些,不面对这些,就谈不上千帆过尽之后俯瞰山下云升雾涌,远方叠嶂层峦之景。

    但明白又有什么用?

    这世间值得一说的道理千千万万,谁敢说他全部做到了?谁不知道放过自己才能获得轻松?可是很多时候,人们不愿放下的,也许并不是那份执念本身,而是依托执念存在的东西。

    夏目磕磕绊绊,艰难险阻地走了十几年,终于得了温暖的家,得了可交心的朋友,得了人生中第一场圆满的相聚。他怎么舍得,一切刚刚开始,就再次结束呢?

    田沼要于他而言,不仅仅是朋友、同类那么简单,更是一段他人不可替代的岁月。那岁月短暂,却如同流水,轻缓温柔地流过他苦涩记忆的尾声,似乎毫不起眼,失去时才知痛彻心扉。

    年少的朦胧绮思,林荫下踏碎时光的脚步,滂沱大雨中并肩奔跑的背影,还有傍晚时倒映在彼此脸上的水色波影……

    都是他不能失去的曾经。

    可他还是将那个初见时瘦削孤单的背影遗落在光阴一角。

    “说句自私点的话,我不希望他心无挂碍的离开,我更想他像……像前几天一样,因为不放心而陪在我身边。”夏目吸了吸鼻子,他以为自己会落泪,眼里却干干净净,“但我知道那不可能,人死了总要去轮回,开始新的路途。所以,我想抓住他在这世上最后一点鲜明的痕迹,我要找出那个害了他的人,纵然不能血债血偿,也好让我看个清楚明了,我才能甘心。”

    站起身,夏目又向僧人鞠了一躬,语气坚定:“多谢您的款待,我该走了。以后……大约也不会再来。请您保重。”

    说完,他没等僧人回答,便匆匆步出院落,翻飞的衣角转瞬消失在暮色霞光与葱茏苍翠之间,再无踪迹。

    僧人面色悯然,指腹摩挲念珠,而目光轻悄落在廊外的水池里。其间红鲤游弋,活泼欢欣,鱼尾拍打时扬起池面涟漪重重,格外喜人。

    他是修行有成的僧人,虽无除妖师的天生灵眼,但心眼已开,多少可以看到一些不存于人世的生灵。

    譬如他知道,那池子中的红鲤,比从前多了一条。

    屋顶上,一只肥猫团起身子,安静与对面的英武男人对峙。

    “真不说?”猫咪老师舔舔爪子问道。

    茨木枕着手臂仰头望天:“我答应过那小子,不能说。”

    “两个倔强的臭小子。”猫咪老师鼻子里喷出一口不悦的白气,继而跳下屋檐,朝着夏目离开的方向追去。

    正如茨木答应了田沼要帮他保守秘密,猫咪老师与夏目也有约定,他们算是同病相怜。既然同病相怜,就没必要为难彼此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还得并肩作战呢。

    只希望这场无妄之灾可以早点顺利过去吧。

    ……

    白马探拿出的资料,份量超乎琴酒想象。

    里面不仅详细记载了目前日本官方接触到的所有外星人的资料,以及要塞的部分地形、武器配备等,还有许多在东京湾附近检测到的疑似妖怪的踪迹和妖力波动。

    综合这部分资料,加上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给他的那部分内容,琴酒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已经算是心里有底。只要等梨子那二货兑现承诺,将他掌握的相关情报送来,琴酒差不多就能定下行动策划了。

    合上文件夹,琴酒正襟危坐,看着白马探严肃地问:“下一次出面与外星人会面的人选决定是你了吗?是你单独过去,还是可以多带几个人?”

    “虽然未发公文,不过上头确实定下是我,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再更改人选。”白马探心念一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微动,“一般来说,我作为半个外交人员,又是跟不熟悉甚至危险程度非常之高的对象见面,我身边会配备两三个保镖。但面对科技水平远超我们的外星人,保镖其实可有可无,我只能尽量争取。”

    琴酒点点头:“如果争取得到,务必给我留个名额。”

    “我会的。”白马探一口答应。

    他早已或亲眼见识,或从柯南等人口中得知琴酒的能耐,知道他身上有许多威力不下于外星人高科技武器的装备。如果此次会面能带上琴酒,自己的安全更能得到保证,相信父亲不会不同意的。

    “那就说定了。我先回去一趟,准备点东西,你有消息立刻联系我。”

    琴酒没有久留,他原本是打算找个地方冷静冷静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当然片刻都不想耽搁,要立即回去找梨子讨他承诺的那份资料。

    虽然此时的工藤宅估计已经变成修罗场,但是为了任务,刀山火海他都得闯一闯,区区修罗场又算什么?

    却不曾想,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回到工藤宅,看见捂着后腰半死不活趴在沙发上宛如咸鱼的赤井秀一,再看看其他人一副磨刀霍霍仿佛下一秒就要用菜刀把他的肾起出来的凶残模样,琴酒默然退出门外看了下门牌。

    他进的是工藤宅,不是屠宰场啊,这画风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你们干什么呢?”重新走进屋里,琴酒大马金刀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抬手唤出惊鸿剑拿剑刃挑开梨子的菜刀,冷声问道。

    “他们要挖我的肾……”被问的没说话,趴沙发上的受害者先开口了,一脸淡定地装可怜,“那只狐狸说要让我以后再没快活的能力,你说他们是不是特别凶残不值得结交?”

    玉藻前气笑了,手背一托下巴:“你倒是告状告得得心应手,怎么不说刚才你差点用你那把古怪的武器杀了我们?”

    大天狗适时揪起焦黑的半边袖子递到琴酒眼前。

    没有参与瞎胡闹的安室透围观了全程,此刻正悠哉游哉地品着刚煮好的咖啡,笑吟吟看着琴酒翻白眼——这几天他已经不仅一次做出这个不太雅观的举动,被气的。

    “行了,别闹了。”琴酒冷漠归冷漠,到底不算真的拔x无情,不可能真看着自己的临时床伴被残忍地挖肾,当即转移话题,“都过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几人面面相觑,又斜眼剜了赤井秀一几下,不情不愿地聚到琴酒身边,并一致对外挤开某个心里得瑟得不行的家伙。

    赤井秀一也不在意,反正他领先那么多步,让他们得意一回又能如何?大基已定,稳妥得很。

    琴酒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能捶爆他的肾。

    “大天狗,玉藻前,我跟茨木约好了今晚到东京湾探路,找酒吞,你们跟我一起去。书翁你就不用下海了,留在上面策应。梨子,你的情报明天给我,我有大用。”先是把从白马探那里得来的情报告诉他们,琴酒转而安排起任务来,“安室,你晚上有安排吗?”

    安室透坐在与琴酒并排的单人沙发上,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安排,需要我接应你吗?”

    琴酒颔首:“嗯。我们下海找人,可能会闹出不小的动静,如果有必要,你负责拖住前来查看情况的.警.察,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今天晚上尽量别让太多人接近东京湾。”

    “会很危险?”安室透心里一紧,追问道。

    “危不危险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茨木找不到酒吞势必会大发雷霆,到时就东京湾会引发什么动静,我就不清楚了。”琴酒眸光沉沉,黑夜一般覆盖着他本就深邃的眼瞳,叫人看不清其中蕴含的情绪,“有备无患。”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

    “等等,那我呢?”支棱耳朵听了半晌愣是没听到自己名字,赤井秀一连忙问道。

    “你?”琴酒一记眼刀扫得浑身汗毛直竖,“你就在家护好你的肾吧。”

    旁边几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