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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外国人吃饭时都不说话。这种说法极不负责任,且不说脏乱差等问题。吃东西吧嗒嘴的,不在少数!满满一屋子人唯一没动静的,还就是石小川这两个外地人。也不能这么说,门口还有四个韩国人和两个美国人在等座。看来,他们也是慕名而来。
黑胡椒味,没动刀叉已是满口生津。石小川正准备下手,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当地人走进来。这位显然是在找人,随后将目光锁定过来。
石小川认得这个人,他相信这个人一定也认得他。说句体制外的话,这个人的资料一早就摆在他的床头橱上,而石小川的资料,也早就摆在这个人的办公桌前。两者唯一的区别,只是一份是真实的身份资料,而另一份则是石小川瞎编乱造的。
明白人之间不打官腔,因为耽误时间。石小川将他的座位让给走过来的尼奥,随后坐到丁小蓓身边。交谈费不费劲,需要里面有个前提,双方起码都懂英语。
石小川只是客气了一句,尼奥马上表示感谢。没办法,两人餐变成三人餐。尼奥是坐摩托车来的,所以不牵扯酒驾。还能怎样!?再要瓶酒呗!
推杯换盏过程中,双方又耽误工夫自我解释一番。同时,尼奥还出示了证件。既然身份都没问题,接下来的酒局便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
互不认识,就需要交谈。交谈可是相互认识的好办法,再加上伏特加,自然事半功倍。交谈过程中,石小川发现自己还是把对方想简单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谣言!
尼奥开始就不相信石小川,但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丁小蓓。由此可知,冥冥中总有个神奇在里面。不相信石小川,是因为石小川现有的身份都是假的。而相信丁小蓓,是因为丁小蓓的身份一直都是真的。你说,奇怪不!?
尼奥的调查申请不是没递交上,而是被主管给暂扣了。暂扣的理由只有一个,人家是真心过来收购特种钢材的。有这个前提,任何人不准插手调查!想不明白,可以不用想。实在过不去这个心坎,你退出吧!
尼奥不可能退出,毕竟一家老小还指望他的工资养活。而且国家公务人员还有津贴,虽然已经半年没发,但总会发下来的。
好奇心的驱使,让他决定秘密调查。只是结果不理想,能调取的资料极其有限。为此,还被部门主管叫到办公室臭骂一顿。
是人就有心结,解不开就可能生病。无法调取资料,只能铤而走险。无论如何,哪怕是津贴还要再压一年,也绝不能置国家安危于不顾!于是,尼奥决定直接和当事人面谈。他要让这个假商人收起不良念头,同时,也让对方知道国家安全局已经开始关注此事的进展!
石小川没心结,所以可以直视对方审视的目光。石小川不是恐怖分子,更不会对这个国家造成什么影响。果真有影响,也是因为给这个快要连工资都发不下去的国家送来真金白银!
暗波汹涌的角逐的确有点尴尬,丁小蓓随即端起酒杯打个圆场。于公于私,都要感谢人家的外围守备。天寒地冻的,不容易!说信任,为时尚早。至于谁会最终受益,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外面还有等桌的,一顿饭吃得时间太长显得没素质。三个人随后抓紧时间吃饭,以争取早点把餐桌让出来。好心总能换来感激,终于等到桌子的那几个韩国人点头哈腰表达谢意。见人家如此客气,尼奥还摆了摆手。
丁小蓓想走走,石小川只好陪着她走。尼奥肯定不会当灯泡,于是坐在随后赶来的公务车里慢慢尾随。要不怎么说,交谈是相互认识的最好办法。双方开始见面的浓浓敌意,现在已经淡了好多。
其实,最大的敌意来自石小川的身份。假如没有这一点,安全局的人才懒得蹭这顿饭。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遇到大节日,也不敢心存这个奢侈念头。这一顿饭钱,足够全家吃上半个月的!
尼奥不是无缘无故出现,让石小川重新开始审视自己。自己已经不是才下山那会儿,报出名号无人知晓。经过沉淀的身份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令人纠结的是,你还不知道它何时起爆。而这颗定时炸弹,只会让本不安全的丁小蓓处在更危险的区域。牵扯到安全问题,当然是离她越远就越安全!
没想到,匆匆相遇又要匆匆离别!难道说,这就是人生!?唉!石小川叹口气,抬手接住一片漂亮的大雪花,然后看着它在手心里慢慢变成一滴水。再抬头望向天空,果然又是个落雪的季节。
听到身边传来叹息,丁小蓓停住脚步。“干嘛不开心!?这顿饭,又没用你掏钱!”
石小川那点工资,跟丁小蓓比起来顶多算九牛一毛。他不是不想付钱,而是身上带的钱真不够。好歹跟李泽死乞白赖地借了点,刚才一算,付一半都不够!
“兄弟们之间,别提钱!俗!”石小川随口遮挡也一句。
丁小蓓绝对够义气,马上应道:“好!就凭这句话,这顿算你请的,但用不着你还!”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事,却纠结不能说给谁听。直到一瓣雪花悄悄飘落在丁小蓓的眉毛上,整个世界瞬间洁白一片。空荡的大街和静止在远处的圆顶建筑,在不经意间变成一座童话王国。没有寒冷,只有厚厚的,甜甜的棉花糖。
那一刻,画面美极了,好象故事里的王子和白雪公主。
望着车窗外的唯美画面,坐在车里的尼奥惊呆了。直到被旁边的助手推醒,这才意识到手边还有架相机。再想举起来时,窗外已是人去楼空。
“原来,我们的世界这么美好!”尼奥随口嘟囔了一句。
“什么!?”
“白雪公主,原来是真的!”尼奥马上补充了一句。
他的助手抬手试试自己的额头,又试了试尼奥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起胡话?
“头!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