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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战塔,架着云飞往青松山,看着青如旧的景致空与苍翠如故的山林,他只觉得恍若隔世。
心底有如见证了沧海桑田的无言。
这是时间的沧桑,是张青松此前待在紫寰千世界二百年都不曾有的感悟。
彼一时此一时,这也是境界之别所带来的视界差距。
飞行的云空,感受着世界庞大而稳固带来的压制,心态却是比之上回自紫寰千世界回来时要好多了。
毕竟成就灵,自对于外界信息的感知已经不再是被动而片面的。
他已经可以主动去获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
比如。
张青松想看到一株树后面的况,那么光线就会“拐着弯”映入他的眼帘,显现那一株树后面的况。
至于片面与不片面只……
如果以前的他看到的是黑白平面漫画般的世界,那么如今的他所看到的,便是彩色立体的浸入式全息漫画。
夕阳下,张青松坐在风起云上,才离开战塔所在的山峰没多久,他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忽而皱起眉头,但紧接着又舒展开。
沉浸在地大美带来的愉悦感官之中,张青松驾着隐现七彩祥光的风起云,很快回到了青松山上青松院内。
晚,不见星光,不见明月,空蒙上了一层云幕。
哗哗哗。
雨水就在忽然之间倾盆而下,黄豆般大的雨点,落下树叶上,落在露在外的如同岩石般坚硬的山体之上,发出一阵如同打击乐的声响。
青松院的屋子里,有一个纱布袋子被吊在中间的横梁上,垂下来,散发着如同明月般的光亮。
纱布袋子里装着一种奇异的生物躯体和一些药材,那种生物蜕下的躯体能够自然散发光芒,而药材和躯体之间发生一种微妙的反应,让着光芒有着凝心安神的效用。
张青松自储物空间内取出一枚金丹级数的由地孕育的宝玉。
宝玉光华暗淡,光华尽数敛去。
这件一件异宝。
是一块足有三丈大的圆盘,中间洞开了二丈直径的规整大洞,大洞浑圆,圆盘同样是一个正圆,边缘极薄,如刀锋剑刃,闪烁着一种另类寒光,由边缘朝内,异宝越来越厚,待到中心圆孔,已有三尺三,而在孔洞的最中间,凝聚着一枚银白色的,三尺三直径的正圆光球。
光球亦是暗淡,看过去好似一枚年代久远失去光泽的银丸。
此时,原本银白色的光球忽然朝张青松眉心飞撞过来!
见此变故,张青松嘴角微翘,似是讥讽似是全局在握、有成竹。
光球撞入精神魂力之海,张青松念头一动,剑意勃发,神念化作利剑,将光球一斩两半!
而后,魂力之海上顿生波涛,神念将那开始溃散的光球捕捉。
原来这竟是一道高层次的残魂!
念头一动,张青松开始读取残魂。
顿时,从那逐渐开始涣散的残魂里,他好似听到一阵低沉的自语在心间响起。
“我叫果,因为当初,祂为我取名时,希望我能够成为一颗可以结果子的树,一颗结的果子能够对一种被称作人类的生物有所帮助的树。”
“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从祂为我取名之时我就知道了,我只是一颗普通的榕树,再普通不过的榕树,最多也就是比一般的榕树而言长的大一些,还有就是不结果子。”
“为什么不结果子呢?这一点其实我也很好奇。在我还没有长的很大很大的时候,在我还没有意识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长过果子。直到,我从黑暗混沌之中诞生。”
“那时候,最开始我还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呢!因为从体的四面八方涌来的记忆,暂且就叫记忆吧!这些记忆之中的我,每每月每年在做的,就是努力生长着,努力生长着。”
“直到祂发现了我,直到祂为我取名,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结果。”
“很开心。当祂出结果之时,那时候的我便立刻有一种感觉,自己是可以结果的!”
“那么记忆之中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那时候的我高高兴心开始准备结果,逐渐的,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开在了我的枝叶间,我高兴极了,就想和祂分享我的喜悦。”
“可是,那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找到祂的方法哎。”
“我能怎么办?我什么办法也没樱”
“时间渐渐流逝,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心不好,还是什么,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朵朵白花,一朵朵的枯萎了,零落了。”
“当时我那个愁啊!也顾不上失落了,我努力的保住还挂在之上的花朵,可最后,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一朵朵白花变得枯黄,远离了我的怀抱。”
“好在、最后、我终归是保住了一朵白花。”
“那时候,我还记得,我是笑的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开心……”
“那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四周的树都繁茂了不少,也抽出了不是的新叶。”
“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还真的是傻的可呢!竟然会选择在冬开花。”
“时间缓缓流逝,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还是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一朵弱的白花。”
“终于,过了盛夏、来到深秋,花朵渐渐变成了一颗青涩的果子。”
“我当时可开心了,只是,周围的树上面结的果子,不是红色便是黄色,似自己那般的青色,那是格外的怪异。”
“我其实不傻,也领会过来了,自己结的这一颗果子,好似还没有成熟。”
“我疑惑,可是没有人为我解开这个疑惑,我们四周,可还没有第二颗像我一样的大树呢!”
“那时候的我,是既困惑又骄傲。”
“时间缓缓流逝,一年又一年,转瞬就是十个秋。而我结的那一颗果子,也早已经成熟了一年余。”
“不过,因为一直没又“人”这种东西来,那颗果子挂在上一年了也没人来吃,我那时候也就没有再结果子的想法了。”
“我再结果子又有什么用呢?祂,又不会知道。”
“而变故,全然发生在那一。”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猛然响起,茫茫多的一种被称为凶兽的生物自四面八方横冲直撞着。”
“我当时害怕极了,枝叶都在颤抖着,整个树都开始瑟缩起来。”
“血、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着,滚烫的鲜血四处泼洒着,也不时的有血液落在我的树干上、树根附近……”
“最后,战斗持续进行着,一又一,血液汇聚成溪、河流,浸润了大地,也浸润了我的树根。”
“变故发生在那一,发生在那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
“不知道是太阳被大地上的血液染红了,还是大地被太阳映红了。在那一个帮我,两个人类躲在了我的枝叶下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类。”
“他们受了重伤,而且,连上的食物都消耗殆尽了。他们其中一个人,从我上,摘下了那一颗孕育了十年的果子。”
“只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吃过一口后,便将剩下的,尽数丢弃了。”
“看到这里,我顿时就沮丧极了,神思都变得恍恍惚惚起来。”
“时间渐渐流逝,期间,也是偶尔有人会来到我的下面,躲避一下,休息一下。”
“最终,这一场战争,结束了。”
“可这时候,我恍然间发现,自己通体都染上了一层血色,还是在枝叶间,长出一颗颗细的红色的果子。”
“并且在这时,有一只鸟类凶兽,在自己的上筑巢了。”
“我当时就迷了,仔细感受一番后,发现自己之前结的唯一一颗果子,被这一只丑不拉几的凶兽给吞吃了,隐隐间,自己好像可以和这一直鸟进行沟通。”
“我当时的心很复杂,最终,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并没有驱逐这一只吃了自己果子的凶兽。”
“光似箭,又是一次战争来临,而这一次的我,已经在这段时间里面,长大了很多,也变了很多。”
“我的能够感觉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一念之间可以感知到很远,也可以抓起一些重物等等。”
“并且在这一大段的时间里,当初那一只凶兽鸟,变化可谓巨大。由最初光秃秃的样子长出了美丽的火红色的羽毛,还是繁衍了一只族群,也都是伴着我而成长。”
“而在我的上也长满了一种火红如玉的果子。”
“战争再一次来临时,我忽然发现,竟然有不少的人类开始有意无意的保护我,只是,他们总是会将我上那些火红如玉的果子给摘走,让那些依靠我而生存的鸟开始饿肚子。”
“后来,随着一次次被摘走火红如玉的果子,我也感觉到了一股疲惫,无法再迅速的凝结一颗颗火红的果子。”
“然后,那些人类、不保护我了。”
“那时候的我,体型已经不了,面对满世界横冲直撞的凶兽们,我时刻都提心吊胆着。”
“最后,还是那些自幼陪伴我的火红色的鸟群,拼死的保护着我。”
“最终,我又一次活下来了,四周,也就只有我一颗树还算比较完好的了!但同时,那些保护我的鸟群,也是伤亡惨重。”
“这一次过后,祂又找到了我。”
“而我,也知道了,祂,或者她,原来是叫战塔之灵啊!”
“我发现,她的存在与我并没有太多的不同,都是一股灵智。”
“顿时,我的心症欢喜极了。”
“我从她那里知道了很多,就更加亲近于她了。她,要我长大一些,再多长一些火红的血玉果。”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火红的果子就叫做血玉果。”
“开心的我,喜欢她的我,自然是对于她的话言听计从喽!”
“我努力的生长,努力的凝结着一颗颗血玉果,甚至,都开始限制伴随着我也繁衍的火鹊儿。”
“火鹊儿是我取的名字,是我从她那里听来的知识里面,发现一种很像它们的鸟被称着喜鹊,然后就有了这个名字。”
“火鹊儿群在我的限制下,繁衍的不再像之前一样迅速。”
“甚至,直到再一次的战争到来。”
“依旧是鲜血飞溅,已经是血流成河,依旧有人来采摘我生长出来的血玉果。”
“只是,他们在摘完我上的果子后,便不会在保护我了。”
“而面对凶猛的凶兽们,是火鹊儿群,在拼死保护着我。”
“一时间,我的内心,有一点迷茫。”
“终于!好阅我又一次过了这一次战争,然而,火鹊儿群却是损失惨重。”
“战争后,我问她,为什么那些人类就只知道摘我的果子,却从来不保护我呢?”
“她,他们要和凶兽厮杀啊,而且,你长的果子不就是给人吃的吗?”
“我听到她的话,登时愣住了。”
“我结的果子,就是为了给他们吃的吗?可、可是、为什么啊?”
“我很疑惑。”
“我没有再限制火鹊儿,我努力生长的同时也努力的长出血玉果,好让火鹊儿群快些繁荣强大起来。”
“因为这一次,若不是因为火鹊儿群的保护,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什么是死。”
“我看过了太多的死。”
“我不想死。”
“所以,我不会再限制火鹊儿群了,它们不会不帮我,而人类,他们不会帮我。”
“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时间流逝,战争一次次发生,我因为火鹊儿的保护,也一次次的坚持了下来。”
“渐渐的,我开始好奇,开始不解,为什么我自己结的血玉果,却要无偿的给人类呢?他们从来没有保护过我呢!”
“我问战场之灵,但是她依旧像当初给我取名字的时候一样,两个字的时候的很清楚,但话一长,她似乎就结结巴巴了。”
“我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某方面已经超过她了。”
“可是我依然喜欢她啊。”
“光流转,一次次凶兽、蛮兽繁衍到巅峰后又大战到血流漂杵,一次次轮回,最后世界都变得荒芜。”
“我清楚感知到,世界变了,而我,也要死了。只是,我还想多看她一眼,还想再听一听她的声音。”
“还想再听一听祂的声音……”
一道充满执念的声音在张青松的心间回不休,他隐隐看到一株遮蔽的大树倒塌、掩埋,而后在岁月下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