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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敬荑被扶了起来,可衣襟还是被那女人狠狠攥着。她第一反应,这人定是曾经白府的妾室或者通房之类,遭了人算计才会落到如此疯癫的地步。
从院子中的荒草可以看出,这里长久无人打理,已成了被人遗忘的所在。想必这个女人被囚禁于此,也是有些年头了。
“放开,你给我放开!”夕瑶一手把着那人的手腕,一手奋力掰开她的手指。
“呵呵…呵呵呵……你们休想哄骗我,呵呵......闫郎他是我的,是我的……”女人又哭又笑,声音忽高忽低,低哑而沉重。
穆敬荑被挒的前后挪动,本能的伸出两手与女人争抢,即便这样,主仆俩仍旧甘拜下风。除非将那衣襟扯烂,否则别无他法。
“小姐,要不您把外衣脱了吧,反正这里也无旁人。”面对如此境地,夕瑶也有些犯难,争抢间,女人的手抓得主子衣襟一片脏污,一股股酸腐的臭味直扑口鼻,引得人几欲作呕。
穆敬荑一想也是,遂扬起胳膊,蹲身后退,在夕瑶的帮助下将衣襟脱了下来。
幸好天气转凉,她里面穿得多些,还有窄袖夹衫和里衣,配着底下的罗裙勉强过得去。
女人正较着劲儿,突然力道一松,衣衫落下盖了她满脸,一时竟有些蒙了。
约么安静了盏茶时间,女人猛的撩开脸上衣衫,开口道:“你们怎么进来的,瑜瑶那小蹄子呢?”
“嗯?”穆敬荑听到声音瞬间来了精神,忙蹲下身探头去看,却发现那一头长发下的脸竟是熟悉的。
“白婉馨?你是白婉馨……”她惊愕的指着对方的脸,转头示意夕瑶观瞧:“夕瑶,你快看看,看她是不是白婉馨!”
“呵呵,姓穆的,你不用跟我费这心机,不就是要争个妾的位份吗?行,我成全你!”
夕瑶听她说的不入耳,忍不住斥责起来:“你闭嘴,胡乱说些什么?”她气恼的上前拉起穆敬荑:“小姐,咱们走,她是死是活与咱何干!”
穆敬荑被动起身,看着白婉馨如今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想规劝几句。
她挣脱夕瑶的手,将布包中的水囊打开,递到白婉馨面前。
“我不知你到底遭遇了什么,这些都已是过去式了,谁都无力改变。如今我只想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句话,希望你能早些醒悟,认清此时的现状。”
白婉馨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穆敬荑抿了抿唇,心知她的高傲与不屑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也不气馁,仍旧语调儿平缓得开口:“你眼中的香饽饽儿,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你抓着不放的东西,我却唯恐避之不及!”
说完,她见白婉馨并没有碰那水囊,便不再劝,默默将盖子塞上,放在了对方手边。然后站起身,与夕瑶一起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车子经过昌隆县城门,眼见着晚霞余晖映衬下的石头墙头越来越远,夕瑶终是没忍住,轻敲了两下车厢壁。“小姐,您有没有发现白婉馨很不对劲儿?”
穆敬荑沉默了会儿,低声道:“嗯,我打算回去问问秦姐姐。”
“奴婢看到地上有好多像是血液的痕迹,貌似她伤的很重。”
“嗯,我也看到了,所以才没有提白家要被问斩的事。不过纸包不住火,总瞒而不报也不是良策,我打算等她好一些,再决定是否说出实情。”
当然,除此之外,穆敬荑仍有疑虑。她不知白婉馨是被恶意虐待了,还是生了什么病亦或是中了什么毒,不同的遭遇需要不一样的解决办法。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闫良显见着根本没有要管妻子死活的意思,白婉馨那模样看着像是被遗弃了很久,也许她们不过来,一个生命很快就会殒去。
之前她本想找机会与白婉馨谈谈合作,可惜自打有了这个想法,就一直没见到她,哪成想竟是出了事,唉!
回到福全镇时,穆敬荑特意到凌霄苑西侧的停车场溜了一圈儿。
工人们已经收工,正收拾家伙事儿准备回家,张贵祥与他们交代几句,原本也打算走了,却在转身时见到了徐徐走来的穆敬荑。
他怔愣了一瞬,迟疑的迈出脚步,接着越走越快,急不可待般冲到穆敬荑面前。下意识伸出手,害怕眼前之人只是自己的臆想,迫切的想要求证。
但当两人相视而立,看到她淡然如水的眸光,那手臂却如千钧重一般,硬生生顿在了半路。他尴尬的扯了下嘴角,语气生硬得道:“掌……掌柜的有什么吩咐吗?”
“张管事辛苦了,可见你最近操心不少,等酒楼盖好后,一定要好好歇歇,莫要累坏了才是。”穆敬荑露出公式化的笑容,绕过他向垒起围墙的酒楼走去。
停车场两侧的木棚已经搭建好,临近棚架的地面上隔三差五就有个下水口,上面盖着蜂窝状的陶制圆盘,一直延伸到路的边缘。
广场北侧是一溜儿屋舍,一同挖的地基,如今东侧略小些的茶楼即将封顶,中间的酒楼也垒到了半人高,西侧地基砌完了,还未起墙。
张贵祥默默跟在身后,心中既欢喜又悲伤。掌柜的显见是恢复好了,悬了这么久的心,他也终于能放下了。但随即涌出的愧疚却如滔滔江水般,瞬间压得他垂下了头。
眼前女子明明舍身忘死的救了人,却仍被众人埋怨、谩骂。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一声未吭的默默忍受。如今再次见面,她竟像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一点怪他们的意思都没有,依旧相待如故。
如此善良的人,被她们毁了清誉,亲娘又显些丢了性命,说是刻骨深仇也不为过。她却能一笑置之,简直比君子还要大度,这一切令他无地自容。
“对不起,穆掌柜!”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埋藏于心底的那份愧疚。
穆敬荑动作一顿,表情略有些动容,沉默了一会儿,温声道:“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只要以后你们夫妻和睦,一切安好,我就没什么可介怀的!”
她转过头,双目平静的望过去,如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你不要忧虑太多,应该学会看开,退一步海阔天空,万事都不必太过较真儿,糊里糊涂的过活其实也挺好的。”
她低下头,盯着地上的砖块儿,一下一下迈着步子,口中嘟囔道:“其实,我一直很羡慕那些心粗大度之人,也许只有他们才是活的最通透,思想最纯粹的!”
望着夕阳下渐行渐远的娇俏身影,张贵祥突然发觉,之前的自己太狭隘了,有些东西不是一定要拥有才算幸福,也许像这样默默守望着,会更好……
夜色渐浓,一辆停在荒野旁的马车上,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影抿唇轻笑。每个人手中拿着一张干巴巴的糕饼,就着同一只水囊里的水吃得香甜。
“珞儿,让你受苦了!”男子声音低沉,语气里沁着满满的情意。
女子含羞带怯的瞄他一眼,娇声道:“珞儿不觉得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何处都可安家。”
“珞儿……”男子眸光中逐渐溢出宠溺的笑:“有你真好!”
“嗯,奴家也是!”
繁星初上,两个身影渐渐依偎到一起,相互温暖着彼此孤寂许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