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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龙芳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夏佳一看着有一些面熟,可此刻她已经无暇去想那个人到底是谁了,她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母亲,多么希望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此刻的夏佳一已经绝望,只见龙芳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悲壮,她拉起了旁边男人的手,“佳佳,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你说,我和你爸,其实早就没感情了,我们……”
她看向旁边的男人,满眼柔情,“我们早就应该告诉你的,是妈妈不对,一直怕伤害到你,怕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怕你……”
夏佳一听到这,不怒反笑,疯了一般一拳拍开了两人拉着的手,站到母亲面前,整张脸上都是让龙芳陌生的愤怒,“你够了,不要再拿我做你的挡箭牌,为了我?为了完整的家?你不觉得这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想法,就不会做出这样龌蹉的事。”
龙芳试着去拉女儿,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了,她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甚至以前想过的那么多的措辞,在这一刻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曾无数次,她都在脑海里构思着如何给女儿说起这件事,可从来没想过会是今天这样局面。
偶尔有路过的下班人群经过,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三人,夏佳一推开了母亲示好的手,整个人如刺猬一般,眼圈红红的,还有眼泪无声地迸出来,看得龙芳的心底生疼。
这一切都是她造的孽啊,六神无主下,她用眼神示意男人先上楼,她来处理现在的尴尬,男人会意,闪进了楼门里,却并未上去,站在角落里吸烟,做好随时听候召唤的准备。
龙芳再次示弱,企图用肢体语言缓和母女之间的剑拔弩张,“佳佳,你听妈妈说,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妈妈和他,是有感情的.”
夏佳一失控,蹲在了地上,抱着整个膝盖哭得几近哽咽,她抬起泪眼,一字一顿地质问,“那我爸呢?你把我爸置于何地?如果你真不爱了,为什么不离婚,给大家一个自由,非要现在这样?”
在她的世界里,婚姻里如果没了爱情,哪里还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夏佳一想起了父亲每天任劳任怨的操持着那个家、想起了父亲佝偻的背影和花白的头发、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时常露出的憨厚笑容、他颤抖着的声音质问母亲之后的绝望,甚至,夏佳一脑海里还电光火石般闪出父亲枕头下那个母亲的相册......
她心疼自己的父亲了,心疼那个被蒙在鼓里的男人,为母亲的背叛,内心充满了无边的愤怒。
龙芳也跟着蹲了下来,拥抱女儿,“佳佳,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夏佳一一把推开了母亲,用力过狠,龙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高跟鞋扭了一下,半天起不来。夏佳一腾地站起身来,不断往后退,脸上全是斑驳的泪痕,但是那双眼里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拒绝,她用手指指向自己的母亲,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
说完,夏佳一扭头便往小区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抹眼泪,等男人出来,好不容易从地上把哭得伤心欲绝的龙芳扶起来之后,门口哪里还有夏佳一的影子。
跑出小区,夏佳一脑袋里晕乎乎的,压根分不清方向,没想到先前那辆出租车司机竟然还没走,开到她面前问她坐不坐车。
夏佳一想也没想,一头便扎了进去,脸上还挂着眼泪。
“我就知道你肯定很快就会出来,所以就在门口等着,还真被我猜对了,我当时就说了,你还进去干嘛,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中年司机为自己的睿智沾沾自喜,夏佳一压根没有任何心情去理会他,只自顾自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游荡,整个人有一种不真实的虚脱,缓不过劲来。
走了老远,司机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美女,你这是要去哪?你总得告诉我个地吧,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带着你在路上兜风也没问题,只是这计价器可是要跳的呀。”
夏佳一歉然一笑,刚想说出家里的地址,可是一想着父亲的脸,此刻她竟有了无法面对他之感,仿佛伤害父亲的不是母亲,罪魁祸首成了她一样。
是啊,母亲说,她之所以维持着这段婚姻,只是为了让夏佳一有一个完整的家啊?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再次从眼角渗出,“先去......算了,随便转转吧。”
中年司机摇头,张口想劝劝这女孩子,可看她到她死灰般的眼神,立马缄了口,车子在城市霓虹闪烁中转悠,不知不觉间,天色便暗了下来,整个街道变得五光十色起来。
“美女,都绕城快一周了,这个地方离你上车那也不远,你看看,还需要继续跑不?”计价器上,已经跳到了一百多远,司机隐隐有些担心,万一她最后不给车费,自己不就白辛苦了吗。
夏佳一抬头看了看,让司机在路边停车,付了车费,她走了下去。五月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在车上坐得太久的缘故,夏佳一竟打了个寒颤,人总算清醒了一些。
母亲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实在烦了,她直接把手机给关了,抬头发现,她下车的位置,竟然离赵东林的单身宿舍位置很近,穿过那条马路,上一段楼梯就到了。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夏佳一便往单身宿舍走去,进楼门的时候,一群人在传达室门口看电视,母夜叉张姐也跟着那群年轻小伙子们嬉笑着开玩笑,聊天,压根没留意到她进去,要在平时,就是一直苍蝇飞进去她也能逮着让登记的呀。
赵东林的宿舍房间在5楼,最靠近角落的那一间,501室,夏佳一敲门的时候,赵东林正在看书的间隙,不断给她打电话,可传来的都是关机的声音,最后着急了,一个电话打到了夏忠诚那。
“佳佳呀?她不在家,说是和付丹看电影去了。”
电话刚挂,门口就有人敲门,打开房门,夏佳一像虚脱一般整个人匍匐在赵东林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东哥,我不想回家,你收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