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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额不足。
这四个字像一道天雷，轰碎了方桥脆弱的自尊心。
他刚刚还和苏婉心吹嘘自己卡里有好几千万，现在就连一千块都刷不出来了，简直是秒打脸。
“不可能啊，我卡里还有好多钱呢，怎么刷不出来？是不是你们机器有毛病啊？”
方桥不淡定了，逼问前台小姐。前台小姐看在苏婉心的面子上，还真调试了一下机器：“先生，机器本身没毛病，您要不再试一下？”
又一试，仍然刷不出来，方桥开始骂骂咧咧的，说着饭店不行，不仅经理坑人，连机器都他娘是坏的。前台小姐不乐意了，直接拆穿了方桥的谎言：
“先生，不好意思，您这是信用卡，不是储蓄卡，这张卡已经被刷爆了，您要不把存款一千万的卡拿出来，我保证一次就能刷上钱，不会有问题。”
刷爆了...?...
这倒是实话，但无异于是又一次狠狠打了方桥的脸。
“你，你什么意思，你找事儿是吧？什么叫刷爆了，我堂堂一个画家，难道还会欠你们一顿饭钱不给吗？”
方桥歇斯底里起来，也顾不上在苏婉心面前维持良好形象了。眼看着方桥如此蛮横无理，苏婉心连忙上去拦着，就在这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忽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方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六的女人，那女人一头头发花白，用一个老旧的塑料大发夹随意夹在脑袋后面，她的脸被太阳晒的很黑，满脸都是汗水。
这女人面前还有一个大塑料桶，里面都是饭店不要的一些厨余垃圾，她带着胶皮手套，看样子是专门给饭店收拾垃圾的清洁女工。
“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那女人，方桥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苏婉心看着那女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心里也是纳了闷儿：方桥不过二十五六岁，这女人看起来比他大了整整十岁，她会是谁呢？怎么看着还有点儿眼熟呢...?...
“方桥，你...?...你在这家饭店吃饭了？”
女人眼尖的看到方桥手中小票，夺过小票之后又看了一眼上边的一千多块钱，瞬间就炸毛了。
“你疯了吧方桥！你儿子在家连方便面都吃不上，我给他买一包两块钱的钙奶饼干他都当成好吃的美味佳肴，你不赚钱也就算了，却背着我偷偷到这里大吃大喝？
方桥，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那女人看到一千多块钱的小票，都快要发疯了，她扬起手臂就去抓方桥的衣领，咆哮着质问方桥。就在这时候，方桥也急了眼，一个耳光猛的打在了那女人的脸蛋上。
“哪儿来的疯婆子，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还未婚呢，哪儿来的孩子，就算是要结婚，我也不会和你这么个丑老太婆结婚！”
方桥的话，和他那一巴掌一起刺穿了女人的心，她被‘丑老太婆’这四个字伤到了，再也忍受不住，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方桥！我丑，你说我丑？
我钟楚楚，二十岁的时候也是大学里的系花！追我的人海了去了，我却瞎了眼选择了你！你让我怀孕无法继续念书，你说你会养我，可现在呢，我一个女人养你和你儿子，还要给你还债！
你还未婚，你还要和美女结婚，方桥，你醒醒吧，别再做你的白日梦了！”
钟楚楚！
这个名字刹那间让苏婉心想了起来，这女人为什么看着如此眼熟，她不就是大学系里有名的舞蹈天才，钟楚楚吗？
当年的钟楚楚穿着亮晶晶的舞蹈服，踩着芭蕾舞鞋，神姿轻盈举世无双！可是现在的她，体态臃肿难看，背都累的直不起来了，更不用说好几年没保养过的皮肤，都黑裂的不像样子了。
“钟楚楚，怎么是你，你和方桥结婚了？”
苏婉心正要问，方桥忽然一把将地上的钟楚楚踢到一边去，拽着苏婉心就要强行将她们母女带走。
现在的方桥，已经撕破了脸，他也不想再伪装了。
的确，钟楚楚是方桥的妻子。她念到大三，准备考研的时候意外怀孕。学舞蹈，尤其是学芭蕾舞的年轻女孩子，一旦怀孕无异于最少一年半的时间不能训练，这对于钟楚楚的职业生涯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当时钟楚楚想打掉这个孩子，但方桥却蛊惑她，说自己会养她和孩子一辈子，让钟楚楚不要那么残忍，生下孩子才是正道。
孩子就这么出生了，但是方桥却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他说自己是美术天才，要出国留学，但是大学四年，方桥只知道把妹，专业课早已荒废，仅剩一张嘴能吹吹牛皮了。毕业那年他什么学校都没考上，可是不去留学他又觉得丢人，挣扎在三，方桥又一次欺骗了钟楚楚。
他花光了钟楚楚所有积蓄，去外国念书。钟楚楚独自在家带孩子，等方桥回国。可是在国外，方桥根本没进学校的大门，他一味的流连女人堆，去酒吧和舞厅找乐子，留学的四年，非但没有学到任何东西，还欠了一屁股债。
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方桥灰溜溜的回来，也没想过洗心革面过日子。他的心态已经疯魔了，认为自己是天造之才，不能做苦力工，可是专业课又烂的不行，索性就什么也不做，当个甩手大爷。
方桥是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苦了钟楚楚。她身材走形，舞蹈是跳不了了，只能去做苦工。钟楚楚一天几乎只睡四五个小时，剩余的时间都在忙着赚钱给方桥擦屁股，日子过的别提有多艰难了。
前几日，裴光找到方桥，让方桥找机会接近苏婉心，还给了他一包药。方桥本来不乐意，但裴家承诺只要做好这件事，就给他一百万。
在这笔巨款的诱惑下，方桥一口答应下来。这几日的故人重逢，也不过是裴家安排好了的...?...