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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地抒发一番重逢的喜悦后, 琴酒几人总算可以坐下好好聊聊最近发生的事了。尤其是对于夏目而言, 有田沼要作保,还和一目连交情不浅的琴酒是他目前唯一有机会抓住的救命稻草,他自然会详尽细致地把自己的经历都说出来。
可是实际上, 他到现在也有些云里雾里的反应不过来,因为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几人就近找了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听夏目讲他这些天遇到的种种危险之事。
两天前, 也就是妖怪的存在暴.露于公众视野里的那天, 夏目在这片树林中捡到了负伤的名取周一和的场静司两人。当时他们正被一个自称是茨木童子的大妖追杀,本来就快要脱身了, 结果中途不幸地遇上拦路的河童和山魈,正好被茨木逮个正着。
但是说来也巧, 茨木看到河童跟山魈后, 居然暂时放弃了追杀他们,转而攻击起这两个忽然冒出的妖怪来。情况危急, 他们也没空多想, 趁着茨木动手收拾那俩据说挑衅了他尊严的妖怪时拔腿开溜,半道上碰见夏目才算得救。
经此一事,身为除妖师中年轻有为的佼佼者的两人受了极大刺激, 不顾自己身上有伤, 刚睡足觉醒来便各自回家, 说是查找茨木的资料, 思考对付他的方法去了。
可倒霉的是, 他们走得痛快, 却不小心害了夏目,因为这回,茨木的追杀对象变成了他。
“我没有贬低谁的意思。”玉藻前的虚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琴酒身后,懒懒倚着他望向天空,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以茨木童子的实力,如果他动真格,你跟你那两位朋友都难逃一死。或许你肩膀上那只被封印了力量的小猫咪可以与他交手,不过最多自保,根本腾不出手救你们。”
一目连板着小脸点头:“我也这么想。我是昨天才看到茨木大人在追杀夏目先生的,虽然当时的情形看起来很惊险,可其实茨木大人并没有用上全力。”
猫咪老师蜷起身体点了点头,这点与茨木交过手的它感触最深。
“嘴里说名取家族封印了酒吞,结果他反而去找你的麻烦。”琴酒总结并吐槽道:“他倒是把声东击西这一招玩得很娴熟。”
“喂,小家伙,你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他需要的宝贝?”玉藻前调侃地笑问。
“友人帐?”猫咪老师耳朵一压,脱口而出。
夏目却摇头:“应该不是。我找过友人帐,里面没有‘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这两个名字,而且他也不认识我的祖母。”
“那是为了什么呢?”猫咪老师不耐烦地抖抖耳尖,“一个大妖做事干嘛非得藏着掖着,就不能爽快点说他想要什么吗?总不会是想要夏目你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哦。”闻言,玉藻前意味深长地接话,“这个世上,唯一能让茨木发疯的只有酒吞。平常他不是跟在酒吞身边,就是在寻找酒吞的路上,我觉得这次也不例外。或许……你可以帮他找到酒吞?”
“啊?”夏目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他的话。请求了
“不要胡乱猜测,没意义。”琴酒语气平淡,“想知道答案,那就等茨木来了直接问他吧。”
他刚说完,玉藻前便眯起眼睛,猫咪老师跳上了夏目的脑袋,二人异口同声道:“来了!”
昏暗的树林倏忽间又暗了好几度,狂风奔流成乌压压的灰色,在几人周身盘旋。地面开裂,腐败的枝叶和烂泥一往无前地冲向天空,一只猩红中泛着乌青的鬼手猝不及防地从他们脚下探出,托起他们的同时高耸如天柱的手指也迅速合拢。
是茨木的地狱鬼手。
出手即为杀招,还是使用起来最惊天动地的一招,这可不像一目连他们说的与琴酒猜测的“手下留情”。
浓度极高的血色雾气几乎化为实质,随着鬼手的出现而肆虐四方,寻常人看一眼都会产生眼睛被那血光侵蚀、身心也跟着被腐蚀一空的错觉。
血雾的存在,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猫咪老师变不回原型,玉藻前被迫回到符箓,而田沼要的身形激烈震颤,好像下一秒就会溃散于无形。
唯一不受影响的是琴酒。他提前唤出双剑,剑尖斜点地面,淡薄而坚韧的剑炁环绕周身,在凄厉的“呼呼”风声里切碎黑雾,制造出一片刚好把所有人罩住的宁静天地。
抬眼看向五根足以遮天蔽日的手指倾覆而下,他反手让剑柄按在手腕内侧,剑刃紧贴小臂,双臂交错于胸口,原本相对下坠的刃锋猛然弹到上方,两道剑光冲天而去,化为游龙纵横盘桓,顷刻间撕裂即将合拢的五爪,让承托着他们的鬼手在一片浩荡蒸腾的冷光中化为灰烬。
残存剑气携未尽之意贯穿云霄,虽无天翻地覆之声之景,却使他们头顶的绿荫和云层生生缺了一块。
“你很强。”
琴酒刚刚破开地狱鬼手,其他人还沉浸在惊愕和呆滞中时,沙哑得令人一听就会想起戈壁风漠的声音飘飘忽忽地响起,伴随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银发的独臂男子从阴影中步出,脸上带着笑意,却没有一丝一毫符合他性格的见到强者后的喜悦。
“真的是你。”琴酒松手,任由双剑散成尘光点点,目光仿佛跨越了漫长岁月,落到他身上时竟显得有几分空茫,“你为什么这么做?”
茨木挑眉,笑着反问:“这么做?你是指我追杀那个人类小家伙的事?”
“和酒吞有关?”凤眼微眯,琴酒突然想到茨木仍在进行中的任务,试探地问:“你对酒吞……”
“嗯,我爱他,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爱他。”不等他说完,茨木便爽快地承认,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无论是作为下属、挚友或者其他。所以,让开吧琴酒,你是他的朋友,我不想伤你,我今天来,只想带走那个人类。”
闻言,站在夏目身边的田沼要浑身一颤,微微瞪大的黑瞳中充满了惊惧。夏目发现他的异样,虽然自己也十分恐惧,却还是选择先握住他的手安慰他。
“带走?意思是你现在还不会杀他?”琴酒不动声色地跟他谈条件,“带走他可以,不过我也要一起。”
听到他前半句话,田沼要和夏目不约而同心里一凉,还以为他要见死不救。但后半句话一出,两人的惊骇就变成了诧异,都不明白他有何目的。
茨木掌心凝聚出一个妖气团,在打量琴酒的同时不停上下抛落,似是在权衡利弊。沉默半晌,他敛起唇角笑意,冷声道:“好。但如果我杀他的时候你出手阻拦,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不需要你手下留情。”以同样冷漠自负的语气措词堵回去,琴酒回头看向田沼要和夏目,又换了相对平和的声线,“走吧。田沼,你要一起来吗?”
田沼要正想点头,夏目却反应激烈地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他不能去!”
“这是他要做的决定。”琴酒若有所思地盯着激动得面色泛红的少年看了片刻,“另外,如果你现在不让他跟着,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夏目一愣,下意识转眼去看田沼要,却见他和平时一样安静地笑着。
“没关系的,就让我陪你去吧。琴酒先生很厉害,他会保护好我的。”
淡淡的不详涌上心口,夏目越看他的笑容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不安地抓住他手腕确认他的存在:“……那好吧。”
茨木难得耐着性子看他们磨蹭,见他们总算决定好了一起走的人选,懒得废话,运起空间穿梭的法术裹着他们离开。
被留下的玉藻前和猫咪老师对视一眼,沿着茨木的妖气追了上去。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
无视漫长的距离,茨木的空间穿梭直接带他们从八原来到了京都一片樱花林中央。此时已是秋季,梢头的花团锦簇被绿中泛黄的叶子取代,景致格外清幽。
双脚落地后,琴酒的第一反应就是回身搀住险些跌倒的田沼要,既替他稳住身体,也帮他遮挡夏目的目光,以免暴.露他的异样。
感激地看了琴酒一眼,田沼要站直身,若无其事地向担忧不已的夏目投去一个表示“放心”的眼神。
收回视线,琴酒没有再关注他们,而是把周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虽然视野范围内没有古怪的事物,然而脚下的大地中似乎蛰伏着一股诡异而暴虐的气息,令他有些不安。
茨木并未注意背后三人的举动,只是沉了脸冷声道:“人我带来了,你承诺我的事呢?”
“我让你带夏目贵志,你为什么把其他闲杂人等一起带来了?”含着几分怒意的男声忽然响彻虚空,震得空间荡漾出涟漪般的波纹,随后一个穿着玄色狩衣的人影在半空中凝聚显现。
彩绘覆面,衣着庄重,手里持一把折扇轻敲掌心,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如同一抹连接着过去和现在的幻影,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心底不愿想起的阴暗记忆,冰冷而锋利。
“你没说过不能带其他人。”茨木冲半空的人影怒目而视,“你吩咐的事我做完了,可以告诉我我的挚友身在何处了吧,黑晴明!”
听见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琴酒眼皮一跳。
黑晴明,和安倍晴明有什么关系吗?
黑晴明挥开折扇覆在面前扇了扇,哈哈大笑道:“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成全你!你的挚友,鬼王酒吞,早在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就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和他位阶相当的大妖手里!”
疯子!
此言一出,琴酒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和酒吞的死无关,而是把捋茨木虎须的黑晴明骂了个狗血淋头。明知道酒吞是茨木的逆鳞还敢拿这种话撩拨他,这所谓的黑晴明脑子估计也不太清醒。
心里骂归骂,琴酒还是及时唤出双剑撑开剑炁场,护住身后脆弱的人类和魂体。
事实证明他的反应完全正确,因为在他刚把剑炁场撑开的时候,茨木暴虐的妖气便席卷整座樱花林,几乎把那些树龄不长的樱树连根拔起。
暴怒之下,茨木的神色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垂在身侧的手血光隐现,足下土地也迅速染上猩红的火焰。
“你再说一遍。”他轻声说道,“我的挚友怎么了?”
地面龟裂出一条条裂纹,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底下拱出,像极了地狱鬼手发动的前兆,但骤然变得阴沉漆黑的天空和乍起的雷声却说明他正在酝酿的招式并不简单,一旦爆发,说不定整个京都都会被变为废墟。
“哦?发怒了?发怒也好,最好能用你的怒火将这座困住我上千年的城池化为灰烬!”黑晴明笑容不减,甚至隐隐流露出疯狂之意,“一千年,晴明将我封印了一千年啊……”
他话音未落,地下忽然蹿出无数遒劲狰狞的藤蔓,趁琴酒分心时冲破了尚未全力催动的剑炁场,缠住夏目把他拖向远处。
“夏目!……”
田沼要惊呼一声,下意识去抓他的手,两人的指尖在半空交错而过,只差一点就能相握,却仍是错过了,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隔越远。
心神大恸,田沼要一个站不稳,险些跌坐在地,还是琴酒扶住了他。
夏目被藤蔓拖着冲上半空,停在黑晴明身前。藤蔓上的利刺划破他的皮肤,注入了麻痹毒素,使他动弹不得,只能愤怒地瞪着导致自己狼狈至此的罪魁祸首,却无济于事。
黑晴明的虚影钳住夏目的下巴,眼睛却看着茨木的方向,声音空幽而意味深长,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对谁说的话:“就算你毁掉这个世界,你的挚友也回不来了。你再强,强得过时空吗?”
茨木蓦然僵住,整个人如同在风中化为雕塑,良久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