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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树木已经带了几分绿意,春意渐浓,叶昭有些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抱着馨儿温软的娇躯,看着窗外的景致。
回到怀县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前几日蔡邕传来了私信,告诉叶昭朝廷的诏书不日便至,让他做好入洛阳的准备。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事到临头的时候,叶昭还是有些感慨,自己跟县令这份职业似乎很有缘,从最早的马城长到睢阳令再到如今的洛阳令,原本他是想要筹谋一下南阳太守的职位,甚至暗中拖袁绍在何进面前给自己说项。
虽然如今南阳废了,但底蕴犹在,而且破而后立,等自己治理好的时候,这天下割据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南阳可是块风水宝地,北近洛阳,南临荆襄,西可入蜀,往东可虎视中原,若能给自己几年时间治理,叶昭相信绝对可以将南阳恢复到鼎盛时期,拥兵十万,坐观天下。
可惜,朝中的权利角逐最终把自己推到洛阳令的位置上,权力虽然不小,但跟廷尉一样,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好地方,尤其是想要有所建树的时候,自己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多久,叶昭真说不上来。
不过平定黄巾的好处,可不止这一个洛阳令,叶昭的人脉,经此一年的时间,比之从前丰厚了不知多少倍,同时声望也足矣在士林之中立足,只看他这次回乡,新任的河内太守亲自相迎,往日里将他当做晚辈的那些望族也纷纷出迎,甚至温县司马家那等望族都派了长子司马朗来拜会。
在这个年代,声望有时候甚至比官衔都管用,哪怕叶昭如今被罢免了官职,叶家在这河内一带也足矣称得上望族,这几日来前来拜会,上门提亲的更是络绎不绝,良叔一张老脸每天笑的如同菊花一般灿烂。
不过提亲之事,叶昭让良叔推了,妾氏已经有了馨儿,但这正室可不能随便允出去。
“公子~”馨儿有些怯怯的抬头看向叶昭,虽然成为叶昭妾氏也有些时日了,但在这种坦诚相见,肌肤相亲的情况下,依旧还是放不开。
“怎么了?”叶昭低头,看着馨儿的俏脸笑道。
“时候不早了,公子今日还要晨练……”馨儿柔柔的声音,如同猫儿一般,令人心痒难耐。
“也是。”叶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点点头,掀开被子,任由馨儿帮他穿好衣物。
“可再休息一会儿。”看着飞快的钻进被窝里,如鸵鸟一般蒙住头的馨儿,叶昭笑了笑,转身踏步而出。
“主公。”出门不久,便看到等候在门外的邱迟。
“等多久了?”叶昭笑着继续前行,随口问道,他生活颇为自律,每天出来的时间都差不多。
“刚到。”邱迟笑道:“朝廷来使已经到了成皋,今日当能抵达怀县,我等是否派人出迎?”
“可知来人是谁?”叶昭笑问道。
洛阳离怀县不愿,昨日蔡邕的书信到了,朝廷的传诏使者也不会差太久。
“左丰。”邱迟笑道,叶昭虽未入洛阳,但叶庄这些年借着叶昭打下的人脉办了不少商队,随着这些商队被叶昭铺开,情报方面,叶昭还是很灵通的,至少不是太机密的消息,都能打探到。
“老朋友了。”叶昭笑道:“就不必劳师动众,来点儿实在的,给他备份厚礼。”
以前他可以毫不避讳,但如今他声望已隆,盯着他的目光也不少,虽然他确实勾结阉宦,但这名声,他却不想落下。
“已经备好了。”邱迟笑道。
“另外,洛阳那边可曾准备好?”叶昭询问道。
“已经购置了一处宅院,在上西门附近,只是有些偏,洛阳三进以上的宅院,不好找,而且也非有钱便可购得。”邱迟有些羞愧道。
“足够了。”叶昭对于住在哪里要求不高,不过要足够宽敞,洛阳令怎么说也是秩比两千石的大员,可入朝参政,他是允许有两百私兵的,加上家眷、家丁、婢女,宅院太小,可容不下这么多人。
“丁力留下来看家,也协助良叔处理家务,命方悦先带一批人过去打理,莫要显得太张扬,今日奉诏,去洛阳大概有十日路程,足够方悦先将宅院收拾好。”叶昭想了想道。
丁力和方悦,是他手下如今能够领兵的两员将领,叶家如今家大业大,还有大量的生意要照顾,只凭良叔一人已经不足以掌控,而丁力作为叶昭一手培养出来的武将,忠诚度是经过考验的,将他留下来,叶昭放心,而且也能曾广丁力一些见闻,对于这名由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武将,叶昭还是很看重的。
邱迟前去张罗事情,叶昭则去了演武场,与正在打熬力气的典韦等人练了练手,下午的时候,左丰带着一队护卫来到叶庄,将诏书交给了叶昭。
“我与左公,也有一年未见了,左公却是风采更胜往昔了,还未恭喜左公高升。”公事办完,叶昭将左丰迎入了客厅,自有下人奉上糕点酒水,双方已经算是熟人,也没那许多客套。
“不过为陛下办事,不过此事还是拖你之福。”左丰摆手笑道,几年前他也不过是一个小黄门,给当时白身的叶昭传诏,哪怕在宫中,虽然能跟张让等人说上话,但说白了,也只是张让等人身边的一条随时可以替代的狗而已。
这几年随着叶昭身份水涨船高,名声也越来越大,左丰因为是叶昭与十常侍之间的联络人,也渐渐获得了张让等人的重视,很多事情上,张让都会将左丰招来商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随时可以替换的小黄门,在宫中宦官之中,也颇有些威望。
“左公客气了。”叶昭笑道:“若非左公帮衬,昭这仕途可没这般顺利。”
左丰没再客气,而是笑看向叶昭道:“丰此番前来,除了代陛下送诏书之外,还有一私事。”
“哦?”叶昭诧异的看向左丰:“不知是何事?若是这怀县之事,昭或可相助一二。”
左丰摆了摆手笑道:“非是丰之事,而是受人之拖,送信于你。”
“敢问是何人?”叶昭更惊讶了,他在洛阳虽然关系不少,袁绍、曹操等人直接送信就是,何须假手于人,至于蔡邕,更不可能拖左丰来送信。
“一看便知!”左丰将一枚竹筒递给叶昭,捂嘴轻笑,那娘气的表情让叶昭忍不住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连忙接过竹筒,哪怕面对千军万马都面无惧色的叶昭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左丰这个笑容给吓到了,他怕再跟对方对视片刻会忍不住拔剑。
揭开竹筒,里面是一块锦缎,应该是蜀锦,很名贵的那种,带着股似曾相识的幽香。
叶昭将锦缎打开,只见上面歪七扭八的用针线逢出几个字:“坏人,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手工相当糟糕,以艺术的眼光来看,一文不值,但当看到雪白锦缎上面那几处暗红色的点时,叶昭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挺暖。
“待我告知公主,昭不敢或望。”叶昭抬头,看向左丰微笑道:“就请公主拭目以待。”
“老奴在宫中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尚是第一次见到公主做女红,修明可莫要辜负公主一片心意。”左丰有些揶揄的笑道。
叶昭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没有回应,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位公主对他另眼相看,但这事在目前可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左丰也没当回事,之后叶昭询问了一些洛阳的事情,便将他送去休息,次日一早,便启程返回洛阳。
叶昭得了诏书,将众将招来,让众人收拾行装,随他上路。
“这朝廷也太小气了,主公立了那么大功,到头来还是个县令。”知道叶昭即将出任洛阳令的时候,典韦等人都表达出强烈的不满。
不客气的讲,梁国、汝南乃至南阳的黄巾,几乎都是叶昭评定的,便是颍川波才,也是叶昭先击败,而后才被皇甫嵩击溃,乃至陈留黄巾的功勋,都是叶昭让给袁绍的,结果到头来,叶昭却只得了个县令的职位,他们可不知道县令跟县令有什么区别,只觉得朝廷不公。
一旁的黄劭笑着解释道:“洛阳令,秩比两千石,位同各州刺史、州牧,可入朝参政,位仅在九卿之下,这官爵可不低。”
“那不还是个县令吗?”典韦不满的道。
黄劭无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跟这帮浑人解释这其中的区别,一旁的钱蓦微笑着旁观,不发一言,自跟叶昭来到怀县之后,他很少说话,平日里多是在河边垂钓,叶庄之事都很少过问。
叶昭也没去理会,日后他们自然会知道,扭头看向良叔道:“此去洛阳,怕是短期内无法回来,家中之事,便拜托良叔了。”
“公子放心。”良叔欣慰的看着叶昭,如今的叶家随着叶昭的崛起,已然有中兴之象,对于这位几乎将一辈子都奉献给叶家的老人来说,叶家能够兴盛,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记得通知洛阳的叶家商户,将我要的东西提前做好,待我抵达洛阳之日,便要用。”叶昭再次嘱托道。
跟公主的约定,不管怎么说,都得兑现。
“老奴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公子放心。”
叶昭叫上了尤自愤愤不平的典韦等人上了渡船,径直往成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