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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9日周四(壹)
今天下午四点多,智伦妈妈拖着疲惫的身影出现在了省人民医院智伦的病房内。幸好今天是工作日,白天媛欣在公司上班,没在这里,不然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解释媛欣的存在了。
智伦见妈妈的样子有些苍老,就连头上都多出了不少白发,心疼地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这么疲惫啊?”
“哎,别提了!”妈妈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你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我这大半个月实在没空过来。”
“我问题不大,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智伦说道,“家里爷爷怎么样了?病情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哎,你爷爷住院住了这么长时间,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妈妈眼里含着泪水。
“只是什么?”智伦心里面一惊,感觉到了不好。
“只是你爸,呜呜……”妈妈低头开始抹眼泪了。
“我爸怎么了?”智伦大惊失色,看来家里真出问题了。
“这一年了,你也不怎么在家,有些事情你可能没觉察出来,”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你爸这一年来性格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乱发脾气,而且他也经常不在家,周末更是一个人去咱家河边那个房子里看电视,也不愿意在家待着。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你爸突然胖了好多,我见他身上水肿了一些,我觉得肯定是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才造成了他现在的性情大变。”
“那你赶紧让我爸去医院检查检查啊,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智伦着急地说道。
“你爸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啊,他都十多年不去体检了,怎么求他,他都不去!”妈妈一边哭一边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跟他商量,让他去体检,可是他倒好,昨天晚上突然大发雷霆,把家里家具什么的,都打个稀巴烂!这日子没法过了!”
“那你告诉爷爷和奶奶,让爷爷奶奶逼他去体检啊!”智伦着急地说道。
“我今天上午找你爷爷和奶奶了,你爷爷给他电话,让他去医院,谁知道他一去医院,见我在那里,就知道我告状了。他顶撞你爷爷,又把你爷爷气得不轻,病情加重了。他反而怨我是恶人先告状,要揍我!我这不来省城找你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爸怎么那么不懂事!”智伦气得牙根直痒痒,“我打电话找他算账!”
“哎,你还是别打了,让他冷静两天吧!”妈妈说道,“他现在一门心思地认为我在没事找事,我上午去找你爷爷告状,下午又来找你告状!哎,随他去吧……”
说起智伦的爸爸和妈妈,其实智伦有个不算完美的童年。智伦的爸爸王立仁是曾经的“富阳第一虎将”,妈妈黄英是“富阳铁娘子”,性格同样火爆的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吵架,他们为了工作吵,为了带孩子吵,为了怎么用钱吵,为了家庭琐事吵,反正无论大事小情,反正就是吵,就是打!家里的家具都不知道被他们打烂了多少遍!
这可难为了智伦,在智伦看来,他的童年就是在爸爸妈妈的争吵中度过的。所以智伦一听到爸爸妈妈吵架,就从心底里烦,烦得要死!
后来,随着爸爸妈妈的年龄逐渐增大,两个人从政界第一线慢慢淡出后,两个人也逐渐想明白了很多事,也看淡了很多事,两个人的吵架也越来越少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竟然因为要不要去医院体检的事闹成这样,可也真够有意思的了!
听了妈妈的讲述,智伦感觉到了爸爸的身体已经到了非去医院体检不可的地步了,可是他又为什么非得那么倔,就是不去体检呢?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最后,还是妈妈的一句话打消了智伦的疑惑。爸爸是个大烟囱,一天抽烟三包多,而且他这种嗜烟如命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他的肺部和气管肯定好不了哪里去。爸爸之所以不肯去医院体检,就是担心查出来他的肺部和气管有什么毛病,医生不让他吸烟,这也是他十年来不去医院检查的原因!
这不是饮鸩止渴吗?!
这就是饮鸩止渴!可是也没什么办法,没人能强制得了他!
智伦那火爆的脾气自然气得不行,哪有人这么不知好歹,到底吸烟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在绝大部分人看来,肯定是身体重要,可到了智伦爸爸这里,那又肯定是吸烟重要了!
智伦被气得全身直打哆嗦,他多次拿起手机,想给爸爸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非得因为吸烟搞的家破人亡才行吗?妈妈制止了智伦,这个问题她又不是没问过他爸,他爸也曾经给过她很明确的答复: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吸烟重要!
“智伦哥!”就在两个人愁眉苦脸地待在那里生着闷气的时候,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坏了!”智伦心里想道,刚才妈妈刚来的时候,他本来是想给媛欣发个短信,让她晚上别过来了,谁知道妈妈一来就说了这个棘手的事情,把智伦气得忘记给媛欣发短信了。
“智伦哥!今天下午我们公司开董事会了!”媛欣高兴地蹦蹦跳跳就从外面“飘”了进来。
“这是?”妈妈见媛欣从外面“飘”了进来,突然变了脸色问道。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才刚刚走了几天啊,智伦这小子怎么又招惹到了一个小姑娘!
“我介绍一下,咳,”智伦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想让妈妈看出来自己太紧张,“妈,这位是张媛欣,岭西大学的小师妹,她舅舅是我舅姥姥的大弟子牛老师,咱们过年的时候在舅姥姥家见过的。”
“阿姨您好!”媛欣倒是反应很快,马上张口见阿姨,她的脸上早就笑成了一朵花。
“你好。”妈妈脸上面无表情,现在的她对智伦所有的女性朋友都产生了很强的敌对情绪,在她心里,只要不是小佳,智伦任何的女性朋友都是他们家兴奋生活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