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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
夜玉轩拉着君未染,朝身边的人示意了一眼,两个暗卫立即上前将被贺兰音拍的吐血的莫羽拉了起来。
墓穴晃动,众人立即带着两人从生门逃出。
而在外面,塞罕出逃,北辰似早有预知,在林宇昕领兵准备突围之时,突降一道圣旨,令他早早回归。
“将军,”李副将抿着唇看着对面的厮杀过来的乌达格多,眼中闪过一抹不甘:“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吗?”
林宇昕身上受了好几处重伤,他面目沉静,回头望了一眼早就插满黑焰旗帜的塞罕军营,嘴角缓缓一勾,极是讥讽:“在北辰,皇上才是主子。皇上有令,即便本将在天涯海角,也不得不从。”
“啐,便宜了这帮孙子,”马卫在旁边低咒了几句,晃了晃手中的两个大铁锤,一脸不爽:“就凭塞罕那龟孙子的胆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混到大汗的位置的!这仗打的憋屈,不打也罢!”
看着撕杀过来的乌达格多,看着逐渐溃不成军的塞罕一族,看着死在战场上无数的北辰之兵,林宇昕狠狠的闭上了眼睛,沉声道:“撤!”
李副将脸色又沉又黑,马卫拿起军角,狠狠的一吹。
正在撕杀的众多士兵面面相觑,极度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退兵,要知道,他们可是在人数上占上风的啊,想要一举拿起乌达一氏,那是多么的容易?
有的人还不信,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却是刚好瞧见林宇昕领着众多心腹调头离开的景象,一颗心登时就凉了下来。
纵是不甘,他们也唯有听令。
号角一响,北辰大军如潮水一般褪了下去。
听得声音,叶蓁正将白肃清从人手里解救出来,她一身战袍染血,拧着眉头看着离去的林宇昕。
乌达格多却是不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带着兵冲了过去。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后山之地,有几个人正静静的站在一处树木繁茂的地方。
那地方突然裂开一个洞口,紧接着有好几个人冲了出来。
君未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婆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男子,哇的一声就扑了过去:“大哥,大哥,都怪我!你救救二姐,救救二姐!”
君千墨依旧一身黑衣,他俊美无俦的面上无一丝表情,背着手站在那里,任由君未染抱着自己的大腿哭的死去活来。
半晌,他冷声道:“哭够了没有。”
君未染抽泣着说不出话来,他眉宇之间似染上一抹不耐之色,寒潭幽目微微一抬,立即就叫站在那里的几个人心生警觉。
夜玉轩紧紧的握紧手里的锦盒,直觉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很是危险,那是不同于皇兄的畏惧,而是一种本能的害怕。
尤其是他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黑目,仿佛看穿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穿一样,就那么淡然的瞥了他一眼。
“二姐,”君未染这会子是真的伤心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二姐她,她就不会。”
“她就不会如何,”君千墨微一叹气,自己媳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的两个妹妹还尽都是不省心的,闹腾到这个地步,只能他亲自出手。
朝她伸手:“将东西交出来。”
君未染一愣,猛的抬起头,两滴眼泪滑出眼眶,愣愣着看着自家兄长:“大哥?”
他薄唇微勾,冰寒又薄情:“你不惜骗她也要拿出来的东西,难道就不希望它发挥到最大的效果吗。”
君未染泣出声:“大哥,染染错了,求你不要走,求你救救二姐。”
他离开,他要离开,君未染慌了,那墓穴里没有多危险,却有很多不得了的东西,如果没有大哥这样的人帮忙,二姐她要怎么出来啊?
都怪她,怪她,君未染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凶。
沉默,周围似降了一层的冰。
良久,一只手搭在她的脑袋上,君千墨的语气依旧薄凉,却柔了一分:“天师伯伯说她没那么容易死,染染,时间不多了,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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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贺兰音觉得自己很难受,有点儿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脑海里想起落下来的场景,她猛的打了个哆嗦,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室内的光线有些强,她一时之间睁不开双眼。
旁边,是温柔的声音:“醒了?”
贺兰音轻‘恩’一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登时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
只见他们两个人均被铁链绑住悬在上方,而在他们的脚底下,是一座恢宏的地下宫殿模型,金光闪闪,边边角角造的极是精制,贺兰音甚至能看的清里面小小的假山。
贺兰音忍不住咂舌:“看来这战神有一颗当皇帝的心,没有一个当皇帝的命啊!”
两个人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是以悬在半空也不怎么难受,闻言叶翾低笑两声,打趣道:“何以见得?”
“你瞧这殿群辉煌,气势宏伟,壮丽又庞大,跟座落在北京相传有九百九十九间的故宫有何不同?金檐紫铃,嚯,还有碧树琼花,你瞧,那主宫之上硕大的一颗,可不就是夜明珠?啧,奢侈,老祖宗可真奢侈!”
“北京?”叶翾眨巴了一下眼睛,“何地?”
“我也是在干爹楼阁里的一本书上瞧见的,”贺兰音咂巴了一下嘴,撒个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只听说过,没想到还真存在。”
只不过这老祖宗也太爱财了吧,那么大的一个模型,这得花多少金子?饶是贺兰音这个不太爱财的,都觉得甚是心痛。
随后又恍然大悟,那墓穴之上的金堆怕只是金山一角,塞罕的祖先想要守候的,恐怕是这里的黄金才对。
她不得不相信,如果将这以吨为计算的黄金搬出去,想要跺跺脚,让整个大陆抖三抖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叶翾呐,”她似察觉不到这里阴风阵阵的环境一般,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是连老天都让你统一天下!”
叶翾瞧着她半晌,唇角一弯:“本太子也相同认可,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不听我的劝?”
贺兰音眼睛望向看不见头顶的上空,轻咳一声:“你不觉得这样很感动吗?我这是先下手为强呢,等有机会你出去了,一定会对我感激的不行,是以一颗心都在我的身上,到时候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不横着走,都难呐!”
叶翾笑了两声,有些凉:“阿音寻靠山的本事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错,我这叫识时度,不放过一丝抱大腿的机会,”她喟叹两声,企图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太明显,偏生她又不觉有什么错,一双美目终于从那金闪闪的宫殿挪开,向上一移,便顿住了眸子。
叶翾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落到石壁上的画时,勾唇淡笑:“若我是这两千年前的战神,怕是也要被你气死。”
贺兰音嘴角一抽,眸底却是幽深一片。
眼前的石壁上刻着一幅画,画上亭台楼榭,花团锦簇,一男一女两抹身影依偎在一起,许是时间久远,两人的面容都有些瞧不清。
不过刻在画上的一句话倒是挺清晰的:柳暗花明又一村,能落此地者皆有缘。说明你跟我一样,爱财又爱美男。能看得懂上面的话,也证明你同我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哎,老乡啊,不是本王妃不帮你,实在是我太爱这金银珠宝,你既打扰到我跟相公的长眠,那便留下来吧。
落笔:苏莫。
贺兰音偏过头看了叶翾一眼,见他微笑的弧度都没变,心知里清楚这厮定当是理解了这上面的话,也必定知道了她方才所说的都是瞎扯淡的!
这人实在是忒可恶!贺兰音气不打一处来,“早点儿揭穿我你会死吗?”
叶翾脸上表情更灿烂:“如此,哪儿还有乐趣可言?”
贺兰音挣扎了一下,“那你还不赶紧将身上的铁链子弄开?”
叶翾挑眉看她一眼,有点贱贱道:“阿音你当真是本太子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本太子有办法将这链子弄断?说出来,也给本太子乐呵乐呵?”
乐呵你大爷!
她在心中悲呼一声,眼角抽搐,额头青筋爆了几根出来,突然有点儿委屈的瞅他:“很痛的。”
叶翾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见他浑身一震,轻轻落地,接着又一跃而起,将她身上绑着的铁链弄断,抱着她落到了地面上。
贺兰音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轻咳一声:“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出口。”
“这位先人都说让我们陪他们了,阿音又何以认为有出口?”叶翾抱着她不撒手,邪邪一笑:“左右都要死,不如我们及时行乐?”
贺兰音朝他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整了整衣衫:“如果先人真的要我们陪着,也不会留下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了,我猜这位战神王妃是个喜恶作剧的性子,没有真的想害人。”
叶翾站起身,左右看了看,但整个室内除了那金光闪闪的宫殿之外,也就只有石壁上的一幅巨画,要么就是看不到头的洞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人死之后便会有棺椁,”贺兰音叹息一声,“纵使这位王妃思想前卫,那爱她的这位战神王爷势必也会给她的任性收拾好烂摊子。古人迂腐,对于传承一向不轻易逆反,所以,真正的墓穴,应当另有其地。”
墓穴之中,突然吹来一阵暖风,似是应景,那悬在头顶之上的铁链来回轻晃着,似是别样的风铃,在轻轻诉说着远在两千年前的一切。
“阿音,”叶翾朝她招了招手,指着画里楼亭一角:“你看这儿。”
贺兰音走了过来,只见那角落处刻着红色印章,上有八字,皆是繁体,她看不明白。
叶翾给了她答案:“叶落归根,来时无口。”
他声音缓而低沉,音落之后,伸手将僵住身子的贺兰音揽住,两人贴着墙根坐了下来,望着恢宏的金殿:“如此,可后悔抱我这个大腿了?”
贺兰音倒是很实在的点头:“有点儿。”
怔了一会儿,她突然又笑了,可能是因为知道没有退路,她索性放开了性子,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的看着前方,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